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詭異的剝皮案

第一章 詭異的剝皮案

星月漸隱,天邊剛泛起一抹魚肚白。

然而光明小區之中卻早已一片喧嘩。

陳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撈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才早上六點不到,隨意披上一件外套,走至窗前,伸手掀起了簾幕。

在清晨的微光下,便看到對面的第五棟居民樓下簇擁著不少人,一旁還停留着數輛警車。

「又發生了嗎?」陳默劍眉微蹙,黑曜石般的眼眸隨着晨曦的吐露,熠熠生輝。

之所以是又,是因為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境了。

似乎從幾個月前開始,網上又或是周遭陸陸續續地傳出一些詭異的新聞。

如廢棄已久的醫院傳來嬉笑聲、公墓看到奇怪的人影、又或是某個村落的人全部暴斃,但是帖子一經發佈,便很快就被刪除。

而他所處的小區,似乎也正在發生著類似的事件,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就發生了四起詭異的殺人事件,死者無一例外,皆是皮膚被剝離后被吊在陽台上,死相極其凄慘,然而到目前為止,兇手依舊沒有抓住。

這也導致小區內人心惶惶,不少住戶都開始陸陸續續地搬離,其中有些人在離去的時候還在勸說剩下的居民,說這並不是什麼普通的殺人事件,而是詭怪作祟,不過這類傳言很快就被壓了下來。

但即便如此,小區的居民已經走了不少,剩餘留下的住戶僅僅只有原來的一半左右,如果事件無法得到解決,估計人數還會減少。

來到盥洗室,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臉,望着鏡子中的自己,陳默陷入了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離開這裏,因為這套房子是已逝的父母留給他唯一的遺物,它承載着他所有的回憶,離開了,也就宣告破滅。

擦了擦臉上的水,陳默來到客廳,拿起了和父母的全家福,思念在心頭凝聚,眼中霧氣流轉,可終究沒有化雨落下,輕嘆了口氣將照片放回了原處。

目光偏移,在全家福旁,是一個類似盒子的物件,通體呈現出一種暗金色,金屬質感十足,而在其表面還鐫刻着一張張迷你的人臉。

有的在哭泣,有的在憤怒,有的則是在哀嚎,表情各有不一,不過都是殘缺的.

而在物件的最頂上有一個縫隙一般的窄口,陳默試過,只能塞進一些紙票一類的薄紙,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

這個物件,他沒有太多印象,只記得是爺爺去世前留下的,還特別囑咐不要亂碰,自己兒時就因為碰了一下,被狠揍了一頓,到現在也不明白這東西到底是幹什麼的,能讓他老人家如此看重。

將東西放回原位,陳默收拾好東西,背着包走出了房門,剛巧看見對面403室的門前有一個身形微駝的男人正在開門。

這個男人陳默很熟悉,名叫袁雲祥,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叔,無兒無女,住在他家對面的403室已經將近十年,和去世的父母關係還算不錯。

「祥叔,今天晨練這麼早就回來了?」出於禮貌,陳默主動打了招呼,但是對方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開鎖。

陳默又喊了好幾聲,祥叔的身體才頓了頓,半晌之後才緩緩把臉轉了過來。

在看到對方臉的時候,陳默瞳孔猛地一縮,只見對方的臉上血色全無,佈滿血絲的眼球麻木地看着自己,就像是一位身患惡疾的病人,但是據他所知,對方的身體一直很好,前天還看到他出去跑步鍛煉,怎麼突然成了這個樣子?

「祥叔,你沒事吧?」陳默關心地問道,對方的狀態實在怪異,好端端的一個人成了這般模樣。

「沒、沒...事,只是最近凍到了,有些感冒。」祥叔聲音喑啞,咽喉處像是卡了異物一樣,聽起來格外刺耳。

你確定這是感冒?好傢夥,這樣子都快入土的節奏了,陳默心頭嘀咕。

「祥叔,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你這個身體肯定不行的。」

這次祥叔沒有說話,一頓一頓地轉過身,繼續笨拙地用鑰匙開鎖,直到嘗試多次后才將門打開,邁著僵硬的步伐走了進去,只留下陳默一個人在原地微微發愣:「這祥叔,今天是怎麼了?」

未曾多想,陳默轉身下了樓,然而在他走後不久,403室的房間開始傳來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打磨刀具。

出了樓棟,陳默望了一眼對面,第五棟居民樓的入口處還停留着不少大爺大媽,那些黑色的警車也還未開走,看樣子具體情況還未調查完畢。

「這是第五起了吧?」

「是啊,到現在還不知道兇手是誰,這樣下去,還讓我們怎麼住啊。」

「你還認為是人為的嗎?如果真的是人為的,怎麼可能一點痕迹都沒有,這根本不可能!」

「你這意思是詭怪作祟吧,不行,我得回家和那口子商量一下,這裏實在太危險了。」

陳默湊到跟前,聽着他們談論,和他預想的沒錯,還是剝皮案。

目光又看向樓道口,黑白交錯的警戒線圍成一圈,數名黑色制服的武裝特警擋住了入口,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裏面。

