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凋零的天使

第四章 凋零的天使

()轉眼已經過了快半個月,冬娜過了半個月行屍走肉的日子。這或許是她活到現在最最灰暗的日子了。她沒有任何親人了,而最後一個親人是因為她的行為而選擇離開她的。父親甚至死去都沒有正眼看過她,可能他的心裡是在恨她,可能父親早就知道了後母的不檢點,只是因為父親懦弱,所以他睜隻眼閉隻眼。但是對於一個生性懦弱的男人,他無法忍受輿論,無法被人指指點點,無法面對自己,所以父親選擇了離開,逃避是父親最終的結局。

派出所,居委會都有人來了解冬娜的家庭情況,他們問冬娜,還有沒有其他親人可以去照顧她,問她有沒有生活上的困難,冬娜只是沉默,只是搖頭。

一天清晨,冬娜聽到了開門聲。她走出卧室,房間里一片狼藉,後母帶著夏娜又折返回來。

「你們回來幹什麼?給我滾出去!」

「憑什麼我們不能回來?這裡是我們的家!」夏娜咄咄逼人,「我們有權利住在這裡。」

後母縮在夏娜後面,一臉的羞愧,但是卻也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就這樣,這對無恥的母女又回到了冬娜的家,霸佔了屬於她的東西。

當別人家裡都在合家歡聚,享受春節的氣氛,冬娜把自己鎖在那間陰冷潮濕的小房間內,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屋裡面一片漆黑,沒有開燈。冬娜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急促混亂透著絕望的呼吸聲,那對無恥的母女出門了,讓她們去死,被車撞死。壞人總是活得更好,一輩子隱忍的父親,走得太早,都是自己的錯!

不對,都是那個女人的錯,太不知羞恥了,欺騙懦弱的父親。冬娜用牙齒惡狠狠地咬住下嘴唇,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發泄她無盡的憤怒。

然後,她舔到了一種粘稠的液體,有一點甜,一點腥,那是血腥味,對!就是血腥味,是自己嘴唇咬破滲出來的血。黑暗中,一抹妖媚的血唇邪邪地笑了,那種微笑來自黑暗的魔域,是人的靈魂與鬼魅在共舞。

快要開學的前一天晚上,冬娜決定去找鄧軍,她要跟他表明態度,確立男女朋友的關係。她確信鄧軍喜歡自己,從他的眼神和態度,她早知道鄧軍是她的。或許鄧軍打算等考上大學再對她表白,畢竟現在時很關鍵的時刻,不適合太多兒女私情。

可是現在情況變了,這個寒假,把冬娜最後一點擁有的東西都奪走了,後母把父親所有的存款轉移走了,出了這棟房子。她幾乎一無所有,她需要鄧軍,馬上。太孤單了,她怕這樣下去,她會崩潰。

一月底的深夜,是寒冷的,鼻子呼出的氣,變成一圈圈白煙,被西北風迅速掠走。小鎮的街上,空空蕩蕩,零星幾戶人家亮著燈,冬娜穿著一件舊的發紫的紅色羽絨服,雙手從前面環住自己,低著頭,快步朝小鎮東南方向走去。那裡是小鎮最破敗,冷清的地方,都是早年造的老式瓦房,與小鎮中心的現代公寓相比,尤其顯得破敗。那是去鄧軍家的必經之路,這樣徒步走過去,至少也要走個40來分鐘,白天有公交車,現在時半夜,沒有自行車就只能自己走過去。

這個小鎮其實不大,從最南頭走到最東頭也就個把小時,再往前走,就是成片成片的田地。這是最典型的改革開放后的農村城市化的樣貌,從鎮中心往邊緣一路看到,現代化回歸到原始落後的水平,非常怪異,一種突兀的感覺。越往那邊走,越偏,房子越少,幾乎沒有店鋪,一片片的雜草地,時常會突然動一下,把冬娜猛嚇一跳。然後,從那裡面竄出一隻黑色的野貓,眼睛發著幽綠的光芒,咻的一下又竄到別處,瞬間消失了。

冬娜大喘一口氣,出了一身的冷汗,這樣的寒冬,一出汗就會更冷。她加快腳步,她今天下定決心要見到鄧軍,把事情說清楚。鄧軍跟他奶奶住在油菜地那片,那裡早已不剩什麼住戶,有條件的都住到鎮里了,這裡如同一片廢墟。

腳下的路越來越難走,小石子特別多,偶爾還會踩到骯髒的水潭,把冬娜的一雙旅遊鞋搞的半濕了,冬娜覺得腳趾頭被滲進鞋裡的髒水給凍住了,她停下來,在原地快速跺腳,想讓自己的腳趾頭趕快熱起來,突然身後的一片大半個人高的草叢發出了一陣窸窣聲,或許又是一隻野貓路過,冬娜安慰自己,她停下來,緩緩轉身望去,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只靠著很遠處的幾盞昏暗路燈依稀辨識到一些形狀,可是看不太清,不確定剛才發出聲響的到底是什麼。冬娜有些害怕,周圍靜悄悄的,突然感覺空氣凝住了,寂靜的可怕,她加快速度往鄧軍家的方向走去,可是,又是一陣窸窣聲從身後傳來,不祥的預感籠罩住她。正當冬娜準備快步逃去的時候,一陣疾風從身後襲來,冬娜只覺得自己的後腦勺被什麼硬物狠狠的敲了一下,然後一陣強烈的噁心和暈眩,逐漸失去知覺,一種鑽心的痛竄遍全身,夢到自己被一個同時長著牛頭和馬面的怪物撕扯著,那隻異形,渾身都是腥臭的粘液,不斷地往下淌,還濺到了冬娜的身上,極度地厭惡,可怖的怪物猙獰地對著冬娜笑,嘴巴里露出了黑黃色形狀怪異的牙齒,牙齒的後面是暗紅色的粘液,像是動物的血,或者是人的血,撕裂的疼,劇痛終於讓冬娜徹底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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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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