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記憶世界坍塌
迷霧瀰漫着肅殺之意，陳默緊隨着白裙女人的身後，一直來到一棵參天大樹旁。
很難想像在記憶世界之中竟然會見到這樣的巨樹，樹榦粗壯，幾人環抱有餘，枝葉茂盛，樹葉之間幾乎無所間隙。
在濃郁的黑氣之下，更顯得一種詭秘瘮人。
輕輕拾起地上的一片樹葉，陳默左右翻轉看了幾眼，才認出這是槐樹的葉子。
槐樹，木中有鬼，邪也！
古代的時候，就有相傳，柳樹招陰，槐樹招鬼。
陽氣不強者，切忌站在柳樹槐樹之下。
輕則感冒生病，重則失魂落魄。
兒時在家裏的時候，爺爺就曾和自己交代過。
「很難想像這裏為什麼會有一棵老槐樹。」講述也丟掉，陳默想上前看看這棵槐樹的樹榦，剛邁出一步，就被身邊的旗袍女人攔住。
「你不想我去？」
陳默忽然想起來，之前在404室的時候，女人提前知道了門外的禁忌，這才救了自己一命。
眼下阻止自己，難道是在告誡自己，這顆槐樹很危險？
可惜自己五感喪失太多，無法看清槐樹的具體樣貌，否則就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了。
「咳咳咳！」
聲音粗糲，如同砂紙摩擦。
一個蒼老的老人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這讓陳默心中一凝。
這裏竟然還有其他人？
擦凈紙刀上面殘留的污漬，陳默握緊，移步來到這個老槐樹的另一邊。
竟意外發現了一棟破舊的小木屋。
而最讓陳默忌憚的是那坐在老槐樹下，抽著旱煙的老頭。
危機四伏的記憶世界，任何活物都難以生存，自己才進來不久，就已經遭受到不少恐怖襲擊。
可即使如此，這裏竟然還有一位這樣的老人存活在這，這不符合常理。
慢慢靠近，陳默整個人進入高度警備，但即便如此，他也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勝過對方。
老頭拿着老式煙槍，整個人十分瘦削枯槁，儼然一副七老八十的樣子，身上穿着一套大褂。
此時正一口一口地品味着煙絲的味道，甚是入迷。
聽到腳步聲，他微微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敲了敲煙桿：「您終於來了。」
終於來了？
陳默停地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在刻意等待自己的到來嗎？
可自己和對方都不認識，談何等待呢？
「你是誰？」陳默不禁問道，眼神犀利，手中紙刀蓄勢待發。
「我一個老頭是誰，對你來說，並不算重要，重要的是我為什麼在這了。」老頭呵呵一笑，蒼白如死魚皮的臉上擠出一堆褶皺，看上去讓人極為不適。
「你剛才說我終於來了，是什麼意思？」
慢慢悠悠地掏出一個煙袋，從中抽出幾縷煙絲，塞進煙槍的口子。
又不知從何處掏出一盒火柴，隨後不緊不慢地點上。
乾裂發紫的嘴唇咬住煙嘴，然後深深吸上一口，看上去是那麼愜意。
半晌后偶，才緩緩說道：「你可是叫陳默？」
陳默聽聞，微微皺眉，但卻並未否認。
他想要知道更多有關的信息。
「你父親叫做陳長生對吧。」老人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滿眼笑意。
「您老怎麼知道？」端詳了一下老人，陳默發現對方身上似乎並沒有詭怪的陰晦之氣，倒像是一個普通人家的老人，若要說哪裏有什麼不對，那就是更有精氣神罷了。
「因為你父親和我早年間認識。」老人不急不慌地回答。
「您也知道我父親？」陳默有些驚訝，這個老人究竟是誰，竟然會知道這麼多自己家人的事情，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當初詭怪事件還未如此頻繁的時候，我和你爺爺見過幾面，當時你父親也就你這般大。」老人微微抬眼，看向了天空，心中思緒飛舞，想起了曾經的一段記憶，「沒想到時間過去這麼快，你已經長成這般大小了。」
說着，老人伸手想要摸一摸陳默的腦袋，可是被後者躲了過去。
「空口白話，可有憑證？」陳默自然不會那麼輕易就相信對方的話，更何況自己完全就沒有見過對方，單單隻是知道自己和家人的名字，那肯定無法讓人信服。
「小傢伙，還警醒的很，不過這樣也好，不至於像那些人一樣，那麼容易就死了。」老人點點頭，對於陳默的一些反應，還是十分滿意的。
接着，他從兜里掏了掏，片刻后取出了一枚相片。
「你知道你為什麼叫陳默嗎？」老頭撫摸着手中的照片，眼中閃過記憶的碎片。
這個問題問的陳默自己都沒緩過來。
「這是我母親取得，怎麼了？」陳默十分不解，怎麼又扯到自己的母親了。
「你的母親是我的學生，你的名字也是我取的。」老人漫不經心地說道。