盯着看了一會兒,那些特警突然讓出了道路,兩男一女從中走了出來。

其中一名國字臉的男人身着警服,這人陳默認識,是人境第七域龍澤區的第三警隊隊長龍淵,之前就曾來過光明小區。

反倒是旁邊的那一男一女讓陳默有些好奇,雖然他們身上也是黑色制服,但是不同的是胸口處卻多了一個金色的太陽紋案,貌似不像是警署的人。

三人交談了片刻,龍淵隊長朝後面揮了揮手,數名特警開始遣散圍觀的居民,隨後幾名身着防護服的人員抬着一具裹屍袋走了出來,塞進了車廂。

不知是不是錯覺,陳默好像看見裹屍袋動了一下,但是轉念一想,如果是活的,怎麼可能會裝在袋子裏。

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快過八點,沒有過多停留,陳默離開了小區,前往自己工作的飯店。

與此同時,小區內的幾輛警車也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居民樓。

車上,之前陳默看到的一男一女正在交談。

「羅哥,這件事你怎麼看?」女子眉宇英銳,修長的青絲被紮成馬尾,看上去幹練十足,此刻正坐在副駕駛位,表情稍顯凝重。

「具體情況暫時還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那群傢伙的傑作。」被稱為羅哥的成年男人面色似水,想了想又道:「而且我相信那鬼東西,一定還在小區內。」

「那我們什麼時候行動,這樣下去的話,必然還會有其他無辜的居民遭遇毒手。」女子雙拳緊握,聲音極其迫切,眼神之中隱隱有一絲狠厲。

「韓火兒,你不要這麼意氣用事,那傢伙的可怕你不會不知道,貿然出擊的話,很有可能搭上命的。」察覺對方有些激動,羅哥表情頓時肅穆了一些:「我知道你對這些傢伙懷恨在心,但是目前不是衝動的時刻,你難道忘記你老師怎麼說的嗎?」

聞言,女子緊握的拳頭才微微鬆開,臉上憤怒的氣息才有所消退。

「放心吧,我已經報告隊長,他已經有所安排,相信馬上就會有所行動。」羅哥拍了拍韓火兒的肩膀,柔和地勸慰道。

「希望如此吧。」

……

龍澤區步行街。

陳默匆匆停下腳步,氣喘吁吁地望着頭頂熟悉的「有家飯店」的招牌:「還好沒有遲到。」

說完便趕忙進去換上店服。

「阿默,今天怎麼這麼晚啊?」正當陳默換衣的時候,一個身形高挑的年輕女子從廚房走了出來,並不好看的店服在其身上卻顯得十分順眼,白皙如玉的臉上鐫刻着淡淡笑意,有種說不出的靜謐。

「不好意思啊,檸梔姐,小區發生了一些事,不小心停留些時間。」

「還是那個連環殺人事件?又發生了?」夏檸梔似乎對光明小區的事情有所了解,一下子就猜測到陳默口中的事。

「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結束。」陳默微微點頭道,表情有些無奈,任誰在一個發生殺人案的小區,恐怕都難以淡定。

「那你得小心一些,實在不行可以搬到飯店來住,等到事情結束你再回去。」似乎看出陳默心裏的糾結,夏檸梔溫聲言道。

「沒事的,檸梔姐,說不定這件事不久后就會解決的。」

「那好吧,如果你想清楚了,隨時都可以來找我。」見陳默拒絕,夏檸梔也不再堅持,淡然一笑後轉身繼續忙碌起來。

望着離去的身影,陳默心中一暖,自從父母離世,是對方收留自己在她店裏幫忙,這份情誼時刻銘記,這也是自己不想再麻煩對方的原因。

理了理雜亂的思緒,他也開始忙活了起來。

飯店的活今天出奇的好,一直到晚上將近九點,顧客才堪堪減少,直到晚上快十點,飯店才打烊。

與夏檸梔道了別,陳默獨自一人回到小區,白日喧嘩的小區此刻是一片死寂,一眼掃去,只有零星的燈光還亮着,但是沒過一會兒,也便滅了。

縮了縮脖子,他感到後背有些發涼,快走幾步來到熟悉的第四棟居民樓,刷卡、上樓。

來到404門前,陳默熟練地掏出鑰匙開門,募地,鼻翼翕動,一股濃重的怪異氣味逐漸湧入鼻腔,手上的動作頓時慢了一些。

「什麼味道這麼濃郁?」陳默心中疑惑,這氣味十分熟悉,可是他暫時想不起來。

拍了拍手,他試圖想要喚醒樓道的聲控燈,但不知道是不是尚未修繕,燈並沒有亮起,漆黑的樓道顯得陰森詭異,隱隱能聽到蟲子爬行的聲音。

沒有辦法,陳默只好打開手機的電筒,開始尋找氣味的來源。

然而隨着燈光的移動,他的表情逐漸驚恐了起來,在他的腳邊竟然有一大灘血跡,而且似乎還很新鮮,有些甚至還沒幹涸,那股熟悉的味道正是來自那裏。

「這哪來的血?」陳默心頭一驚,難道是祥叔殺雞補身子?那也用不到這麼多啊。

他目光緊緊盯着那攤血跡,忽然,那血跡又濕潤了一些,或者說有新的血液流了出來。

喉結滾動,陳默此時拿着手機的手已是冷汗一片,目不轉睛地順着血液流出的方向望了過去,才發現這血是從對面404房門門縫中溢出的,而且還在流淌。

「難道是祥叔出事了?」回想起早上對方的不對勁,陳默更加確定了這個猜測,但卻沒有馬上撞門。

因為他想起了最近的剝皮殺人案,殺人者將人剝皮,出血量必然很大,而此刻腳下的血液量已經十分接近,除此之外,根據血液的新鮮程度,應該流出並未多久,那說明兇手很有可能還在屋內。

陳默正想着,忽的,房門保險鬆開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403的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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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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