第409章 敵意

葉離來到蒼龍與朱雀兩軍交匯處時端木燼已經在那裡等著了，他旁邊還跟著一個紅色的巨鳥漫不經心地在踢地上的石子玩。

待葉離走近，端木燼將巨鳥喚到身邊來，看到她手中提了兩個包袱，背上還有一把琴，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是遠行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只好簡單地問了句，「來啦？」

「來了。」葉離沒注意到端木燼一瞬間的情緒變化，以同樣簡單的兩個字的回答。

「那便出發，爭取在天亮前趕到幽灝城。」

巨鳥伏下自己龐大的身軀，端木燼順著它翅膀走上去，見葉離沒有動作不知在那裡想些什麼，就剛才的行為解釋道：「讓鳳鳴帶著我們到幽灝城去是最快的方法，我們離開的事瞞不了耶律獻太長時間，現在多耽擱一會兒就多一分的變化。」

「你的幻獸似乎不太願意我上去。」葉離用手指了一下鳳鳴，無辜地說道。

對於自己的情緒鳳鳴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既然葉離已經提出來了，鳳鳴高傲的仰起頭，轉向一邊看都不願再看她一眼，任性地說道：「主子，我不要這個壞女人到我身上來，查案的事為什麼要她跟著一起去。鳳鳴不喜歡這個壞女人，讓她走，誰知道她這次跟在主人身邊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鳳鳴看到葉離的第一眼，透入骨髓的寒冷終於找到了源頭，那日寒氣入骨的源頭就在這個壞女人身上。

那一日由寒冰幻化的鎖鏈將自己禁錮在一方小小的空間內，若不是借用主子修鍊《九天涅槃》后在體內埋下的那顆微弱火種的力量突破禁錮提前醒來，在那一日主人就真的隕落了，而造成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這個壞女人。

如果不是她主人晉陞靈尊后怎麼會根基不穩，足足閉關調息了半月有餘才穩定修為，正式踏入靈尊的境界。

不曾想鳳鳴對葉離的敵意這麼大，與它心意相通的端木燼短時間內也不知道當如何安慰它，低聲說道：「鳳鳴，休鬧。」

「你的幻獸……」有幾分意思。

不等葉離說完，端木燼不想她誤會什麼，匆忙解釋，「鳳鳴自誕生那日起便沒怎麼見過生人，說話沒個遮攔其實它沒有惡意。」

「無礙，讓我與它說幾句話可好？」

聽到在端木燼話說完后鳳鳴一聲冷哼，葉離越發感覺鳳鳴與之前見過的任何一隻幻獸不同，幻獸天生親近人類，從不會對人類產生敵意。

鳳鳴？一隻懂得耍小脾氣的幻獸有幾分意思。

看鳳鳴的模樣，今夜若不能讓它對葉離釋懷怕是走不了了，端木燼從它身上下來走到旁邊去主動避開了這一人一獸的談話。

葉離幾步走到鳳鳴的眼前，迎著它的眼睛直接緩緩地說道：「小傢伙你對我似乎敵意很大，只是天階的你能打得過我嗎？雖然我還不明白天階的你怎麼做到口吐人言的，若打不過我今夜你還是要載著我到幽灝城去。」

「現如今靈力都動用不過五分的你怎麼會是我的……」

鳳鳴駭然地迎著葉離的眼睛看去，一道遠超主人的精神力直逼自己的識海，剩下的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來，這種威壓好似昔日凝聚靈識時面臨的天道規則，壓迫得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能把我怎麼樣，小幻獸你倒是繼續說啊！」葉離饒有興緻地盯著鳳鳴的眼睛逼問道。

「壞女人，你……你對我做了什麼，你若是傷了我，主人……主人是不會放過你的？」鳳鳴后怕地退後幾步，那股壓迫感稍微降低了一兩分。

「放心，他不會知道。只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哪怕本王現在能動用的靈力不過三分，天階的你還不是本王的對手，本王脾氣不好，所以你最好把你的敵意收起來，若是失手傷到你那時你還能不能重新凝聚出身體還說不定。」說著，葉離兩手中心分別凝聚出一團水靈力球和冰靈力球。

鳳鳴記憶中深入骨髓的寒意正好從冰靈力球中傳來。

「朱雀皇帝，我與你的幻獸談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出發了。」

話音剛落下，葉離率先來到鳳鳴的身上，至於鳳鳴會怎麼想則完全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端木燼回頭看鳳鳴對葉離的敵意消失了也沒有多想，自然也沒有留意到鳳鳴低聲傳話。