哈？
陳默聽完，眼睛瞪得老大。
自己的母親會是對方的學生，這絕對不可能。
雖然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但是絕對不是正常人。
換句話說，對方很有可能是詭客，或者伴詭者。
否則怎麼可能會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存活如此久的時間呢。
「我知道你不信，看完這張照片，你就知道了。」老人伸手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陳默。
後者看了一眼身旁的旗袍女人，發現並未阻止，於是小心翼翼地接過照片。
照片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上面依稀可見斑駁的歲月痕迹，人臉已經有些泛黃，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模樣。
雖然很年輕，但是陳默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上面的人，沒錯，那就是自己的母親，只不過要自己全家福上，要年輕很多。
而站在母親旁邊的就是眼前的老人，神奇的是，老人的樣子竟然從未有過變化，就好像老人從來都只是這副樣子一樣。
這下陳默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難道自己的母親真的是對方的學生嗎？
可是自己為什麼從來都沒聽母親說過呢，這讓他很是費解。
「我和你爺爺是老友，也是摯交，當年你父親和你母親的婚事，就是我們倆人撮合的，這可惜世事無常，沒想到詭怪們既然復甦地如此迅速，這是我和你爺爺都沒想到的。」老人搖搖頭，眼神之中多了一些無奈。
思考了一會兒，陳默忽然問道：「您知道劉爺爺在哪嗎？」
「劉爺爺？」老人拿着煙槍的手頓了頓，隨後講道：「是劉茂才吧，那老小子不是還住在那個破小區嗎？」
「他死了。」陳默仔細地觀察了下對方的眼睛，察覺不到什麼異常，於是說了句。
「什麼？！」老人表情似乎有些激動，蒼老的眼眶中，渾圓的眼珠開始泛出一些血絲，「是誰幹的？」
「是詭眾。」陳默老老實實地回答，看樣子眼前的老人果真是自己和爺爺的朋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帶在這樣的一個地方。
「詭眾？」老人先是一怔，接着說道：「沒想到這群畜生還死心不改。」
「您老認識？」大概知道對方己方的人後，陳默換了個稱呼，以示尊敬。
「當然知道，也就是這些傢伙，你父親才會去了那個世界。」老人皺着眉梢說道。
口中的那個世界，自然是詭境的那個世界。
「您的意思是說我父親還沒死？」陳默有些激動，忍不住追問道：「他為什麼會去那個世界？」
「因為你的母親。」老人嘆息一聲，開始徐徐道來：「想當年，你父親是調查分局最年輕的局長，處理過的詭異事件數不勝數。」
「其中大大小小的詭怪，不知道有多少都是葬身於父親之手。」
「但世道險惡，你父親自然會遭受到那些詭怪的攻擊，你母親也就是目標。」
「當時我和你爺爺因為一些事情不在，也就半天的功夫，就讓它們乘虛而入了，直接帶去了詭境。」
「可惜，當時只有一張乘車的車票，只能一個人去，而當時，你的父親則義無反顧地前往，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和你爺爺商量之後，才選擇用車禍的理由騙過你。」
「除此之外，我們也不想你再次踏進著渾水之中，不過從現在來看，你還是躲不過這麼一劫，否則我也不會在這個地方見到你。」
「原來是這樣啊。」陳默低下頭，心中思緒糾纏在一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忽然想到神么，他問道：「可您老為什麼會待在這個地方？這不是記憶世界嗎？」
老人嘬了一口旱煙，緩緩吐出，片刻后說道：「這是我自願的。」
自願的？
陳默從未想到過對方竟然會是這麼一個答案。
「為什麼？」他心中十分不解。
這裏地方到處都是會殺人的禁忌，待在這裏，性命能不能保全都是一個問題。
「因為這個地方是重要，我必須守在這個地方，防止那個傢伙逃出去？」捋了捋鬍鬚，老人慢條斯理地說道。
「什麼東西？」
「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你現在不能知道太多東西，否則對你來說，很不利。」老人說道。
「是這棵槐樹嗎？」結合之前旗袍女人的行為之後，陳默說道。
聞言，老人依舊不選擇回答，只是一個勁地抽著旱煙。
