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劉老漢的憂愁

第二天一大早李木一就來到操場，現在的他根本不需要跑步，只是多年養成的習慣而已，也是為了呼吸下早上新鮮的空氣。

正當李木一圍着操場慢慢散步的時候，楚紫涵一路小跑追了上來。

「昨天的事謝謝你，李木一。」楚紫涵小聲說，每次面對李木一，她都莫名的激動和膽怯，這讓楚紫涵很是鬱悶，平時自己可不是這樣的，儘管性格內向，但正常的人際交流還是比較大方得體。

「小事，你不用在意，昨晚睡得好嗎？」李木一問。

這句話好像戳到了楚紫涵的神經，本就紅潤的臉頰「刷」的一下更紅了。昨晚回到宿舍，她滿腦子都是李木一矯健的身影，沉穩的性格，堅韌的眼神，自己越想睡着，越是想的厲害，暗暗打定主意，今天早上一定到操場找李木一多待一會（當時楚紫涵還被自己這麼大膽的想法羞的無地自容），突然被李木一這麼一問，頓時有種做賊心虛的味道。

「還好，還好，睡得挺好的。」楚紫涵慌張的回答。

「那就好！」說了三個字，李木一又回頭繼續散步。楚紫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嘆了口氣，緊跑幾步跟了上來。

二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圍着操場隨意的走着。

但是隨着操場上跑步的人越來越多，李木一有點吃不消了，一道道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直刺刺的射向他。

也勿怪，楚紫涵本來就漂亮的一塌糊塗，是公認的校花。一幅修長窕窈的好身材，雪藕般的柔軟玉臂，優美渾圓的修長玉腿，細削光滑的小腿，配上細膩柔滑、嬌嫩玉潤的冰肌玉骨，真的是婷婷玉立。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軟飽滿的紅唇，嬌俏玲瓏的小瑤鼻秀秀氣氣地生在她那美麗清純、文靜典雅的絕色嬌靨上，再加上她那線條優美細滑的香腮，吹彈即破的粉臉，活脫脫一個國色天香的絕代美人。

今天她還特意穿了一件乳白色的運動裝，由內而外散發出清新自然的氣息，繪成一幅清美的畫卷。更難能可貴的是楚紫涵家教甚好，從不和陌生男生交往。這些優點無疑會成為全校男生的夢中情人，今天自己的夢中情人卻和一個男人在散步，這讓他們如何能夠忍受，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李木一早已死了千百遍。

「我們回去吧，時間不早了。」李木一快崩潰啦。從小到大，他基本上沒和女人交流過，更不要說和這麼漂亮的女生散步，儘管眾人的眼神讓他的小虛榮心有點滿足，但更多的是不舒服，這就是他的性格使然吧。

「回去了么？」楚紫涵訥訥的說，突然感覺不對，立即改口道：「是不早了，回去吧。」

於是二人相互說了聲「再見」便分開了。路上，楚紫涵悄悄回頭，深情的注視着李木一的背影很久，心裏喊了聲：「冤家，唉……」

李木一沒回宿舍，直接來到學校大門口，這裏有不少用篷布臨時搭建的「小飯店」，比學校的大鍋飯口味要好，價格也便宜，所以很受學生喜歡。

徑直來到一個攤位，老闆立馬熱情的和他打招呼。這老闆六十多歲，長的慈眉善目，留着稀疏的鬍鬚，一雙大手滿是老繭，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道道痕迹，也許是生活的壓力太大，使他的頭髮過早的花白了，背也彎成了弓形。

李木一他們經常在這裏吃飯，不為別的，就因為看着老頭可憐，時間長了，和老人也就熟識啦。老人姓劉，大家都叫他劉大爺。

「劉大爺早，給我來兩根油條，一碗豆漿。」李木一邊說邊走進小攤後面的棚子裏，找了個沒人的座位坐下。

「好嘞！」劉大爺答道。

沒一會劉大爺就將油條和豆漿送了過來，李木一抬頭沖他笑了笑。

「嗯？」李木一的眼神定格在了劉大爺臉上，並沒有收回去。老人的面相本來就是「骨肉凋殘可奈何，半是窮困半是孤。經書未有緣，雞窗白首是窮年。」這也沒事，最多就是窮困潦倒，一輩子受苦命。但是今天老人面呈哀愁，黑絲觸天，明顯是招災引禍之意。

「大爺，看你愁容滿面，是不是家裏出事了？」李木一關心的問。

聽到此話，劉大爺更加憂愁，眉頭緊鎖，連連嘆息，回頭看看店裏也沒什麼客人，就在李木一邊上坐了下來。看的出來，劉老漢平時也沒什麼人可以說話，碰到李木一這麼一個認真的聽眾，就絮絮叨叨的述說起自己的故事。

