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刺殺

第四百二十三章:刺殺

直到秦青清跑近了,她們才看到,她的手上還拿着一把帶血的匕首。

她將匕首的尖端對準了凌汐池,不管不顧地朝着凌汐池沖了過去,身後緊跟着她跑的幾名侍女嚇得尖叫起來。

「夫人,不要!」

「夫人,使不得啊!」

凌汐池看着她兇狠的神情,下意識地將葉嵐傾往身後拉,葉嵐傾也反手抱住了她。

慌忙之間,她眼角的餘光一瞥,正巧見到慕蓂牙站在遠處,一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們。

非煙和非霧同時沖了出去,一個用巧力將秦青清手中的匕首打飛,另一個一掌打在了她的身上。

匕首重重地釘在了一旁的柱子上,秦青清則被非霧一掌打得倒飛了出去。

非煙和非霧才不管她是誰,是什麼身份,她們生來是蕭家的死士,從來只聽蕭惜惟的命令,只要是蕭惜惟讓她們保護的人,她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護那人周全。

秦青清跌在了地上,哇的一聲吐了一大口血,跟着她的幾名侍女嚇得魂飛魄散,立即上前圍住了她,一個侍女指著非霧道:「你……你怎麼能打人?」

月弄寒派來的兩名侍女此時也怔在了那裏,她們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殺人,尤其是這個人還是她們的夫人。

非霧冷笑了一聲。

非煙從柱子上將匕首拿了下來,朝着秦青清一步步走去。

那兩名侍女這才如夢初醒,伸手攔住了她,說道:「這位姑娘,我們夫人不是有意的,還請手下留情。」

非煙冷哼了一聲,看着手中帶血的匕首說道:「這麼鋒利的匕首,上面還有血跡,你家夫人分明就是有備而來,故意想要傷害我們夫人,還說不是有意的?」

那兩名侍女尷尬地看了秦青清一眼,不知該如何作答。

秦青清這時才像是緩了過來,直直地看着凌汐池,大聲地哭了起來,問道:「陛下在哪裏啊?你把他藏在了哪裏?他為什麼不來看我?」

凌汐池也看她,見她的目光有些獃滯,看起來像是神智出了什麼問題。

她連忙對着非煙和非霧道:「你們兩個先退下,她是月王府的人,有什麼事也該這裏的主人來處置才是,我們是客,不能失了為客之道。」

非煙和非霧這才退到了她的身旁。

秦青清仍是在哭着。

由於這邊聲音太大,早已驚動了不少人,眾人只覺得像是有陣風颳了過來,下一秒,凌汐池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蕭惜惟已出現在了她的身邊,抓着她的手道:「汐兒,發生什麼事了?你沒事吧?」

凌汐池連忙搖了搖頭。

蕭惜惟看到了非煙手中帶血的匕首,詢問地看着她們。

非煙連忙將剛才所發生的事向他稟告了一遍,又將手中的匕首呈給了他。

蕭惜惟聽完后,眼神一冷,看向了秦青清。

秦青清被他那帶着殺意的眼神嚇得渾身一抖,連哭聲也停了下來,凌汐池害怕他一怒之下對秦青清出手,連忙抓住了他的手。

蕭惜惟明白她的意思,順手將她攬在了懷中,目光越過了秦青清,說道:「月王,這件事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月弄寒走了過來,適才非煙說的話他全部都聽見了,此時此刻,他的臉色也冷得像鐵一般。

他先是看了看被侍女們扶著流淚不止的秦青清,又看了看遠處看好戲的慕蓂牙,眉頭不悅地皺了起來,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在鬧什麼?」

慕蓂牙這才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行了一個禮,說道:「妾也不知,適才妾從這裏經過,與葉姑娘閑聊了幾句,便準備去看看母親,這時,秦妹妹不知受了什麼刺激,拿着匕首沖了出來,準備對葉姑娘不利,好在葉姑娘身邊這兩位姑娘及時阻止,才沒傷到葉姑娘,妾也是被嚇了一跳。」

月弄寒眉頭一皺,看向了秦青清,彷彿在等着她給他一個解釋。

秦青清此刻卻像是被嚇傻了,直到聽到了月弄寒和慕蓂牙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她扭頭一看,見月弄寒果然站在她的身側,連忙撲了上去,跪在了他的面前,拉着他的衣角哭道:「陛下,臣妾知道錯了,你別不理我。」

月弄寒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問道:「蓂兒說你要刺殺葉姑娘,可有此事?」

秦青清更咽著說不出話來,仍是跪在地上,雙手扯着他的衣角不放,眼神痴痴地看着她。

月弄寒將衣角從她的手中拉了出來,沖旁邊的侍女使了一個眼色,侍女們會意,連忙去扶秦青清。

秦青清偏不起來,只是一個勁地哭着,哭得梨花帶雨。

月弄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走到了凌汐池面前,問道:「可有傷著?」

凌汐池還是搖頭。

秦青清只覺得手中一空,獃獃地看着月弄寒的背影,她的侍女見狀連忙說道:「夫人,快起來吧,再不起來,陛下可要生氣了。」

秦青清愣了一下,乖乖的任由侍女們將她扶了起來,她的目光獃滯地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目光再一次落在凌汐池身上的時候,她的眼神一緊,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

