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桌的男生

半個小時后，若青才提着醬油，風風火火地跑進了家門。

舅媽看起來有些生氣，不悅地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若青氣喘吁吁著，張了張嘴正要解釋什麼，舅媽卻拿過醬油徑自往廚房裏走去，一邊拆封，一邊嘴裏絮叨著：「我這菜都糊鍋里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我自己出去跑一趟呢？」

若青有些愧疚不安的低下頭去，這時，表哥若白走了過來，沖她擠眼笑了笑，小聲解釋道：「別介意啊，我媽這人就這樣。」

若青連忙搖頭，很誠懇地說：「是我在路上耽擱了一下。」

若白嘆息一聲，良久良久地注視着她。

他看得出，這個妹妹在家裏很拘謹，很放不開。

——

第二天清晨，若青起了個大早，去了廚房，準備給一大家人做早飯。她從冰箱裏取出了一袋子雞蛋，剛轉過身來，舅媽穿着睡衣，睡眼朦朧的站在她的身後。

若青嚇了一跳，手一松，一袋子雞蛋就全摔在地上了。

舅媽當時氣得臉都綠了，差一點要破口大罵，幸虧有舅舅出來幫若青解圍。

中午吃完飯後，若青在廚房裏洗鍋刷碗，這時，表哥跑進來說要幫忙，若青笑着說不讓，表哥堅持要幫忙，兩個人你一推我一搡，一不小心就將一個碟子給打碎了。

若青來到這個家以後，帶來了不少麻煩。舅媽心不平氣不順，常常不拿正眼瞧她，背地裏罵她是掃把星。不過，總算表哥和舅舅對她還是很好很好的。

一個星期後。

舅舅幫若青辦好了轉學手續，若青可以繼續上高中了，而且是和表哥夏若白在同一所學校。

夏家本來有兩個孩子，小女兒若藍也已經十三歲了，若青一來，就有三個孩子同時在上學，負擔加重不少，舅媽汪沛菡雖然心裏不高興，卻也不好意思當面阻止若青復學。

所以，星期一的早上，若青穿着嶄新漂亮的校服，和表哥一起去上學了。

出了家門，夏若白騎着腳踏車，回頭沖若青說：「你坐我後面，我帶你去學校。」

若青開心地笑了笑，輕巧地躍上了腳踏上的後座。

筆直寬闊的柏油馬路。

此起彼伏的車鳴聲。

兩邊是熱鬧繁華的精品門市部和各色人群。

快到十字路口的時候，表哥扭頭說：「看到交警就跳下來，機靈點！」

「為什麼？」若青不理解地問。

「人家不讓載人的？」

「為什麼？」若青又問。

「哪來這麼多為什麼？」若白笑着皺皺眉，視線一掠，表情又嚴肅下來，「快跳下去，那邊有交警！」

「哦！」若青乖乖地跳下了車，搖晃小腦袋，活活潑潑地往前跑去。

「你過了馬路，在那邊等我！」若白沖她的背影大喊，語音方落，有另一輛嶄新鮮亮的落地山腳踏車從他旁邊閃了過去，騎車的是一個帥氣逼人的男孩子，同樣穿着國立高中的校服。

若青跑過了斑馬線，剛站在路邊，來不及扭頭看，眼睛已瞟到『表哥』的車子擦身而過。

「哥，等等我！」若青大喊，揮舞手臂，一股腦地追上去。

她跳上了男孩的腳踏車，雙手抓住男孩的后衣角，嘴裏還喊著：「快點快點，那邊有警察。」

男孩驚了一下，薄薄的唇邊升起了邪魅的笑容，他歪揚起腦袋，腳下踩得飛快。

銀白色的落地山腳踏車宛若一股強勁的潛流，從熙熙攘攘的車海中飛速穿過。

在距離他們身後一百米處，夏若白騎着車子，伸長了脖子，大聲喊著若青的名字。

——

到了學校門口。

若青鬆開他，嚷嚷道：「哥，快點放我下來，我要自己走進去。」

綠蔭道上，男孩單腳支地，腳踏車便穩穩地停了下來。

若青跳下了車，背著書包，走到「哥哥」的身旁，正準備說些什麼。

男孩轉過臉來。

他在這時突然轉過臉來，壞壞地一笑。

若青瞪大眼睛，無意識地後退一步，尷尬混合著驚羞驅使她儘快逃離這兒。她看也不敢再看他一眼，一溜煙地跑了，像一隻受驚的小白兔。

男孩昂着頭，風輕雲淡地一笑，繼而足下一蹬，腳踏車歡快地往前駛去。

——

第一節外語課上，姜老師帶着夏若青來到高二3班的教室。

她站在講台上，鄭重其事地介紹。

「今天班上來了一個新同學，她叫夏若青，是從雲南昆明剛剛轉到上海來的，她的媽媽不久前剛剛去世了，我希望同學們，你們能夠拿出你們的愛心，在學習和生活上多多關心她幫助她。」

「夏若青，你就坐到後面那個空位上，好嗎？」

若青點點頭，剛剛走了一步，眼睛卻看到。

最後一排，靠窗的座位上，籠罩着金色的陽光，那裏坐着一個男孩子，正在沖她微笑。

「有什麼問題嗎？」姜老師問。

「沒有！」若青搖搖頭，快步往後面走去。

教室的後面確實有一個空位子，是在蕭俊辰旁邊。

夏若青低着頭，不好意思地坐在男孩旁邊，掏出課本放在書桌上，開始學習。

「冒失鬼，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男孩轉動了一下筆桿，笑吟吟地調侃道。

若青面色發糗，看都不敢看他，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課本。

「好了，我們開始上課！」姜老師在上面說，轉身在黑板上寫字。

最後一排。

「喂！」蕭俊辰用課本擋住臉，很禮貌地對若青說：「新同學，你學習上要是遇到什麼問題，可以請教我啊！我可是班上的學習尖子。」

若青轉頭看了他一眼，悶悶地不想說話。

蕭俊辰單手撐著腦袋，眼睛閃呀閃，對她充滿了好奇。

——

半個月後，學校的摸底考試，夏若青的英語成績只有38分。

姜老師說若青讀英語的地方口音太重了，讓她回去多多練習一下聽力和發音。晚上，表哥也常常給若青惡補語法和辭彙，若青學得很認真，進步得也很快。

一個月後，期中考試的試捲髮下來以後，若青的英語成績是78分，她聳聳肩，開心得不得了。然，坐在她身旁的蕭俊辰捧著一張148分的試卷，十分鄙夷地說：「考試不及格還那麼高興！」

若青挑挑眉，巧笑倩兮地感慨道：「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有進步就證明我的付出是值得的。」

蕭俊辰眨了眨眼睛，低下頭去，從桌兜里取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遞給她說：「這個借給你回去看，對你有幫助的。當然了，你不用謝我！」口氣有夠囂張的。

若青撇撇嘴，嘀咕道：「我又沒說要謝你！」

「明明心裏在說，嘴上還不承認！」蕭俊辰不依不饒，臉上又露出那招牌式的壞壞笑容。

若青翻開筆記本，看了兩行，奇怪地問：「咦，你不是一直沒做課堂筆記嗎？」

「光會抄有什麼用？先弄懂吧！」蕭俊辰雙手抱肘，腦袋後仰，表情非常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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