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原來你不是盲人
「先從你開始。」小林老師拍了拍張濤，抓著他的手就往盒子里伸。
脾氣暴躁的張濤此時卻沒有發作，反而是裝作真的看不見一樣，伸出手就往盒子里一頓摸索。
張濤觸碰到毛茸茸的老鼠后，立馬縮回手說：「我感覺裡面像是一隻老鼠。」
小林老師陰柔一笑：「你真棒，猜對了呢。」
「下一個同學。」
小林老師開始拿來第二個盒子，掀開黑布，裡面竟然裝著一條眼鏡蛇，腦袋直挺，似乎隨時想發動攻擊。
「張秋菊同學，到你了。」小林老師沖張秋菊詭異一笑。
李樹心中咯噔一下：為什麼盲人學校的人會知道他們的名字？
但轉念一想，他們是以新學員的身份進入學校，有名字登記也正常。
張秋菊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怕蛇，她語調頓時拔高：「我沒空和你們玩這些無聊東西，我得走了。」
小林老師臉上也不見慍色，仍然是一副耐心十足的樣子：「張姐姐，裡面是很可愛的小玩具哦，你試一試嘛。」
張秋菊破口大罵：「別給我整這些有的沒的，你當老娘瞎啊！放一條蛇在裡面逗誰呢？」
「沒空和你們在這演瞎子，一群沒出息的閑人。」
小林老師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你看得見？」
張秋菊冷笑：「我看得見怎麼了，我就是看得見，你們管得著么。」
李樹心裡暗暗警惕，和劉宇偷偷交換了一下眼神。
如果情況不對，他們會立馬逃亡。
剛才張秋菊的行為已經違反了死亡任務的規則，被人知道她不知瞎子。
小林老師卻還是一副溫和的樣子：「對不起張姐姐，都是一場誤會，您隨便離開就行。」
張秋菊頓時明白了，所謂的死亡任務都只不過是嚇唬小孩的把戲，其實無非就是一群無聊的人整出來的玩意。
看著張秋菊自信昂揚的背影，李樹心中頗為複雜，這可能是最後一面了。
李樹本想提醒，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果提醒張秋菊，只會把自己也扯入深淵。
張秋菊這一走，立馬牽動了其他幾人的心，恨不得跟張秋菊一樣立馬離開。
但是剩餘幾個都是比較年輕的人，對事物的接觸度更高一些，他們決定留下來再觀察觀察。
「接下來輪到誰了？」小林老師水汪汪的眼睛轉動道。
「我來吧。」李樹舉起手。
他的心理素質比較強，而且從小在農村長大，對蛇蟲鼠蟻有習慣性的免疫。
在小林老師的指引下，李樹把手伸進箱子來回摸索，摸到了蛇的皮膚。
李樹心裡早就一清二楚，還要故作驚訝地問：「這是什麼，還會動？」
「是蛇！」李樹連忙把手縮回去。
此時的他表現得恰如一個盲人接觸到未知新事物的反應。
小林老師很滿意地點頭：「真聰明！」
「下一位同學。」
接下來的幾個箱子里分別裝著蠍子，毛毛蟲，蟑螂等等讓人類本能厭惡的生物。
讓李樹意外的是，剩餘幾個人全都硬著頭皮裝盲人通過了。
經過這輪小遊戲，小林老師又帶著大家去和盲人一起交流聊天，融入盲人中做運動。
到了中午時分，小林老師脫下護士帽，扇了扇紅撲撲的臉，對大家說：「同學們，今天早上大家的表現都很優秀，吃飯時間到嘍。」
李樹不動聲色地混在盲人群體中，跟著一起去吃飯。
盲人學校的食堂和普通學校的食堂沒什麼兩樣，一張張藍色長桌橫立，足夠坐六個人。
就在這時，李樹感覺手臂突然傳來一陣痛感。
原來是劉宇暗中掐了他一下。
李樹沒有聲張，順著劉宇的手指方向望去。
只見在食堂盡頭處的吊扇上，掛著一個人，那人正是剛才離開盲人學校的張秋菊！
張秋菊的腦袋耷拉著，兩個眼眶中分別深深嵌著兩根鋼筋，從眼睛穿透到後腦勺，暗紅的血液順著腦袋往下滴落。
從張秋菊違反規則那一刻起，就註定她已經是個死人。
「果然還是逃脫不了。」李樹壓低聲音。
這時他才真正意識到，遊戲開始了。
死亡任務的規則無法違抗，違反者只有死路一條。
「我想回家，我不想在這裡了！」女大學生秦舒走到李樹旁邊，帶著哭腔說。
她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本來在學校里過著快樂的校園生活，突然被帶來了這裡，換做誰都很難接受。
李樹擔心秦舒情緒失控，被別人發現端倪，於是緊緊握住她的手腕。
「忍住，記住你現在是個盲人！撐過這兩天就能回去了。」
「如果我們被發現不是盲人，張秋菊的下場就是我們的下場。」
秦舒不敢哭了，顫動抽搐了幾下，強行把情緒壓了下去。
「你們在說什麼呀？」
就在這時，李樹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林老師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
李樹心中一凜，立馬裝作看不見的樣子，雙臂朝著前方一頓亂划，有些尷尬地笑道：「小林老師，不瞞您說，我們剛來學校不久，對食堂還不熟悉，找不到位置。」
「沒關係，老師現在就帶你去位置上坐著。」小林老師牽著李樹的手，引著他一步步往前走。
這是李樹和小林老師第一次有身體上的接觸，冰冷的觸感讓李樹有種碰到了冰塊的感覺。
李樹雙眼翻白，裝作盲人模樣，任由小林老師帶著他們走到一個位置上坐下。
「坐吧，這個位置挺好的，你們新來的先熟悉一下咱們學校的環境，咱們學校到處都充滿溫暖，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就行。」小林老師就像個溫柔的母親一樣。
李樹用餘光瞥到了劉宇等人也在這張桌子上，他們小隊六人，正好坐在六個位置上。
而那個位置，正是掛著張秋菊屍體的正下方。
血液從天花板上滴答滴答地掉落，飯桌上已經布滿了一灘暗紅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