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新雪舊時光
一夜大雪。
華年起床看到的是白茫茫的世界。
請了假，想到要回家，居然睡得出奇的好，好到是幾年都沒有過的香甜。
象是充了滿滿的電一般，她利落的開始收拾東西，保濕杯里裝好熱水，零食和點心也備齊，墨鏡眼罩和耳機。很多年沒有開過長途車了，如果這次不是回家過年買了太多東西，她還是會選擇公共交通工具，自己開車是太累了。
但也許是休息好了的緣故，她忽然覺得精神充沛，好像不管開多久也不在話下。
不用上班是真好啊，她趕緊把自己裹進厚厚的棉衣，圍巾帽子手套，買回家的年貨早就放上了車，她象頭保暖的熊寶寶一樣坐進了車裏。
發動了車，開好了暖氣，再把裝備全脫下，只穿着毛衣裹着圍巾，雀躍的想，出發，回家了。
開出小區，一路向著家的方向。
那輛在她樓下，停了一夜的車，也抖落一身的雪，跟了上去。
幾個小時的高速開下來，華年覺得還好。因為不是周末也不是節假日，又是大雪初降，路上並沒有太多的車。她聽聽音樂哼哼歌，很快的就過去了。餓了就吃吃點心和零食，停下來休息一會。一路上還接到喻琳的信息，囑咐她開車小心的同時，還說打聽到了那個葉藏海葉總的很多八卦，等不及的要分享給她。
華年想啊，不管什麼人，什麼事都不能打擾自己回家的心情，然後再接着上路。
只是到了傍晚，她卻是着實有點累了。雖然晚上休息得還好，但是扛不住一段時間以來的疲倦和勞累，天已經慢慢的黑了，還有幾個小時的路程。
她並不打算在中途的城市找地方休息，再往前開開有個休息站，去休息個稍微久一點的時間，應該就可以一鼓作氣的開回家。
到了那個休息站，卻發現空空落落的，仔細看到那個小賣部門口的指示牌，寫着休息站往前搬遷了，距離還有幾十公里。這裏已經是空置待改建了。
華年想想反正也不想吃什麼，就在這裏停車休息一會也好。
停車簡單的吃了點東西，拿出手機刷了一會，把一床小毯子蓋在身上，車上暖氣開得很足，她覺得好睏好睏，睡吧睡吧，睡一小會兒，沒關係的，她對自己說，然後，就摟着毯子沉沉睡去。
她這邊睡得安然，後面那輛車上的人心情就沒這麼愉悅了。
葉藏海遠遠的把車停在休息區外，瞪着華年的車燈。
那晚在辦公室看着華年落荒而逃，他就知道，她又要準備逃開了。
只是，他並不準備給她機會。在她住的地方守了一個晚上，果然跟上了準備遠行的她。儘管他原來並不知道她會那麼快的逃開，守着，也只是為了自己安心。
一路上跟着她開開停停，他的耐心也快耗盡了。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去哪兒，也沒見過一個車技那麼差還敢開長途的女司機。
現在她又停進這麼一個空置的休息站，還毫無安全意識的在裏面停留那麼久，她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雪，又紛紛揚揚的下了起來。葉藏海忍無可忍的下了車，走到華年的車前，看到這個女人居然全部車窗關閉的在車裏睡得香甜。
他直接走到華年的車窗邊，一把抹去積雪，用力的敲起了車窗。
雪，好大的雪，雪地里的夜晚，星星好亮好亮，但是，再亮，也亮不過那個男孩眼裏的光。他們手拉手躺在雪地上，呼吸著凜咧的空氣相視而笑，那麼冷卻那麼開心。
咚咚咚的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嗯，難道下雪還打雷了嗎？美夢中的華年迷迷糊糊醒來，聽到車窗外傳來震響，嗯發生什麼事了？下意識的開了車鎖，車門就被拉開，她被連人帶毯子一把拽了出來。
在雪地里單衣的她冷得一激靈，她拚命掙扎着想要大叫，卻被葉藏海幾步就拖回了自己車邊，一把把她推進後座，自己也坐了進去。
華年不能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葉藏海，震驚太多，她都不知道該先說什麼，你，你怎麼在這裏？你跟蹤我？
華年怒了，她轉身使勁的拍著車門，讓我下車，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惡劣了葉藏海，你居然跟蹤我！
葉藏海也沒好氣的吼到，如果不是我跟蹤你，你說不定都醒不過來了！沒見過象你那麼蠢的女人，居然不熄火的在車上睡著了，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華年環顧一眼他的車，諷刺的說，哦，葉總開個新能源車就了不起了是嗎？我想要怎麼樣是我的事，就算有什麼危險也是我自己擔着，用不着你操心。
不用我操心？葉藏海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後座上，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在她耳邊說，華年，你不要再想逃，這麼多年，你留給我的這麼多痛苦，你總得給我說清楚，你傷害我，傷害我家人的那些賬，你要一點一點的還！
華年用手抵着他的胸膛，在這車內的狹小空間里，努力的想把他推遠一點，她仰頭努力的直視他，你想怎麼樣？你想要我怎麼樣？
他想要怎麼樣？外面是紛紛揚揚的雪，車裏的暖意融融，她剛剛睡醒的臉本就紅撲撲的，因為激動，更加紅得通透，睡好了的眼睛亮晶晶的，又因為生氣，裏面彷彿有兩簇小小的火焰，她咬着下唇，嘴唇有點點乾裂。他想要怎麼樣？他一把攬住她，咬住她的嘴唇，不是吻，是咬，象是在沙漠裏饑渴多日的旅人摘到了飽滿多汁的蘋果，象捕獵多日的獵人終於可以享用他的獵物。不能剋制的啃噙直至唇舌交纏，不夠，還不夠，他一處一處的點燃她，象是所向無敵的將軍，在攻城掠地，所向披靡。。
華年只覺得熱，她的呼吸間是他的呼吸，她的心跳合著他的心跳，他點起的火，一點一點的燃燒着她心裏潮濕的窪地，那些長夜的痛哭，那些不能言說的委屈，被這火燃燒成灰，然後又可以栽種生命。她不再抵抗，雙手插入他的發間，那個雪地里一起牽手看星星的男孩子長大了，成了如此危險而又讓人無法抗拒的男人，她唯有臣服，任由他在她的城池裏留下佔有的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