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白對決高力士

八百里洞庭湖煙波浩蕩，星光粼粼，很多的船隻穿梭其中，一派繁忙景象。

湘江，資江，沅江，醴江，四條河奔流彙集於洞庭湖，四江沿岸都是魚米之鄉，特產富饒。在沅江上的一條行舟上，李白手持龍泉寶劍，橫立船頭，欣賞沿岸的迷人景色，但眉頭卻是微蹙，好像心裏有事。

「船家，還有多久才能到巫州？」李白回頭，看着正撐船的中年船夫問道。

船家下握竹桿，收起，不耐煩道；「客官，很快了，下午准能到。你就放心吧，你都問了十遍了！」說問間使勁將竹桿插入河裏，雙手用力下握，船破水前進。

李白無奈，也沒心情去看風景了，返回船倉，躺下休息。

再說李小白打聽到「洞庭湖」的消息后，心裏就想到了，李白以前跟他講過李白與高力士的恩怨。李白素懷報國之志，雖然求官之途波折困難，但終於還是得到唐明皇的賞識，進入翰林，一時得寵無限。那時宮內太監高力士與楊玉環，李林甫暗中通合，勢力滔天。李白生性灑脫，桀驁不馴，不與他們合污，更有讓高力士脫靴，楊玉環磨墨這種事，一下子得罪了兩人。很快，李白就被污告，被逼離開長安。李白離開長安城門，去終南山拜訪好友元丹丘時，高力士帶着他的暗中勢力埋伏，刺殺李白。李白雖然武功極好，殺光那些幫手，但還是被高力士的「腐心掌」偷襲得手，好在元丹丘趕到，驚走高力士，服食大還丹后，才挽回了性命。

李小白知道這道掌故，且天下共知高力士被告流放於巫州，李白去洞庭湖應該就是去找高力士報仇了。李小白心急的原因是他知道李白中了那記腐心掌后，一直都是靠丹藥撐著，近來有惡化趨勢，現在李白去找高力士，恐怕不敵，所以想當然的要去打個幫手。

安史之亂剛過去，天下間滿目蒼痍，到處流竄作案，社會不安。李小白知道自己的武功還是上不得場面的，所以特意拿了爺爺的縣令通諜，一路住在官驛里，直趕巫州而去。

李白丟出銀兩，不等船靠岸，躍身落到了碼頭，腳不得停，急步趕去巫州流放營地。

話說高力士從小跟隨唐明皇，后助唐明皇起兵奪下皇位，成為唐明皇的心腹知己。唐明皇成太上皇后，肅宗礙於太上皇的臉面，沒有殺高力士，只是流放終老。高力士來到巫州，雖身在監獄，但住的卻是豪華宅院，依然享受着錦衣美食。

高力士中等身材，稍微發胖的臉形，頭髮已變得全白，正坐正香椅上，品著溫茶。

李白從牆外掠過進入院內，幾個飛步就來到了高力士面前，打量一翻，淡淡道：「高力士，我來了。」

高力士緩緩放下茶杯，盯了一陣李白，笑道：「李白，看來你的傷也好了，要來找我報仇吧。」

李白冷冷一眼，高聲道：「你知道就好。三日之後，蘇寶頂山，你我決一生死！」說完，也不等高力士回答，折身飛躍而去。

高力士嘴角冷笑，右手一陣風起，杯中的茶水已是烏黑，功力顯然極為深厚。

李小白混吃混喝，一路換乘官馬，終於來到了巫州境內。

巫州起處湘貴交界地區，處處是高山險壑，林木密佈，境內兇悍野獸很多，尤其是其境內的最高山峰蘇寶頂，就有很多的毒蟲猛獸。

李白來到巫州市集，打聽李白的消息。

三個穿着華麗衣服的青年正圍坐在酒桌上，口裏正在談論著興奮的事情。

「詩仙李白昨天來到了我們巫州，找到高力士，揚言要決一死戰，你們說這是真的嗎？」一位臉色微白的錦服男子開口道。

「消息是從高力士的下人那傳出來的，我看一定是真的。也有人看到過李白的身影。」

「真是沒想到詩仙李白居然會武功，以前可沒有聽說過啊。天啦，詩仙，謫仙，現在還可能要加上個劍仙，想想都嚇死人啊！」

三人一陣感慨。

李小白聽覺很靈敏，畢竟五年的功底在那。一聽到三人的談話，立即奔跑到三人的桌前，揖手作禮，笑問道：「三位高才，我聽到你們在說李白的事情，是真的嗎？」

臉白的男子打量了一下李小白，才開口回答：「這個消息應該是真的。後天，蘇寶頂山，李白要對絕高力士。」

李小白瞬間臉綻笑花，問明蘇寶頂的方向，謝過三人，急趕而去。

蘇寶頂跟巫州市集有二十里路，李小白一路急跑，傍晚時分，終於到了蘇寶頂山腳下。

此時，也許是消息太過震撼，詩仙李白素以文才大聞天下，竟然會武功，而且將這個秘密藏了這麼多年，聽到這個消息的各路人士，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儘管時間還有兩天，但在巫州的武林人士卻早來佔據了地盤，準備迎接這個曠世之戰。

李小白看着山下已有近百武林人士，心想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開了，身在巫州的人早來了，稍遠的人肯定會驅馬而來，同時後天巫州官兵和平民也會蜂擁而來，自己這麼個小孩，到時可能會被擠在人牆外，想幫白伯伯都是眼可觀而力不及了。

