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徹底臣服

其實，周林真正在意的不是罐頭，而是市場！

他這頓操作，要的就是讓人知道，罐頭市場殺入了一個叫周林的人。

周林更另有雄心暗暗潛藏著，他想要那個車間主任，在自己面前徹底臣服。

果然，在聽到只需出五分錢就能嘗到，媲美國營罐頭廠的黃桃罐頭時，人們群情激動，罐頭很快賣得只剩下了一瓶。

當周林正要開最後一瓶罐頭時，人群外走進來一個人。

即便是大熱天，對方也是襯衣西褲，看來是個生意人。

「兄弟，你這瓶罐頭我包了！」

周林聞聲，抬眼打量對方。

「對不起，老闆，這罐頭本來就是給大夥嘗嘗鮮的，畢竟一年到頭誰家也沒什麼機會吃罐頭！」

那人聞言輕輕一笑，說道：「好！夠意思！」

襯衣男人說罷，就走出了人群。

眼瞅著最後一瓶罐頭也賣光了，周林打算收攤。

他心想今兒就到這裡吧，畢竟單一個自由市場可能不夠體量，人們吃個一兩天的罐頭就差不多了。他要細水長流才有的賺，而且必須要開拓更大的市場。

正在收拾時，周林忽然看見那個襯衣男人，叼著煙又向自己走回來。

「老弟，都賣光了？」

周林一雙銳利的眼睛，淡淡掃視了一下男人，就看出這人是做生意的。

他剛才也不是要吃罐頭，而是要藉機跟自己聊聊。

周林輕輕一笑，說了句賣完了。

對方遞過來一根煙說：「認識下，鄙人姓馬，馬建軍！」

周林聽到馬建軍三個字，立即喜上心間，他要等的就是這麼個人。

記憶告訴周林，這個馬建軍是在改革開放後起來的一個倒爺。

要是往前倒二三十年，馬建軍就是個投機倒把的，是要判刑的。

而現在，馬建軍卻率先穿上了襯衣大皮鞋，說話還有些港台腔。

周林確定的是，馬建軍手裡有貨源，有現金，這是他立足發家可以憑藉的。

他也不會相信什麼白手起家的鬼話，資本才是王道啊。

「呦，馬哥，久仰！」周林趕緊伸出手要跟他握一握。

馬建軍跟周林我了握手。

「兄弟，我看你生意不錯啊……」

「還好，還好……馬哥這是有什麼指教？」周林問道。

馬建軍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人就說：「我有關係，弄了一批國營商店都找不到的進口手錶，都是日本精工的，我見你這是賣貨有一套。」

「怎麼樣，跟我一齊干？賣出去給你提成！」

周林聞言，卻搖了搖頭。

「怎麼，怕不掙錢？我跟你說，這進口貨，賣給國營企業的領導準保有銷路，利潤大！」

周林把用石膏腿碾滅，忽然說道：「利潤大？馬哥，利潤再大也大不過開廠子啊！」

「開廠子？你要個人辦廠子？」馬建軍嚇得口中的煙捲都掉在地上了。

雖然南方許多地方，已經有了私人大老闆，可在他們這個小地方，沐浴不到春風，就還停留在大廠計劃經濟的時代下。

而且，馬建軍只覺得眼前這人一條腿打著石膏，頭髮亂蓬蓬，雙眼無神，怎麼看也不像個能開廠子的老闆。

「兄弟開廠打算幹什麼？」

「賣桃罐頭！你看，咱們這裡後山大片果園，又有溪水環繞，這做罐頭得天獨厚的優勢啊！」

馬建軍聞言，差點笑噴了，他說：「老弟，你別再是外地人吧？你能看到這些優勢造多少年就被國家看出來了，咱們這裡早就有國營罐頭廠了！」

周林聞言，反倒是笑了笑，他說：「我不僅知道這罐頭廠，而且我還就是從罐頭廠里出來的！」

「那你還敢幹罐頭廠，老弟，你咋想的？」

周林道：「我就是因為太了解罐頭廠，才要自己干一個罐頭廠，而且我要徹底擠垮國營罐頭廠！」

「瘋了！」馬建軍聞言，立即趕到一陣後悔，合著自己剛才是跟一個熊心豹子膽的瘋子在聊天，還要擠垮國營廠子，你怎麼不飛啊！

馬建軍扔了煙頭就要走，可周林卻一把起身說道：「馬哥，上頭馬上要下文件了，大力發展承包制，後山那片果園咱們就可以包過來啊！」

「大力發展承包制？你又怎麼知道的？」

周林心說，畢竟自己大學又是血經濟學的，歷史上紅頭文件什麼時候發布，都是一片片考卷印在腦子裡的。

可是說自己對歷史門清，馬建軍也不會信，周林只好道：「馬哥，不瞞您說，我的罐頭廠其實已經開工了，今天就是試試大家的反應！」

「什麼？你已經開廠了？」

「對，不過現在還是作坊，小廠！我知道馬哥的能耐，有你介入，我這小廠就能擴大經營！」

馬建軍聞言，眼珠一轉，說道：「好，既然兄弟有廠子，我正想去看看！」

周林趕緊說道：「今兒不行，廠子還在籌建……」

馬建軍剛要翻身走人，周林又一把抓住他說：「後天，後天我們還在這裡見面，我帶你看看我的廠子！」

馬建軍一笑，扔給周林一包石林香煙，這就算是答應了。

跟馬建軍分別後，周林趕緊拄著拐往家走。

還剩下39箱的黃桃罐頭，用這些說自己幹了一個場子，似乎並不能叫馬建軍信服。

馬建軍能混起來，靠的也是他的謹慎。

周林望著房后，那漫山遍野的果樹，他覺得還是要從這些資產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