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除夕

江城，除夕。

外面白皚皚的一片，時隔多年，江城終於迎來一場大雪。

「你能不能出去運動運動？！」

蔡婉慧手拿鍋鏟子指著躺在沙發上葛優躺的姜成，罵罵咧咧道：「自打你回來之後就沒見你幫我干點活，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怎麼跟你爸一樣？」

「唉唉唉？怎麼還扯到我了？」

姜慶生從從書房走出來，摘下眼鏡，不滿地說道：「這不是高三馬上開學，我得做好準備工作嗎？到時候他們提前開學我還要提前上班去開會呢。」

他往姜成旁邊一坐，嘀咕道：「家裏現在確實有一頭好吃懶做的豬，但是我不說是誰……」

姜成：……

剛回來的幾天，二老天天向他噓寒問暖，這股新鮮感沒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感覺連呼吸都是一種罪。

姜慶生左望望右看看，問道：「悅悅和楠楠哪去了？」

「應該是被小雪帶到下面堆雪人去了，姜成，快去下面把她們叫上來，再過一會就要吃飯了，外面這麼冷，可別着涼了。」

姜成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但是並沒有立馬起身的意思。

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蔡婉慧就要衝上來揪他的耳朵，最後，姜成被二老攆了出去。

姜成將手揣進兜里，輕嘆一聲：「還是當年單身的時候舒服啊，現在又是當老公，又是當爹的，真是太難受了……」

「年少不知少女好……錯把富婆當成寶，真是罪過啊！！」

他一邊嘆息一邊向樓下走去。

當年林曦雪用美色誘惑，用金錢吸引，反正用盡各種方法將他騙到床上……

在大學的時候就擁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他還以為自己是人生一大贏家，沒想到林曦雪從那之後就開始天天用孩子來『威脅』他干各種不願意乾的事情……

家裏的臟活累活他全包了，記得當時的畢業論文都是他幫忙寫的，真是太難受了……

姜成表示當一個單身漢還是挺舒服的……至少那段時光是真的爽，要啥有啥，還不用被她各種『威脅』，甚至有時候還可以『威脅』一下她。

以前一個孩子就夠他折騰的，現在另一個臭小子都已經學會走路說話了，家裏更是鬧翻了天！

尤其是這幾天！

許幼菡這個瘋丫頭帶着他們倆在小區跑來跑去，一副大姐大的樣子，兩個小屁孩在她面前聽話得不得了，連林曦雪都管不住！

下了樓，就看見許幼菡帶着姜悅和姜楠躲在一棵樹後面，鬼鬼祟祟。

許幼菡已經十來歲了，女孩子發育得比較早，現在長得快要比她媽媽還要高。

不過那調皮搗蛋的性格還是沒有絲毫變化。

姜成慢慢地走到三人後面，想聽聽她們到底要幹什麼。

「等會我們饒過你們媽媽，從右邊離開。」許幼菡認真叮囑道：「記住，千萬千萬要小心！要是被你們媽媽發現了，那麼等會吃不到糖葫蘆可就不怪我了嘍。」

小區門口這幾天一直有一個老爺爺在那賣糖葫蘆，兩個小傢伙饞了很久，但是林曦雪沒有允許他們去，說他們牙齒都沒長全，吃了會得蛀牙。

兩人齊齊點頭，一副保證如此的樣子。

「聽我命令，我數到一的時候，你們就跟我跑，知道嗎？」許幼菡道。

「恩恩！」兩人使勁點頭。

「三，二，一！跑！」

許幼菡邁開雙腿就往前沖。

可是跑了幾步就覺得不對勁，後面完全沒有兩人跟來的聲音。

她回頭一看，兩個小屁孩已經被姜成一隻手一個提在手上，姜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許幼菡表情一僵，雙手負在背後，小腳踢着地上的白雪，向他露出個大笑容，道：「哥哥，你啥時候來的？」