劉老漢家就住在附近的村子，老伴死的早，兒子和兒媳也在一場車禍中喪生，留下一個八歲的小孫女和老人相依為命，平時就靠賣早點和撿破爛維持生計，日子雖苦但也平靜。

前天夜裏小孫女突然發高燒，村裏郎中看了看，開了幾副葯，但是沒有什麼用，還是高燒不退，昏迷不醒。老人沒有積蓄，想去大醫院看看，也不方便，只好又請村裏所謂的「大師」幫着治療，農村的老人還是比較迷信的。可「大師」搗鼓一晚上也沒看好，說是招了邪祟，自己法力不夠，讓他另請高明，老人也不認識什麼高明的「大師」，只能唉聲嘆氣，怪命運多舛。

「果然如此！」李木一心道。

「大爺，你的命為『披麻無情，一親當傾；六害刑傷，骨肉分離，斯年難免孝孤憂，幸見二德解救』。如果相信我，帶我去家裏看看怎麼樣？」

「你？」老人疑惑的問。

「嗯，我爺爺就是為人消災驅邪的，小時候也跟着學了點。」李木一隨便編了個理由。

「啊……真的？那太好了，太好了……」老人頓時激動起來，突然眉頭一皺又輕聲問：「需要多少錢？」

「不要錢，就當今天的飯錢吧。」

老人立馬又高興起來，可看到李木一年輕的臉又暗暗失落，「唉……，碰碰運氣，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我們什麼時候走？」老人迫不及待的問。

李木一想了想，上午就一門「馬克思主義哲學課」，上不上也無所謂，就打了個電話給王寧，說自己要去市區辦點事，讓他幫着請個假。然後就幫着老人收拾東西，將攤位全都扎進塑料棚子裏，隨便一鎖就跟着老人回家了。

老人住的村子叫青瓦村，因以前燒制磚瓦而得名，隨着科技的發展，傳統的手藝慢慢沒落了，現在村子裏大多數年輕人都出去打工，剩下一些孤寡老人看家。劉老漢就住在村東頭三間土房子裏，很容易找到。

到家后，劉老漢熱情的招待李木一坐下后，又忙着去倒水。

「不好意思，家裏窮，也沒什麼好招待您的。」劉老漢不好意思的說。

「沒事，我們還是先看看孩子吧。」李木一看到家裏情景也是一陣心酸。

因為擔心孩子，老人也沒推脫，直接領着李木一走進了裏屋。

一進裏屋，李木一就發覺異常，自從修習了《源世道經》，他的各種感官都異常敏銳。雖然一牆之隔，裏屋卻陰冷異常，充斥着鬼氣。李木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感覺到是鬼氣，他連「鬼」是什麼都不知道，這就是一種直覺，並且屋裏還濕漉漉的，好像剛灑過水。小女孩躺在破舊的小床上，雙眼緊閉，病痛折磨的她憔悴無比，面露痛苦狀，渾身都被一股濃郁的黑色水氣纏繞，按照命卜之說，命不久矣。

「孩子生病前去了哪裏？」李木一問。

「好像是去了村外的池塘摸魚。」老人答道。

「應該是水鬼作怪。」李木一心裏想。只見他雙手合十，口中念叨：「丹朱口神，吐穢除氛。舌神正倫，通命養神。羅千齒神，卻邪衛真。喉神虎賁，炁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煉液，道炁常存。」

而後，兩指併合，指向小女孩，一道白光應指而生，瞬間打在小女孩身上，隨着白光降落，李木一能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好似一個女人的吶喊。小女孩身上濕漉漉的黑氣瞬間消散於無形，痛苦的表情也恢復了平靜，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變得紅潤。

劉老漢徹底震驚了，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還是李木一招呼了他一聲才反應過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喊：「神仙啊，活神仙啊，謝謝活神仙……」

李木一趕緊把他扶起來，暗暗後悔，只顧著救人，竟然忘記讓劉大爺迴避了，鬱悶……「劉大爺，我不是神仙，只是跟着爺爺學了點道術，有件事還要請你幫個忙。」李木一繼續撒謊說。

「什麼事，您儘管說，就是要我老頭子的命也可以。」

「沒那麼嚴重！」李木一呵呵一笑，「爺爺不想讓人知道我會道術，剛才的事您能不能不告訴別人？」

「好，好……我誰都不告訴，您放心！」劉老漢連忙說。

「還有，你家孩子眉清目秀，面帶福光，鼻葶達宇，后必遠昌，我送您一句話，月帶正官為貴人，正氣官星最為真；聰明正直有名望，福高祿重非常人。」

這句話晦澀難懂，直聽的劉老漢雲里霧裏，但又不好意思細問。

李木一「呵呵」一笑讓他善待孫女，以後還要靠她養老呢。

劉老漢要留他吃飯，李木一再三推辭才得以脫身回到學校，這讓劉老漢感激涕零，連呼「遇到了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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