「主人，壞女人她威脅我。」

「鳳鳴，出發。」

幽灝城外，天色微亮，一對不速之客突然出現在幽灝城城郊，幸好城郊這時沒人在不然葉離和端木燼兩人怕是要被圍觀了，兩人無一不都是這世間難得一見的好顏色，哪怕葉離看上去有些冷有面紗遮面也擋不住世人對美人的追求，至於端木燼不管他的容貌怎麼做遮掩都是那麼的妖艷，攝人心魄。

在來的路上葉離隨身攜帶的兩個包袱已經讓端木燼交給鳳鳴保管了，現在身上只背了一張琴，靈力幻化的面紗遮住了半張臉，眼部調用稍微做了調整，任誰也不會將她往蒼龍曜王身上去想。

落地后，鳳鳴的身體一點點地幻化成火靈力融入到端木燼的體內。

這是葉離第一次親眼見到幻獸與主人間的聯繫，之前不止一次聽即墨淵提到幻獸與主人心意相通，必要時相當於主人的一道分身，而一旦幻獸修鍊到皇階不僅擁有不亞於靈尊的實力，還可以獻祭自身靈力以蒙蔽天道換取主人重歸於世間，真正意義上的死而復生。

差不多到了開城門的時間了，端木燼看著過往的路人，悄聲對葉離說：「進城后我們先找一家客棧安頓下來，晚上去」凈琉璃」看能否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無怪乎葉離和端木燼兩人肯老老實實地排隊進城，實在是幽灝城與一般的城市不太一樣。

名義歸屬於白虎國，可實際上卻歸兩大起源家族之一的九黎管轄，歷來嚴進嚴出，只要你進城后住客棧或者消費后查不到關於你的進城信息，等著你的就是當地官府的牢房，不用審問在牢房內先住滿一個月再說，那時什麼事情都耽誤了。也並不是說住滿一個月就萬事大吉了，一個月後才是殘酷的開始。

若進城真的是什麼事都沒有隻是進來看看的交五百兩罰金即可出城，如若查出有什麼目的的則是根據目的處罰，而這種人不脫層皮絕對不可能出城。像葉離和端木燼這樣直接沖著「凈琉璃」來的更要有進城記錄了，一經查到餘下半生就否想出去了，在城內賣身為奴贖罪即是了。

聽到「凈琉璃」三字后，葉離掃視一遍周圍環境知道城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心中疑惑只好壓下暫且不提。

找到客棧住下后，葉離來到端木燼的房內關好門窗，確定不會有人偷聽后首先要確定的就是晚上到「凈琉璃」去不是在開玩笑，「你可知」凈琉璃」做的是什麼買賣，想從他們嘴裡得到消息拿不出點稀世珍寶想都別想。而且裡面的人大多都是認錢不認人，我們隨時都會被出賣，只要對方出得起價錢。」

「『凈琉璃』是我們能得到有效消息最快渠道，代價不用擔心，收了我的錢就要老老實實給我辦事。至於其他的與我們無關。」端木燼安撫葉離，似乎沒有什麼效果。

關於「凈琉璃」他了解到的遠比葉離知道的要多，裡面亂得很自有一套他們的規則辦事，沒有人會為傳出去的消息保駕護航，每年都有人前腳花高價錢買了消息後腳就因為消息被滅口的事發生，典型的三不管（官府不管、世家不管、江湖門派不管）地帶。

「凈琉璃」這個名字雖好聽卻掩蓋不去它是大陸上有名的銷金窟，裡面不僅有聞名大陸的「銀鉤賭坊」，還有無數的青樓和小倌館，裡面每一座青樓和小倌館的規模都不亞於「漪窕苑」，無數人在裡面醉生夢死只為尋求一時的歡樂，拋卻前塵往事。

故而「凈琉璃」內消息流通也是最快的，龍淵大陸上的發生的事沒有一件在「凈琉璃」內不知道。

「阿瑾，這件事我們需要從長計議，『凈琉璃』……」一時不覺，葉離喚出了許久之前對端木燼的稱呼，那時候兩人的關係還不像現在這般涇渭分明。

知道葉離在擔心什麼，端木燼一時也打消不了她的顧慮，情急之下只好伸手放在她的唇上，說了三個字，「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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