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過

什麼昏君…老師可沒有這麼說過…

父皇一開始選的孩子也並不是他，因為沒有才能沒有志氣…

所以他本來是會被放棄的那一個…

但是！老師選擇了他！

讓他沒有死在其他兄弟手裡，讓他好好的活下去，讓他成為了曾經想都不會去想的皇！

他這十幾年活的從心，很快樂！

「…好了，礙事的人沒了，繼續朕的大婚吧。」

皇子看著血泊里已經失去反抗意識的聖女，招呼著因為局勢反轉跑回來的下人。

害怕…就知道害怕…父皇當時候看到自己被老師選中，也是這個表情…

拚命地說著自己不行，自己不對，皇不能是自己…

…明明自己也那麼努力過，想得到他的獎賞與鼓勵…

「啊啊啊啊！」

聖女崩潰地抱著頭，但終是什麼都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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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五年，枯生一直都沒有回來，鬼蝶並沒有離開，守在皇子身邊。

「老師，過幾日就是我的成年禮，你要離開了吧。謝謝…一直以來的教導。」

皇子掃了一眼旁邊隨從，然後轉向鬼蝶這邊，枯生的幾年未歸他也大概明白了。

這五年來，他的體型還是屬於肥胖，但是坐在皇座上已經有了帝皇該有的所有的壓迫力。

「…………」

鬼蝶依舊沒有回答，紅眸看著他。

其實如果要說些什麼，她還是能夠說出些東西，但是那些話太過多餘…

「放心…我會利用老師教我的東西，好好的活下去的！」

皇子雖然這般堅定地說著，但是眼淚卻是在大把地掉著，像初見時，一直在枯生懷裡哭個不停。

明明是人人唾棄的暴君，在此時卻像一個孩子般流露出所有的脆弱情感。

「………我…」

鬼蝶才開了頭，但又不知道該如何繼這個話題，比起枯生而言，她對於感情一無所知。

「老師？」

皇子抹了抹鼻子和眼睛，聲音里雖然很嘶啞，但卻在盡量剋制聲音等待著鬼蝶的下文。

「…會來看你的………」

鬼蝶終是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在她漫長的生命里，這個很容易做到。

「好的，師傅！」

皇子很開心，然後一直送鬼蝶到無法到達的地方，並且最後還給她跪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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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墟

「…………」

鬼蝶回到這，看著睡著的枯生默默地給她披上了外套。

本來是不需要睡眠之類的，只是枯生覺得時間太難過，以及想要活的更有真實感…

會吃，會睡，會哭，會笑，這便是存在感…在這樣重複漫長的生活里尋找存在，不得不說是一種愚蠢…還是一種無奈……

「我睡了多久了…」

枯生過了一會醒了過來，淡金色的瞳里倒映著鬼蝶依舊沒有表情的臉。

「兩天…」

鬼蝶看了看旁邊巨大的時刻之鐘很快回答道，聖墟旁邊都是敗者的骨與遺留物，不過她們永遠不會成為其中一個…

「…恩…果然還是什麼都夢不到呢…」

枯生站了起來，幫鬼蝶理了理衣領和頭髮，她是黑暗深淵本身，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會被吞噬…

「…一起去那嗎？」

鬼蝶一直記得那個約定，所以問到。

「他已經死了…」

枯生嘆了口氣，看著鬼蝶眼裡微弱的光亮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我知道這邊時間與那邊不同，我給他了一定的生命。」

「…沒用…」

「為什麼？明明能有那麼長的命，除非是想死不然……」

鬼蝶第一次說這麼長這麼多的話，因為她不懂不明白這件事，而且同時也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破碎。

「沒人受得了這份孤獨的痛苦的…」

「但死了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嗎？」

「………比起慢慢失去所有，一瞬間失去一切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怎樣的孤獨才會讓人失去對生的所有留戀…………」

鬼蝶還是不明白，但是枯生不會騙她這是絕對的，不過她有自己的堅持。

「…當你看見你注入感情的事物化為灰燼…世界上再無記得你姓名之人。」

「那枯生你…為何沒這般…」

感情是由心而生的，鬼蝶很清楚所以反問枯生。

「…大概是因為不想讓一個笨蛋獨自活下去吧。」

「…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