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敗將

第3章 敗將

管佶的能力從不曾讓人失望,當他帶着被俘的北淵戰神出現在視野中,貫日軍的將士們驕傲、興奮的歡呼雀躍,喝彩聲響徹蒼穹。

百里琪花讓人在營地中架起一座高台,將南宮薄關在高台上的鐵籠里,展覽給北淵大軍觀賞。

南宮薄被稱為北淵戰神,如今卻也逃不了九皇子俘虜的命運。

百里琪花扶著梯子兩邊的扶手,慢慢爬上高台,爬幾步歇一會,冷空氣竄進拚命喘氣的喉嚨里,整個肺部都像侵在冰水中一樣。

「啾啾,你還好嗎?」管佶跟在後面,關切的問道。

人前他尊敬的稱呼她公主殿下,私下才這樣叫她的小名啾啾。

世上只有三個人這樣叫她,管佶是其中的一個。

百里琪花沒力氣回應,胡亂的擺了擺手。

管佶看她喘得厲害,搶一步上前將她抱起,大步跨上了高台。

百里琪花扶著高台的木樁還在大喘氣,臉色已經慘白成滿地積雪,沒有一點血色。

管佶擔憂的道,「你才剛醒,又快馬趕到軍營,還是先去休息吧,小心身體吃不消。」

百里琪花被冷空氣嗆得咳嗽兩聲,管佶撫着她的脊背,替她順氣。

「我沒事,正事要緊。」

調整好呼吸,朝關在鐵籠里的南宮薄走去。

南宮薄生的高大威猛,魁梧的身材與大力有的一拼。

他被譽為北淵的戰神,戰無不勝,只要他出馬,沒有打不贏的仗,但顯然那是在九皇子和管佶出現之前。

南宮薄盤腿坐在鐵籠里,倒是一點沒有被俘虜的屈辱,悠然自得。

瞧見百里琪花過來,還熟絡的和她打招呼。

「喲,公主殿下醒了,我還以為你活不過來了呢,真是福大命大,有造化。」

南宮薄撕著餅子扔進嘴裏,嚼了兩口,又硬又冷,朝着一邊看守的士兵喊了一聲,「對待俘虜能不能友善點,你們公主被抓的時候,本世子可是好吃好喝伺候着的。」

士兵充耳不聞的堅守崗位,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他。

南宮薄看人不搭理他,退一步,又喊,「不說好吃好喝招待,至少給點熱乎的吧,給碗熱水也行啊,讓我就著熱水吃。你看這大雪天的,吃冷的多傷身體。」

南宮薄嘴角隱隱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眼睛盯着看守士兵,話卻是故意說給百里琪花聽。

百里琪花示意一下士兵,士兵立馬去提了一壺熱水來,倒在碗裏端給南宮薄。

南宮薄大喝幾口,舒服的大呼口氣。

「誒,這就對了嘛,我之前對待你們公主,可比你們待我好。」

南宮薄故意揶揄百里琪花,百里琪花一點不惱,在南宮薄對面擺了凳子,不慌不忙的坐下,淺笑着,淡淡的看着他。

凜冽的風從高台上刮過,夾雜着冰渣滓,無孔不入的鑽進脖領里。

南宮薄身上穿着虎皮大氅,常年風餐露宿,磨練的皮糙肉厚,在這高台上吹了大半天的冷風也不覺得受不住,熱水下餅吃的不亦樂乎。

百里琪花只是呆了這麼一會,身體卻已冷的打寒顫。

管佶將自己的大氅脫給她,穿着單薄的勁裝,迎風而立,挺拔的身姿擋出刀尖般的風口。

「南宮世子,做俘虜的感覺怎麼樣?」

百里琪花身體暖和了許多,淡淡開口道。

「還不錯,要是吃的再好點,就更好了。」

南宮薄吃完餅子,一抹嘴,還粗魯的打了個飽嗝。

百里琪花真覺得他臉皮厚,被俘虜了還這麼悠閑,不過能有這麼厚的臉皮也是本事。

「我被你俘虜的時候卻感覺糟透了,雖然吃得好喝得好,但心焦如焚,坐立不安,就怕成為你威脅哥哥的棋子,結果果真如此。」

「我也沒想到公主殿下竟然有這麼一身錚錚鐵骨,死也不願拖累九皇子,你們這兄妹情真是讓人感動。」

南宮薄嘖嘖嘖誇讚,語氣卻說不出的浮誇。

「都成了俘虜了,南宮世子就一點不着急,不害怕?」

南宮薄慵懶的靠在鐵籠上,哈哈直樂。

管佶遮擋住疾風的侵襲,衣料緊貼著挺直的脊背,身體紋絲不動。

風將頭髮吹的狂舞,飄在臉頰前,遮掩住若隱若現的清幽目光,淡淡的望着南宮薄,卻比背後的疾風更加冰冷刺骨。

「為什麼要怕,你不是正要和我談嘛。」

南宮薄一臉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樣,似乎肯定自己不會有危險。

「我還有用處,公主殿下不會輕易殺了我的,對吧?」

雖是問句,語氣卻自信到有些狂妄。

百里琪花失笑的垂下眼眸,視線落在暖手的手捂子上。

這是哥哥剛讓人用羔羊皮子給她做的,又軟乎又溫暖,就是時間倉促做的不夠精細,針腳的地方有些粗糙。

「你說的沒錯,我們不會輕易殺你,我們還要利用你做交易。就像之前你對我做過的,我也用用你的法子,和北淵皇上談一筆交易。只是不知道,你的命有沒有我的命好用。」

淺白的唇瓣一張一合,聲音清脆乾淨,尾音托著淺淺的笑。

南宮薄滿不在乎的表情慢慢暗沉下來,眼睛虛眯,目光透出幽然的光。

「我很期待,北淵皇上會如何抉擇。不知道你的家人會不會像哥哥在乎我的性命一樣,在乎你的生死?或者你對北淵,有沒有我對哥哥那樣寧死不屈的忠心?」

百里琪花準確戳中南宮薄的痛處,一陣見血。

南宮薄乃北淵皇上的親孫,但他卻是整個皇室嫌棄、厭惡的存在,只因他出生時天降異象,太史局言其不祥,會給皇室帶來血腥殺戮,滅頂之災。

事實也證明,他是一個嗜血兇殘的人,跅馳不羈,任性妄為,殺起人來毫不手軟,所以才有了如今戰神的稱呼。

北淵皇城之人對他避如蛇蠍,端王因他更是與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從此不受父王一家待見。

但令人諷刺的是,皇室嫌棄厭惡他,卻又安享於他艱苦卓絕的征戰沙場所帶來的安定。

家人是南宮薄的痛處,他知道,北淵沒有人在乎他的性命,只在乎他的作用和價值。

「祝你好運。」

百里琪花淺淺一笑,起身準備離去,南宮薄急迫的突然喊住她,「你想用我做什麼交易?」

這一次,是南宮薄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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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覺之公主鼾正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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