李小白想定，立即決定，明天準備好糧食，帳蓬，晚上去山頂露宿。

一天兩夜，李小白終於熬過去了，站在蘇寶頂山頂上，俯望過去，山下正是人潮洶湧，密密麻麻的往山上爬來。震驚之餘，立刻收拾心緒，將自己的頭髮散開，撥弄一翻，在地上抓起一把沙土，望臉上抹去，頓時變了一付形象，活脫脫一個乞丐模樣。

李小白擔心白伯伯認出自己，從而分了心神，所以這麼一改扮，一定會讓白伯伯認不出自己來。

人流像螞蟻涌動般登上了山頂，略一掃描，聚集了不下一萬的觀眾。李小白立在山頂最中間，心裏焦急，這觀眾都把山頂霸佔了，白伯伯與高力士的決鬥肯定不會在這裏進行，自己非常清楚白伯伯的功力，那一招一式打出來，周圍的人群就要殘傷殆盡。

李小白不會飛，心裏雖急，但被困在了山頂，走也走不了，只能心裏希望白伯伯能現身，將這裏的人都趕下山去，再來決鬥。

觀眾們集中在山上，喊聲，罵聲，鬧聲，掀鬧了整個山頂，一直在等著詩仙李白和權宦高力士現身。臨近正午，人群幾近群體咒罵了，遠處的山腳下，一個白點在飛速靠近蘇寶頂山，隨後又跟着一個黑點。

白點便是身着白衫的李白，整潔的裝束，手拿龍泉寶劍，踏着方正步法，閑庭信游，快速飛進。黑點乃是一身大半黑色的太監服飾的高力士，手持拂塵，以碎步身法，迅速趕來。

李白和高力士幾乎同時到了蘇寶頂的山腳下，抬頭一看山頂的人群，兩人對視一眼，李白開口道；「高力士，我們就在這山腳下決鬥吧！」

高力士漠視一陣山上的人群，哼了一下，淡然道；「李白，你要做好人，我就成全你。今天我們做個了結。」

李白抽出龍泉劍，一個挽花，直指高力士，打個招呼。高力士拂塵畫下一個圓圈，做了一個回應，決鬥即刻開始。

李白寶劍舞出，自創的《律絕劍法》劍意迸出，由劍鋒發出的劍罡疾飛高力士，瞬間好像朵朵花瓣化作利器攻擊出來。

高力士也不搶攻，內勁傳到拂塵，腳步有序的退著，手上的拂塵左一撥，右一揮，將李白送來的花瓣罡氣卸去，瞧情形，有意打持久戰，或是防守時給出致命一擊。

山頂上的人群俯視着下面白點黑點飄來閃去，不久便是灰塵升騰，將戰鬥兩人的身影掩蓋住了。李小白急急在心，也不顧其他，蹬腳在旁邊一人大腿上，躍起踩着觀看的人群，飛身向山下趕去，希望能助自己的白伯伯一臂之力，殺死高力士。

還沒等到李小白降到山腳，包裹住李白和高力士的灰塵便散開了，兩人距離五丈，怒目對視，口角都有一抹紅血，而兩人的武器跌落在中間。原來李白使出「兩岸青山相對出」這記直向勢猛的刺劍時，高力士也是變守為攻，一記「清掃君側」對攻，兩人內力近乎伯仲，劍尖對上繞拂，一股巨大的震抖，兩人都失去了武器。

李白臉色有點發青，顯然有些受傷，但沒放在心頭，雙手變掌，準備與高力士拚鬥內力。李白生於西域，小時隨父遷到四川，也是隨父習得內功，當時的西域明教正值興盛之時，李白的父親習得《乾坤大挪移》內功心法，從小就教給了李白。高力士自小入宮，偶爾得到一本內功密笈《北冥掌》，功力極其陰寒。

李白飛步向前，雙掌大力推出。高力士大驚，看架式這李白竟然用上了十成的功力，志在一招，毫不猶豫地聚集全身內力於手掌，對攻而去。

李小白飛奔到山腳時，見兩人正要互拼內力，看到地上的龍泉寶劍，不假思索，快步向前，拾起寶劍，就要跟着李白一起攻向高力士。

李白大喝一聲「明光凈世」，雙掌對上了高力士的雙掌，高力士也是用上了自己的最強一掌「腐骨蝕心」，內含強烈的陰毒，當年在終南山，就是用這招傷了李白。

只見一團白氣和一團黑氣自兩人的手掌出發出，猛烈碰撞，周圍的空間似乎被撕裂一般。此時李小白正好跑到兩人的對攻點，劍剛遞出，身周好像虛無一般，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身不由己，「啊」了一聲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走了，隨之意識也閉合了。

李白和高力士再次分開，雙雙口角流出鮮血，顯然都受傷極重。

李白當聽到李小白的「啊」聲，就認出來，這肯定是李小白，而在現場卻沒有看到李小白，心裏猛烈跳動，這李小白莫不是被兩人的氣勁對撞餘波撕得粉碎，但現場又沒有留下點點血跡，但心裏已清楚，這李小白怕是遭了不測。李白心情頓時沉重，加上傷勢，再也沒有心情去管自己與高力士的恩怨，瞄了一眼高力士，帶傷飛身走了。

高力士也是受傷嚴重，顧不上去追李白，折身回自己的住處。

歷史也是巧合，寶應元年，唐玄宗在長安去世，高力士決鬥之時，內傷嚴重，自感活不長久了，趕往長安，想死之前見上唐玄宗最後一面，那知剛到朗州，聽聞太上皇駕崩之後，悲痛之下，嘔血而亡。李白回到當塗，向族叔李陽冰報告了李小白的情況，心情沮喪，加上舊疾新傷，作完一首《臨世歌》后，與世長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