「行了，你來這裏究竟有什麼事情就趕快說吧，久了，你就出不去了。」敲了敲煙桿，老人繼續說道。
陳默點點頭，現在這個時候，不是糾結其他事情的時候。
於是便將自己一行而來的全部告訴了對方。
老人聽完，皺了皺眉頭，但是片刻之後，又恢復了原樣。
「你上了那個男人的當了，他讓你進入設立，絕非幫助你，兒僅僅只是想把你害死，而他就可以離開這個世界。」
「還望您老明說。」陳默十分恭敬地說道。
「他是原來調查局的一員，是一位伴詭者，是你父親的隊友，不過可惜的是意志力過於薄弱，以至於被侵蝕。」
「而後就被囚禁在這個地方，一直被困在這個地方，算一算應該快十年了。」
陳默聽完，心中一凜。
淦！
鬧了半天，竟然是欺騙自己。
「陳默謝過您老，如果不是遇到您，我估計早就死在這裏了。」陳默畢恭畢敬地說道。
「別喊什麼您老您老了，直接喊爺爺就行。」老人似乎不喜歡這樣的稱謂，讓陳默趕緊改口。
「我還不知道爺爺你叫什麼呢？」
「你不用知道我叫什麼，只需知道我姓吳就好。」抖了抖身上的灰塵，老人站了起來。
「吳爺爺好。」陳默幾位禮貌地說道。
「雖說那人想要害你性命，但是這些照片，你還是要找的。」
「你此行，為的就是將那女人的記憶釋放對嗎？」吳老淡淡說道。
陳默點頭。
「這相片之人對那女人極其重要，你已然找到三片，只需要再找到一片就可以釋放記憶。」指著陳默手中的相片，老人解釋道。
「原來如此，實在太感謝您了，不知道爺爺您知道最後一張照片在哪嗎？」陳默點點頭，接着問道。
「那人既然不害怕你進來找到那些照片，就自然是知道第四張照片碎片的地方。」捋了捋鬍鬚，老人說道。
陳默這才恍然大悟，這句話的意思很好理解。
那個男人既然放心自己進來，那就說明他自己是有恃無恐的。
換句話說，他是知道那張照片的位置所在。
再者說，或許那張照片就在對方的身上。
「快去吧，你的五感如果我猜的不錯，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吳爺爺身桿挺地筆直，完全不像是一個老大爺的樣子。
「那您呢？難道您要在這個鬼地方一直待下去嗎？」陳默剛想走，忽然有些擔心老人的安慰。
畢竟這個地方，可是藏匿著無盡的禁忌的。
「沒事的，時機已到，我自然會離去，你放心吧，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挺不少時間的。」老熱樂呵呵地笑了笑，心態倒是極好。
「那這樣，陳默告辭了。」
說完，陳默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只留下老人一個人待在原地。
望着陳默消失的背影，老人的臉色漸漸難看了起來，停止了抽煙。
「這世道，果然又變了，也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
一邊說着，一邊抬眼望了一下身旁的那棵參天大樹。
樹葉林密，不透一點光線。
明明沒有風，卻在沙沙作響。
黑暗廣場，入口。
男人等了許久，臉上的笑容也是越發開心。
算算時間，心想那小子應該早就快死了吧。
那麼自己就可以離開這片地境了。
兒就在他還在沾沾自喜的時候，黑暗之中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
男人趕緊躲到一旁。
這個鬼地方，除了禁忌就是那些不要命的詭怪。
一旦惹上，可不是說自己想甩掉就能甩掉的。
半晌后，一男三女走了出來。
男人發現，原來是陳默等人。
心中莫名有些失落，緊接着就是一陣怨恨，眼中似有莫名的惡意。
想了想后，他又露出了笑容，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等了你半天了，我還以為你死在裏面了，沒遇上什麼情況吧？」男人假裝噓寒問暖地說道，實則巴不得對方快點死掉。
「沒呢，不過我找到了兩張照片。」陳默眯了眯眼，知道真相的他也不着急。
既然對方想要演戲，那他自然會陪同對方一起表演下去。
「真的嗎？你找到了？」男人露出吃驚的表情，這次的表情是真實地，因為他從未想過對方竟然真的找到那些照片。
「對啊，可惜還差一張。」嘆息了一聲，陳默看上去像是有些失望的樣子。
「沒找到嗎？」男人眼睛快速轉動，接着說道：「我知道那張照片可能在哪？」
「哦？你知道？」陳默還是那副一臉無知地模樣。
「對，就在那個方向，你跟我過...嗯？！」男人話還沒說完，忽然感到腹中傳來一股劇烈地疼痛感，接着就看到一把黃色地紙刀直接捅破了自己地軀體。
「你？！」眼睛直瞪，男人手指著對方。
「到現在，你還裝什麼？」扭動着紙刀，陳默眼神冰冷地直接將對方腹中攪了個天翻地覆。
強行推開陳默，男人搖搖晃晃地走到一邊，身體中地血污源源不斷地從體內流出。
