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生不易
吳念在保安部待得十分舒服，什麼事都不用他做，往那一躺就是爺。
要不是吳念極力阻攔，趙大牛就把保安隊長的位置讓給他了。
「好歹多一千塊工資，你自己留著吧。」
這句話把趙大牛感動壞了。
一千塊對吳念來說不算什麼，對趙大牛來說卻是重要的生活保障。
下班後趙大牛非要給吳念搞個歡迎儀式，帶著保安部的同事一起吃了個飯。
飯吃到一半，吳念走出飯店想抽根煙透透氣，卻在旁邊的餐廳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嗯？那不是楊穎么？」
楊穎在餐廳前拚命拉客，就差抱著胳膊往屋裡拽了。
丁家作為紋城數一數二的集團公司，入職門檻很高，待遇自然也不差。
談不上大富大貴，但絕對沒有打兩份工的必要。
……
「小楊，忙一晚上了，你先走吧，桌子我擦就行。」
「沒事，我擦完再走。」
楊穎正清台擦桌子，發現凳子上有個黑色提包。
打開提包一看，裡面竟有被紅色皮筋捆著的五沓錢，最少也有五萬塊。
「店長你看，這好像是客人落下的東西。」
店長一看有這麼多錢，眼裡泛著幽光。
「查一下監控吧，應該能找到失主。」
楊穎正要看監控，被店長一把攔住。
「等會小楊，你不是缺錢么，這樣，咱倆一人一半把這錢分了。」
楊穎驚聲道「那怎麼行，失主回來找怎麼辦？」
「沒事，我把今天的監控視頻全刪了，就說攝像頭壞了，他們不就找不到了么。」
「不行，真不行，萬一是人救命的錢呢，還是快找到失主吧。」
叮鈴！
餐廳大門被人推開，店長立刻把手提包藏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們打烊了。」
「我有東西落在這了。」
楊穎一怔，神情逐漸緊張，來取東西的不是別人，正是吳念。
店長含糊道「我們這沒有客人落下的東西。」
「一個黑色手提包，裡面有五萬塊錢，用五個紅色皮筋捆著。」
店長見吳念如此篤定，再藏下去怕吳念報警，只好拿了出來。
「哦……是你的啊，剛才有個騙子來認領，我怕你們一夥的，這回拿好了，別再丟了。」
「謝謝。」
吳念提著包離開了飯店。
……
楊穎換好衣服下了班，發現吳念站在門口等她。
「一晚上沒吃東西吧，一起吃點東西啊。」
兩人來到一家路邊攤，一頓飯吃下來楊穎始終憂心忡忡。
「吳念哥，我能拜託你件事么？」
「你說。」
「我在外面打工的事千萬別跟公司說，我怕公司知道了會辭退我。」
吳念抬頭看了楊穎一眼。
「看你一直扭扭捏捏的，還以為什麼事呢，放心吧，我有數。」
楊穎長舒一口氣，內心的不安平復了很多。
「你很缺錢么？」
「嗯……我母親得了癌症，花銷很大，逼不得已才打兩份工。」
吳念微微點頭，多少猜到一點。
「以你的長相，賺錢可以不用這麼辛苦。」
吳念沒有直說，但是楊穎明白他的意思。
「我……曾經也想過走這條路，但是你也知道，癌症這東西……有錢也未必能活下來，如果媽媽一定能活下來，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可萬一……她沒能挺過來，又被她知道這件事……我不想她帶著對我的失望離開這個世界。」
楊穎紅著眼眶，強顏歡笑望向吳念，那無助的模樣讓人心疼。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自私很殘忍，明明能幫到母親，卻連這點事都做不到。」
「很多事我們無能為力，儘力就好。」
楊穎擦拭掉眼角的淚水，心裡得到了一絲安慰。
「謝謝……」
吳念繼續說道「如果我是你母親的話，知道你那麼做，第一反應不會是失望，而是自責，因為自己的病把女兒拖累成這樣，無論是生是死，都不會心安的。」
也許是長久的壓力和無助，也許是對於母親離世的擔憂，楊穎在吳念面前大哭了一場。
……
第二天，楊穎很早就來到公司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楊穎，你過來一下。」
部門經理將楊穎叫到辦公室，拉上窗帘，關上了房門。
這嚴肅的氣氛讓楊穎有一絲不安。
「經理……這麼早找我有什麼事？」
「是這樣，我們接到舉報，說你晚上在別的地方打工。」
楊穎全身一震，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丁氏是大企業，對員工的要求很高，你打兩份工根本沒辦法做好手頭的工作。」
楊穎全身顫抖著解釋說「不是的經理，你平時也看的到，工作我有很好的完成。」
「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沒有辦法。」
楊穎不知該如何解釋，急的哭了出來。
「經理求你幫幫忙，這份工作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公司也非常理解，所以讓你自己辭職，並沒有選擇辭退你，這樣你再找工作也不會受影響。」
楊穎滿眼都是絕望與無助，經理的話沒有絲毫迴轉的餘地。
……
「吳念！」
吳念正跟同事們吹牛逼，楊穎一把推開保安部大門，怒瞪著吳念。
「咱保安部平時都連個大媽都瞧不見，吳哥來了之後天天都有美女到訪，瞧瞧咱吳哥這魅力！」
啪！
趙大牛話還沒說完呢，楊穎突然上前一巴掌打在吳念臉上。
趙大牛眼看氣氛不對，跟其他人使了個眼色，紛紛退出了房間。
「你為什麼要告訴公司我在外面打工的事！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跟公司說的么？」
「我只是說我有數，沒說不會說。」
楊穎沒想到吳念竟然這麼無恥，抬手又是一巴掌。
「你知道這份工作意味著什麼么，那是我母親的命！」
「我知道。」
啪！吳念不閃不避，連挨三巴掌。
「枉我那麼信任你！你就這麼想看我被逼到絕路么？我跟你有什麼仇！」
失去一份工作意味著楊穎母親的生命失去了一份保障。
楊穎再也承受不住，蹲下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