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功夫

「坐下來一起吃點吧，畢竟是王爺的賞賜。」

黑影看著她那雙閃躲的眼神，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死死地盯著對方的臉，想要找到一絲破綻。

屋內，鳳雲澤嘗了一下她所做的烤魚，味道雖然鮮美可口，但遠不及花重錦所做的。

「王爺，是不是雪顏做的不及姐姐？」

林雪顏目光楚楚，牙關緊咬著，彷彿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

「不，本王只是有些飽腹，吃不下了。」

林雪顏看著桌上一堆鴨骨頭，心裡頭像是有幾十個車軲轆在旋轉似的，弄得她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

「王爺，聽說王妃所做的泡菜出事了，雪顏覺得，王妃拋頭露面的去賣什麼泡菜？實在是不成體統。」

林雪顏眼裡布滿了悲哀之色，而鳳雲澤的心裡卻平靜如水。

「無礙，等她自己嘗盡了苦頭，自然知道什麼是好的。」

鳳雲澤對於花重錦的事情不多發表意見，林雪顏心有不甘的咬了咬薄唇。

「王爺，雪顏並非是那些亂嚼舌根之人，只不過最近府里有很多傳言，都說姐姐，自從上次遇事之後就變得大有不同了。」

林雪顏旁敲側擊的提醒鳳雲澤，鳳雲澤眼裡閃過犀利的光芒。

「既然是傳言，就沒什麼可信的。」

鳳雲澤眸底一暗，他向來不會將這些傳言聽在心裡。

林雪顏吃了閉門羹，只好悻悻離去了。

而林雪顏一離開，鳳雲澤的頭疼病又有復甦的跡象。

「王爺！」

黑影感到不妙，立即沖了進來。

「沒事，本王忍忍就會過去。」

鳳雲澤已經習慣這種偏頭痛，此時的腦海里卻閃過花重錦湛湛有神的一雙眼。

「以往只要有雪顏姑娘在時，王爺的頭痛便會消失，要不，卑職再去將雪顏姑娘請過來？」

林雪顏前腳剛走，鳳雲澤的頭便又開始痛了。

「不必了，青竹居可有新的情況？」

鳳雲澤勉強用內功頂住，眼睛陡然一亮。

「有……」

關於泡菜一事，都是菜里的蟲子引起的。

一定是有人事先把蟲卵放進了缸內，再經過幾天的發酵，那蟲卵便會長成蟲子，直接在人的胃裡開始吸取養分，繼而變得茁壯。

第二天一早，青杏縴手拉過帷幕，看著王妃頂著兩個大黑眼睛，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王妃，王爺剛剛來過，讓人把那隻蟲子給拿走了。」

「什麼，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花重錦急吼吼地穿上了靴子，一頭烏髮散在了肩上，渾身雪白。

「王妃莫急，王爺應是在幫王妃，看看城中還有誰在養這些蟲卵，只要找到了蟲卵的主人，就知道是誰在泡菜缸里動手腳了。」

青杏緩緩道來，將她拉到了梳妝鏡前坐著。

花重錦抿著嘴看著銅鏡里的自己，臉色枯黃，哪裡還有少女的圓潤？

「那麼也就是說我以後還有機會再做生意嘍！」

花重錦眼前一亮，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應當是這個意思，王妃，這次的泡菜生意不旦一個子都沒見到，還賠了許多出去，威霸天斗來的錢也都沒了。」

青杏低著頭從鼻子里哼了一口氣，眼中隱隱帶著一絲憂愁。

若再不賺點錢，青竹居那麼多下人都要養活，哪裡還有賞錢呢？

「哎，這年頭，生意真是不好做啊。」

花重錦摸著下巴，一臉沉思，星眼如波。

她此時正在思考，什麼生意是一本萬利的。

「王妃，要不青杏做些女工拿出去賣吧？」

青杏話語間已經給她梳好含煙髻，兩邊戴著勻稱的簪花，略施薄粉，便已靈動不已。

「算了吧，就你做的那點東西，還不夠我們兩個人糊口呢，青竹居那麼多下人要養活，本王妃得想個主意來。」

看著花重錦繼續一鼓作氣，不再像昨日那般垂頭喪氣的樣子，青杏打心眼兒裡頭為她高興。

恰逢此時，鳳雲澤拿著那隻罐子回來，聽到花重錦的話，停頓在門口。

「咳咳。」

鳳雲澤潤了潤嗓子，青杏行禮，退了出去。

「見過王爺。」

花重錦乖乖行禮，眼睛還偷偷瞄了一下他手裡的瓶子。

「不知王爺可有什麼發現？」

花重錦繼續問道。

鳳雲澤伸手將瓶子放在桌上，墨色深瞳微閃，坐到一邊。

「這東西的確稀奇，泡菜的事你不必掛心，你如今要擔心的是欠王府的錢。」

鳳雲澤話音剛落，花重錦不能淡定。

「王府的錢？那不就是王爺……不對。臣妾何時虧欠王爺了。」花重錦後知後覺，差點沒被他帶進坑裡。

「以一賠三，你忘了？」

鳳雲澤好言提醒，眼裡閃過得意。

花重錦在心裡頭不由得哭爹，「差點忘了這檔子事，沒想到反倒還欠了狗王爺這麼多錢，第一次做生意，居然如此狼狽收場……」

鳳雲澤喜怒不形於色，默默品嘗著青杏送來的銀花茶。

「這茶的味道不錯，你去過平山？」

鳳雲澤好奇花重錦究竟是從何地而來，莫非就是平山。

花重錦不知道他為何問這麼莫名其妙的話，不打算正面回應，心裡頭還打著算盤。

「王爺，臣妾算了一下，賠償金額的確有點多，不過王爺請放心，我一定會把錢全部都湊上的。」

鳳雲澤薄唇微抿，扯出嘲諷的弧度。

「就憑你？你現在還拿什麼賺錢？」

鳳雲澤倒是想聽聽，她是不是能說出花來？

花重錦剛想張口話，又咽了回去。

「還有很多的嘛，比如說這金銀花茶綠茶，可惜，不能量產，沒有辦法擴大規模……」花重錦絞盡腦汁，想了整整一個晚上，這做生意以後也要隱姓埋名了，不然又牽扯到王府，那可說都說不清。

「你嘴裡一天到晚嘰里咕嚕些什麼，聽都聽不懂。」

鳳雲澤的眼裡充滿著鄙夷，凈說些天書。

花重錦眼前一亮，激動的來到他的身前，一不留神絆了一跤，整個人都往他的懷裡撲去。

鳳雲澤順勢摟住她的腰，將她扶正，可花重錦寬大的袖子不小心拂到了瓶子，瓶身砰的一聲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