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守莊子的人

第73章 守莊子的人

滿塘青綠,偶有花苞隱於葉間,微風所過搖搖曳曳,空氣中夾著一股荷香,七月烈陽下別有一番風味,然此美景雨村與杜子騰卻沒有時間欣賞,面前破敗不堪的院落像一塊巨石壓在兩人心上,荒村鬼屋,也就這樣了。

杜子騰將雨村扶到門前的海棠樹邊靠著,走到門前推了一下嵌在門框里的半邊木門,青苔黏黏的長在石階邊,杜子騰剛碰上木門上銹跡斑斑的環扣,「嘎吱」一聲,門開了一條縫兒,杜子騰的身子僵在了原地,雨村見狀也是一愣。

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感覺後背陰風陣陣,青天白日,見鬼了不是?!

內里窸窸窣窣響了一陣,一根拐杖伸出了門縫兒,上面還掛著一個泛黃髮黑的酒葫蘆,只見彎彎的手柄將破木門邊勾住拉開,一個滿頭白髮一臉絡腮鬍子的老頭兒出現在兩人面前,破衣爛衫,赤著腳,嘴裡叼著一根雞骨頭。

「你們是誰?」

雨村扶著海棠樹起身,邁步到杜子騰旁邊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反應過來瞧著面前的人,這還沒說話,卻被對面這滿頭白髮的老頭子給問住了。

「老伯,這莊子是薛家的,您是莊子上看園子的吧,我和弟弟是薛家夫人派到這裡來打理莊子的。」杜子騰向前向其講明起來路。

只見那老人楞了片刻,斜眼瞟了姜雨村一眼,眸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雖然年邁但是眼神炯炯有神,視線掃過兩人猶豫了片刻懶懶道:

「我不過就是一個看莊子的,當不起這個您字。」

「既然是府上的人就進去吧,這裡多年沒人來,我還以為那薛家都死絕了。」

「小生杜子騰,舍弟姜雨村,請問老伯如何稱呼?」杜子騰恭敬的詢問,此人言語不羈,想來對那薛家是有意見的,如此這十日里也不會對雨村和他產生什麼歪心思。

那老漢吐出嘴裡的雞骨頭,抬起袖子抹了抹,將拐杖扛到肩膀上斜眼看了杜子騰一眼道:「叫我江老伯就成。」

「姜……」杜子騰側頭看了一眼雨村,雨村亦抬起頭,看著面前形容不辨的人,杜子騰追問:「可是姜子牙的姜?」

「是濤濤江水的江,我哪裡擔的起那個姓氏。」江老伯眉眼一凝看著面前的兩個人,轉而伸了伸懶腰道:

「這裡沒吃沒喝,你們想要填飽肚子就自己想辦法,我自己都養不活,可管不了你們。」說罷哼著小曲兒自顧自的朝著雨村兩人來時的路徑走遠了。

「你家裡是不是還有人存於世間?」杜子騰將雨村扶著跨進門,剛才她臉上的表情全落進了他的眼裡。

「以前聽爹爹提起過,我還有一個爺爺,不過在爹爹十歲的時候就無故失蹤了,聽說是和外面的女人跑了,是死是活沒人知道。」

雨村在杜子騰手背上慢慢寫著,面容平靜沒有波瀾。

「你有沒有想過去找他?」杜子騰試探著詢問。

雨村搖了搖頭,一個拋棄孩子和妻子的爺爺,她找他做甚,爹爹都不認他,她也沒有這個必要去刨根問底,如果他還活著,有一日遇見便遇見了,沒有遇見於她也沒有任何損失。

杜子騰見雨村不願意再提及也沒有再多言。

這屋子有人和沒人是一樣的,庭院里荒草橫生,西廂的屋脊已經塌了,幾株麻柳樹長在破磚瓦里,到是顯的生機盎然,東廂房看著是最好的一處,四面牆壁還是完好的,顯然那是方才那位江老伯的住處,屋門口燃盡的木柴以及那一地雞骨頭很是惹眼。

杜子騰扶著雨村去了東廂房旁邊稍微較之能避風雨的一間屋子將雨村安頓下。

「先把葯吃了,我去給你找些水來,傷口裂開可別再折騰,要是再發炎流膿可就不好處理了。」

杜子騰摸了摸雨村的額頭,沒有發燒,心下鬆了一口氣,將屋子裡的木頭板排列整齊再在上面鋪了厚厚一層乾草將雨村扶了過去。

「你睡一會兒,我一會兒就回來。」

雨村點了點頭,乖乖的躺到了乾草上,閉上眼睛打算好好睡一覺,折騰了一天,身體疲乏的歷害。

……

一股味道將雨村從夢中勾了起來,屋外的烤肉香味飄進屋子裡,濃郁的散不開,焦香中伴著一股煙火味兒,勾魂的很,心想何時杜子騰有了這般烤肉本事,雨村趴著門框出了門,看到的卻是隔壁烤著肉的江老伯。

她就說嘛,這杜子騰哪裡有這手藝,眼巴巴的看了一眼那火邊架子上烤著的肉,雨村咽了咽口水,轉身往回走的當口被那江老伯喚住。

「這北地夜間可是有些冷的,小哥兒不來烤烤火嗎?」江老伯看到門口的姜雨村,拍了拍身邊空著的石頭。

雨村裹了裹身上的衣裳,是有些冷,抬眼看了一眼那火邊滿臉毛髮的老爺子,挪著步子尋了一塊木墩,坐到了他對面。

「你是姜家人?」江老伯翻動著架子上的烤雞,肥肥的,噼里啪啦,滋滋冒著熱油。

雨村點了點頭。

「那個姓杜的是你的哥哥?看著挺護著你的,晚娘帶進姜家的?怎的信杜?」

「……」雨村有些無語,沒有回答他的話,搖了搖頭,看著搖曳的火堆。

「那就是自己認的哥哥了,小夥子不錯。」那江老伯見雨村搖頭否定,便自顧自的說開了,默然一刻繼續挑眉問著雨村:

「那薛家老爺忍心把你放到這鳥不拉屎的莊子上來?!」

雨村再搖了搖頭,一雙大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拿起身邊的小枯枝在地上寫道:「薛伯父待我很好。」

這人問到此處,想必對薛家和姜家的事情是知道一二的,雨村寫罷不免抬頭看了看江老伯,說是老伯到是把他喊年輕了,藏著的歲月都塞到了那滿臉的褶子里。

「呵,你到是為他說這好話,這嗓子是怎的了?」

這守著一個破莊子的老頭兒會識字,雨村默然沒有看他,手裡的枯枝卻在地上划拉,此行到是有些意思。

老伯扯下一根雞腿,塞到嘴裡嚼起來,把架子上整隻雞往自己懷裡拉近了些。

「病的。」雨村眉眼無波,拿起枯枝在地上寫道,頓了一下,「江老伯似乎對薛家有意見。」

「智者見仁罷了。」

歪理一片顛三倒四,雨村笑笑沒有再回話,將手裡的枯枝扔到火堆里,杜子騰自白日出去到現在仍然沒有回來,不免讓人有些擔心,正凝眉沉思之際,院門外響起了聲音。

隨著一聲巨響,院門被人砸開,杜子騰瘸著一條腿,愣是將地上的人連拖帶拽提溜到雨村面前。

地上的人手被束縛綁到身後,手腕被勒出了血印,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腫的見不清原來的樣子,看到火堆邊坐著冷眼盯著他的姜雨村,更是嚇的縮到了一邊。

雨村抬眼看了一眼杜子騰,他身上也掛了不少彩,此時惡狠狠的瞪著地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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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小姐逆襲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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