姜成嘿嘿笑道：「你們商量如何跑路去買糖葫蘆的時候就已經在你們後面了。」

「糖葫蘆？什麼糖葫蘆？」許幼菡撅著嘴巴，一副我什麼都不懂，你別冤枉我的表情：「我可沒有說要去買什麼糖葫蘆！」

「對呀，爸爸，我們真的沒有要去買糖葫蘆哦~」姜悅雖然只有三歲，但是格外機靈。

「姐姐們說的對！」姜楠也應和道，他兩條大鼻涕都快流出來了。

「真是三個小機靈鬼！」

姜成將兩人放下，並幫自己兒子擦了一把鼻涕，說道：「不就是想吃糖葫蘆嗎？等會我就去小區門口幫你們買回來！」

「耶！爸爸萬歲！」姜悅叫道。

「爸爸最好，媽媽最壞了！」姜楠道。

姜成連忙捂住他的嘴，兒子，禍從口出啊！

兩人一邊一個抱住姜成的大腿，親昵得不得了，許幼菡則是從後面繞過來，跳到他背上，揪着他的耳朵。

林曦雪從不遠處走過來，其實她早就發現準備溜走去買糖葫蘆的三人，她故意假裝看不見而已。

沒想到還被姜成半路攔了下來。

見她過來，姜成傻笑道：「老婆，你今天又變漂亮了。」

自從當了母親之後，林曦雪褪去了之前的稚嫩和青澀，臉上掛着一絲嫵媚，就算在家沒有認真穿着打扮，但也還是那麼美艷動人。

「油嘴滑舌！」雖然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但是心裏早已經樂開了花。

「你們堆的雪人呢？」姜成問道。

「在那呢！」

許幼菡指著前方說道。

一棟三個小雪人，其中兩個還算像樣，至少還能看出是個雪人，至於另一個……就是一個圓球戳了幾個孔。

看這樣子就知道前面兩個是姜悅和許幼菡堆的，另一個應該就是他兒子堆的……

「爸爸，爸爸，我堆的雪人好看嗎？」姜楠急忙問道。

「額……你堆的球確實挺好看的……」

「好耶！」姜楠高興得手舞足蹈。

他也不知道姜成說的是什麼意思，反正聽到好看幾個字就足夠了。

倒是旁邊的林曦雪噗嗤一笑，罵道：「連你兒子都要騙！」

「嘿嘿，哪有，我這不是善意的謊言嗎？再說了，這個球堆得確實是挺好看的。」

姜成走過去順手摟過她的腰：「但是這裏還是你最好看。」

林曦雪臉一紅，輕輕推了他一把，但是沒有推開，「就會騙人……快點放開啦，這麼多人在這呢！」

「怕什麼？我摟自己老婆還怕別人看見不成？」姜成驕傲地說道。

「羞羞臉，這麼大了還摟摟抱抱！」許幼菡向他們做了個鬼臉。

「爸爸媽媽羞羞臉。」兩個小孩也跟着樣子說了起來。

這下林曦雪的臉更紅了，連忙將頭埋進姜成的懷裏。

「去去去，一邊去！」姜成向許幼菡使眼色。

許幼菡立馬領回，帶着三人向小區門口跑去。

……

……

兩人依靠在一起坐在小區的椅子上，講起了這些年的有趣事情。

姜成：「聽說胖子好像下個月就要和沈玲玲結婚了，他還邀請我們去當伴郎伴娘呢。」

林曦雪：「真的呀，那太好了，他們兩個終於要結婚了，到底誰和誰表的白？記得以前他們兩人都挺害羞的，都不敢向對方表達自己的愛意。」

姜成：「是胖子開的口，現在不能說人家是胖子了，他現在已經完全瘦下來……哎，愛情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

林曦雪歪過頭看向他：「那我們的愛情讓你改變了什麼？」

姜成：「我呀……我變得更帥，更有男人味了……哈哈！」

林曦雪：「就會自戀！」

「……」

姜成突然握緊林曦雪地手，深情地看着她：「我覺得我們的關係是上天註定的，你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仙子。」

