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蒙眼的攔路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記憶世界的光線開始變得恍惚,濃郁的黑暗肆無忌憚地吞噬著蒼涼的城市與街道。
收回目光,陳默透過房間的窗戶看向樓下,隱約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原本死寂的店鋪和巷子,開始傳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詭異聲音。
像是野貓的嘶吼,又像是初生嬰兒的哭泣聲。
「看來這個記憶世界進入黑暗之後,會有不少驚悚的東西開始冒出來,旅館背後的主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鐺!
牆壁上的掛鐘發出沉悶的聲響,一直響了十二下。
這也意味著午夜正式降臨。
而隨著鐘聲的敲響,整棟公寓似乎開始有了奇怪的變化,坐在一旁的女人突然身形晃了晃,倒在了地上。
「你怎麼了?」試圖將女人重新扶起來,但是陳默在接觸對方滲碳體的時候,忽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就好像是一具太平間的屍體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
陳默露出的疑惑的目光。
與此同時,門外隱隱約約傳來腳步聲,十分突兀,完全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不僅如此,公寓外面的樓下,也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陸陸續續傳來小孩的嬉笑聲。
「難道是只有午夜,這些東西才會冒出來嗎?」陳默面對這些奇怪的變化,思維意外的冷靜。
他不禁開始思考,這些東西的出現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白天沒有出現,反倒是午夜才會出現,加上女人的突然昏迷。
陳默覺得這裡似乎存在著什麼問題。
這些詭異之物不會在白天出現,而只在午夜出現,難道是它們在害怕什麼,沒有辦法,才只能在午夜出現?
結合女人的暈倒,陳默覺得這個猜想不無道理。
可它們在害怕什麼呢?
難道這個記憶世界當中還存在著其他東西嗎?
抱著疑問,陳默將女人重新抱回了床上,轉身走到門前,伸手準備開門。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胸口一涼,有什麼東西像是從心口爬了出來。
不過所幸,只有片刻的時間。
等陳默緩過來的時候,意外地發現那個旗袍女人竟然出現在房間里。
再一看身上的刺青,已經消失了。
這讓夏寧有些始料不及。
自從離開那個小區之後,旗袍女人就再也沒現身過,包括在地下旅館和那些人交手的時候。
卻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出來。
「你想做什麼?」盯著女人,陳默想要知道對方想要幹什麼。
下一秒,他就看見女人輕輕地將自己的手從門把上移開,而是自己握了上去。
這是要幫我開門?
「嘎吱!」
房門發出刺耳的一聲,被打開了。
但在打開的瞬間,一個碩大的腦袋伸了進來,滿口鋒利無比的牙齒企圖撕咬著什麼,結果被旗袍女人一把抓住。
用一種充滿暴力美學的方式,將那怪物生生地扭成了麻花。
「嘶....」
陳默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這得虧不是自己動手,否則就成怪物深夜小甜點了。
美眸看著手中的詭物麻花,旗袍女人微微笑了笑,開始在陳默瞠目結舌中開始小口小口地開始吃了起來。
那場面,真是久久難以忘懷。
沒過多久,女人就吃完了,似乎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
惹不起,惹不起!
陳默為對方是自家陣營感到慶幸,這要是在對面,被吃的人估計就是他了。
吃完詭物,旗袍女人看向了他,猩紅的紅唇格外妖媚。
「謝謝...」咽了眼唾沫,陳默朝女人道了句謝后,才打開了房門。
而這一回,對方沒有阻止他。
出了門,陳默看向了隔壁,意外發現那個男人早已站在門口,手裡把玩著潮濕的煙捲,正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
「你比我想象中要快一些。」陰森莫名的笑容噙著嘴角,讓男人看起來更加的神秘。
他偏頭看了一眼陳默身後的女人,眼瞳猛地縮了縮,像是記起了什麼。
但很快就恢復了表情。
將煙捲銜在嘴邊,男人左右望了望說道:「走吧,時間很緊,我們只有一個小時。」
雖然不明白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但陳默還是點頭跟在身後。
旗袍女人沒有什麼表情,陳默在哪,她就會在哪,只不過偶爾會盯著奇怪男人的背影有些警惕。
三人下了樓,走在最前的男人看上去很是放鬆,就好像這條路已經走過無數回一樣,只是偶爾才會回頭看看陳默。
午夜的樓道似乎更加陰森,壓抑感比起白天,要更加濃郁。
牆壁上似乎多了一些塗鴉,看不出畫得是什麼,看久了讓人莫名心慌,所幸的是樓道燈依舊正常使用,沒有出現斷電的現象,這樣陳默倒是多了幾分心安。
來到一樓門口。
這一次,男人沒有急著出門,而是對陳默比了個禁言的手勢,這才繼續往前走。
行至門口,陳默下意識地看了一邊,因為在白天的時候,那個女人放了一個黃紙做的紙人。
可是現在,地上就只剩下一小塊灰燼。
「看來今天它沒來。」男人點燃了香煙,吸了幾口,朝四周望了望。
「它?」陳默有些好奇,難道剛才讓自己別說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沒什麼,只不過是個不喜歡雜訊的傢伙,今天很幸運,沒遇上他。」說完,就將剛吸一口的煙捲熄滅,重新干咬著,「走吧,還有些路呢。」
默默回頭看了一眼灰燼,陳默眼中多了一絲情緒,便和旗袍女人跟了上去。
公寓外面的世界,到處充盈著令人窒息的的昏暗。
白天的車輛和建築,齊刷刷地消失不見,如果不是陳默心裡自己清楚,還以為是來到了地獄。
其間看到了不少鬼魅的身影,以及一些毛骨悚然的尖叫聲。
走了不知多久,最前面的男人突然止步,彎彎的丹鳳眼死死地盯著前方。
不明真相的陳默也往前看了看,才發現這條路被人攔住了。
一個用手蒙住眼睛的枯瘦立在了道路中間,黛黃的牙齒不斷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