所有人都被她的尖叫聲嚇了一跳。

她猛地掙脫了侍女們的手,衝上去抓住了月弄寒,死死地攥着他的衣衫說道:「陛下,陛下,臣妾以後會聽話的,你不要讓那個女人回來好不好?臣妾知道陛下做夢都想着她,可臣妾對陛下的心和陛下是一樣的,臣妾也……」

月弄寒這才扭頭看着她,眼中的冷意讓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秦青清看着他的眼神,剩下的話怎麼也沒有辦法說出口,她有些手足無措的四下看了看,眼神中是一種說不出的茫然,慘白的臉上還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緊接着,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將自己的雙手抬到眼前看了看,看到上面沾著的血跡后,她的瞳孔驚恐地放大了無數倍,全身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口中更是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不停地說道:「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

然後她看到了非煙手中的匕首,見到上面同樣沾滿了血跡,一邊尖叫着一邊說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我是來找陛下的,陛下他……」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秦青清的精神狀態是真的不太正常。

侍女們連忙上前控制住了她。

凌汐池覺得有些奇怪,縹無和風聆不是去替她診治了嗎?怎麼秦青清跑來這裏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他們都沒出現。

就在這時,秦青清一下子甩開了一一個侍女,其他幾個人攔她不住,她轉過頭,赤紅的眼睛盯着凌汐池,好像一頭野獸一樣,一下子撲了過去。

蕭惜惟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一隻手已經抬了起來,一股真氣凝在掌心中蓄勢待發。

月弄寒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秦青清,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厲喝道:「來人!」

立即有兩名侍衛一路小跑着過來了,月弄寒伸手封住了秦青清身上的幾處穴道,將她推給了侍女們,說道:「把夫人帶下來,好生看管着。」

侍女們也都被嚇傻了,直到這時才回過神來,連忙架著秦青清準備退下。

凌汐池也低聲沖着非煙和非霧說道:「你們去看看侯爺和風姑娘在哪裏?」

她的話音剛落,便見風聆扶著縹無從前面那道月洞門走了出來,縹無的臉色蒼白,肩膀上還纏着繃帶,像是傷得很嚴重,隱隱浸出了一大片血跡。

縹無看到了被侍女們架著的秦青清,連忙說道:「你們對她溫柔點,她有身孕了!」

「什麼?」秦青清的侍女驚叫了一聲,架着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聽着縹無的話,所有人都呆住了,慕蓂牙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月弄寒也是愣了一下,連忙走上前去問道:「縹無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風聆看了秦青清一眼,冷哼了一聲。

凌汐池和蕭惜惟見狀連忙也走了上去,蕭惜惟問道:「師兄,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風聆道:「怎麼回事,被那金貴的夫人傷的唄。」

縹無擺了擺手,說道:「此事怨我,本來我是準備去為秦夫人診治的,可夫人許是受了驚嚇的緣故,一見外人便會驚懼異常,人又燒得厲害,已經失了神智,是我執意要為她診脈,讓她誤以為我是要傷害她,所以才……」

風聆接過了她的話茬,說道:「我看她就是故意拿匕首刺你的,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孕婦的份上,我早就打她了,你也是,平時在我面前作威作福的,關鍵時刻連個弱女子的刀都躲不過去。」

縹無的手捏成拳頭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誰能想到她在枕頭下藏着匕首的。」

月弄寒這才扭頭看着秦青清,看着她那蒼白的臉龐,乾裂的嘴唇以及臉上未乾的淚痕,心中難得地生出了一抹愧疚以及一種連他都分不清是什麼的奇異感覺。

他要做父親了?

他看向了秦青清的侍女,說道:「你們平時是怎麼照顧夫人了,怎麼連夫人有孕了也不知?」

秦青清的貼身侍女連忙將秦青清交給了另一名侍女扶著,走到月弄寒面前跪了下來,哭着說道:「啟稟陛下,是夫人不讓大夫診治的,這幾日請來的大夫都被她趕走了,熬好的葯也不喝,就盼望着陛下能來看她一眼,夫人說,陛下就是她的天,若是連陛下都不理她了,那她活着也沒有意義了,眼看着她連着幾日高燒不退,人也燒糊塗了,粥水都喝不下去,奴婢們看着,心裏也是着急得很,求求陛下可憐夫人對您的一番真心,不要懲罰她。」

秦青清這時眼中也滾出了淚珠,月弄寒這才發現她穿着單薄的寢衣,連忙將自己的外衫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又解了她的穴道,將她橫抱起來,對着蕭惜惟說道:「今日之事,我會給你一個解釋。」

說完,他抱着秦青清轉身便走,邊走邊吩咐道:「再請一個大夫來。」

「是!」秦青清的侍女站了起來,抹了抹眼淚,興奮地跑了出去。

秦青清痴痴地看着月弄寒,問道:「陛下這次還會離開臣妾嗎?」

「不會!」月弄寒埋頭看着她,說道:「孤會陪着你,直到你好起來。」

「陛下……」她更咽了一聲,說道:「我們有孩子了。」

「孤知道,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直到月弄寒走遠了,蕭惜惟看向了縹無,問道:「你的傷?」

縹無說道:「瘋丫頭已經給我包紮過了,沒什麼大礙。」

蕭惜惟這才點了點頭,埋頭看着凌汐池,說道:「我們也先回去吧。」

凌汐池嗯了一聲,幾人準備離去時,卻看見慕蓂牙仍是站在那裏,一雙眼睛看着月弄寒他們離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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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繞凌風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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