林曦雪：「哦？說來聽聽，為什麼是上天註定的呢？」

姜成：「高中那會，要不是你，我肯定考不上京城大學、。」

林曦雪驕傲地抬起頭，說道：「那是當然！」

姜成：「說來也巧，高考前的幾天，你讓我做的那些題目，高考基本上全考到了！最關鍵的是作文題，那都被你押中了！我一開始最擔心的就是作文題了，沒想到會是這樣子。」

林曦雪：「是嗎？那隻能說是我們的運氣好罷了。」

姜成：「對啊，運氣真好，幸好遇到了你。」

……

林曦雪：「你還記得你什麼時候向我正式表白的嗎？」

姜成：「當然記得了！這得從一個錄像視頻開始說起……」

越聽林曦雪的臉色越紅。

當時高考完之後，全班人去外面聚餐，那天晚上姜成喝得醉醺醺的。

他拍著桌子叫道：「林曦雪真的是我女朋友！你們可別不信！我這裏有她喊我老公的視頻呢！」

然後他就將自己之前林曦雪喝醉酒之後叫他老公的視頻放給了班上的人看。

當時他就當着全班人的面向林曦雪表白，林曦雪也很開心的同意了下來。

林曦雪：「真是個臭流氓！居然在我睡着之後幹這種事情！」

姜成：「嘿嘿，我也只是對你耍流氓。」

……

林曦雪：「好了，不聊這個了，咱們過完年去安青古城玩一下吧，到時候給寶寶們許一個願望掛上去。」

姜成搖搖頭道：「那裏許的願望一點都不靈。」

林曦雪：「不靈嗎？為什麼？」

姜成：「上次某人在那許了個願望，說什麼要和我生三個小孩，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到現在還沒實現……」

林曦雪臉頓時紅到耳根，在姜成身上又是抓又是打的，「你竟然偷看我的願望！」

姜成抓住她的手，哈哈大笑：「我只是不小心看到的，哈哈！」

林曦雪扭過頭，「哼！還不是你不努力，要不然這個願望早就實現了！」

姜成小聲說道：「兩個已經夠鬧了，咱們就不要再生了吧……」

林曦雪板着臉：「不行，必須是三個！」

姜成仰頭看天，長嘆一聲：「那好吧……咱們再努努力……」

林曦雪：「哼哼！這還差不多！」

……

過了大概十分鐘。

小區門口那走來一堆人。

「爸爸，媽媽，你們快看誰來了！」姜楠跑在前面興奮地喊著。

後面跟着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焦急地說道：「楠楠，跑慢點，別摔著了！」

「爸媽，你們怎麼也來了？」林曦雪站起身，向劉婕和林承業那走去。

劉婕終於追上了姜楠，將他抱起，在他臉上親了兩口，這才滿足：「我想我悅悅和楠楠了就過來了呀。」

林曦雪：「不是想我嗎？」

劉婕瞥了她一眼：「想你幹嘛？」

林曦雪：……

每個小孩人手一根冰糖葫蘆，吃得正開心。

……

「小傢伙們，快點去洗手手，馬上就要開飯啦！」王月從廚房內走出來，在圍裙上擦着手道。

本來這個除夕她是和許幼菡兩人過的，但是蔡婉慧硬是把她拉了下來，說這樣人多熱鬧。

許幼菡像隊長一樣領着兩人前往衛生間洗手。

這時，門外傳來門鈴聲。

「誰啊？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來按門鈴？」蔡婉慧說道。

「我去開門看看。」姜成道。

一打開門，蔡霏霏就從外面沖了進來，轉了個圈，張開雙手，大笑道：「哈哈，除夕快樂！」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門外又進來兩個中年夫婦。

「大家除夕快樂！」

「舅舅，舅媽，你們怎麼回來了？不是說今天不回來了嗎？」

姜成連忙將他們手中的行李接過，然後帶上門。

「嘿嘿，本來是這樣的。」蔡營咧著嘴笑道：「本來是這兩天有會要開的，但是對方臨時有事就取消了。」

他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林承業，立馬走過來，「林總，除夕快樂！」

「唉，別叫什麼林總，咱們都是一家人！」林承業拍着他的肩膀道：「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以後就叫我林哥也行。」

「那行，那以後就叫你林哥了！」

「哈哈哈！」

……

「來來來，乾杯！」姜慶生舉起酒杯向眾人說道。

「來，乾杯！」

兩個小孩也學這樣子，將手中裝有果汁的杯子舉了起來，叫得最大聲：「乾杯！」

「哈哈哈！」

「……」

（至此，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