灰黑色地氣息在瘋狂四處逃散，他知道自己要死在這裏了。
陳默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一腳踩在對方身上，伸手在對方地衣服上掏了掏，果然找到了一張黑色相片。
「爺爺說的果然沒錯，你這傢伙實在是可恨之極！」
將相片擦拭乾凈，陳默將最後一張相片和其他相片拼湊在一起。
果不其然，四張相片一起吻合。
「求求你，別殺我。」男人捂住腹部，祈求陳默能饒自己一命。
只可惜陳默對他從不知道什麼叫做饒恕，該死的人，就一定要殺！
更何況他一介被詭怪侵蝕之人！
更該殺！
「當初你放棄人性的時候，你可曾想過今天的遭遇呢？」陳默冷哼言道，冷冽的目光低沉地看着男人。
那一瞬間，男人方服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自己的局長！
「是你！你沒死！」
「不可能！不可能！你已經死了！」
男人在瘋狂呢喃，表情有些癲狂。
「記住你所做的一切，天道自有公論！」
說完，陳默直刀照着對方的咽喉，狠狠揮下。
瞬間濺射出一片黑紅色的血污。
擦拭好紙刀，陳默眼神冰冷。
從今天開始，消滅所有邪惡的詭怪，將成為他餘生的重要使命。
侵犯人族者，皆斬之！
男人身體抽搐了一下，便沒了生息。
身體在迷霧之中，漸漸消散。
拿着完整的照片，陳默也是認出了上面的人。
正是秦雪的孩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迷霧之中傳來了其他聲音。
腳步聲，啼哭聲，還有不明生物的吼叫聲。
接踵而至！
數量很多，陳默光是用耳朵聆聽，都能聽到不少於百來個聲音。
他知道自己要儘快行動了，否則這些禁忌將會把自己生吞活剝的。
將照片地道白裙女人的眼前，陳默言道：「這就是你的孩子，陌陌！」
女人先是一愣，盯着照片看了一會兒，像是記起了什麼。
眼神開始慌張，雙手開始顫抖，一些塵封的東西像是從記憶深處被挖掘了出來。
與此同時，一旁的哭泣女人也開始頭痛欲裂。
陳默知道，蝴蝶效應開始。
一聲響，萬音起。
分佈在記憶世界的所有秦雪分身開始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目光微動，旗袍女人幾步走到陳默跟前，將其護在身後。
「轟隆隆！」
巨大的聲響在不斷響徹，漆黑的都市高樓在不斷坍塌。
詭異的霧氣開始到處亂竄，所到之處的所有詭怪被瞬間撕碎。
那些沒有軀體的妖邪如同煙霧一般，被風席捲四散。
「這骯髒的記憶世界，今天終於要被洗凈！」陳默喃喃自語地說道。
地下旅館4040號房間。
倒掛在黑花之中的女人，眼皮動了動。
下一刻，睜開了眼睛。
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嘶吼聲。
像是在宣洩，又像是在咆哮。
無比刺耳的聲音直接將正在交戰的所有人所吸引！
「怎麼回事？」西裝男眉頭緊鎖地問道。
白衣人落到地上，表情也很是難看：「那女人醒了！」
這一句話，直接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可能！主人設下的結界，根本不可能就這樣破掉！」西裝男本就破碎的表情更是難看至極。
事情的走向已經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預估！
「啊啊啊！」西裝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人偶。
人偶很醜，但是上面依稀能嗅到一股詭異的氣息。
看到人偶臉的時候，貓頭鷹明顯愣了一下。
因為那張臉，正是他自己的臉。
「怎麼可能？那個人偶怎麼會是我？」貓頭鷹無法相信。
「桀桀桀，沒想到吧，這是我們主人製作的人偶，只要獲取到一絲詭客的血液，就可能控制住那人的心，只可惜過程太過繁雜，不然我還想多做幾個給你做夥伴呢。」西裝男冷笑着，接着從自己的臉上摸下一片黑血，點在了人偶的臉上。
一瞬間，貓頭鷹察覺到不對勁，因為他的身體不能動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陰冷感開始在心頭傳來。
「不好！我的身體被控制住了！」貓頭鷹大喊道，下一秒他再也無法發出聲音了。
原本正常的一隻眼睛開始變黑，濃郁的陰寒氣息開始從身上傳來。
早就憤怒之極的薛煌見狀，心頭的憤怒更甚，直接罵道：「你們這群該死的渣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全部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