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叫花子雞事件發端
何雨柱笑了笑:「這不是天冷了嗎?我說給秦淮茹他們家帶回去。水燒開了,雞架子放進去,再擱上大半棵白菜,夠他們一大家人吃兩頓的。」
愛心無限好,只是要分人。這道理誰都懂,只有何雨柱裝糊塗。
「師父,我中午在窗口幫著給職工打飯的時候,還見到許大茂跟秦淮茹說什麼『錢我出』的話。」馬華猶豫著說,「這說明秦姐近來不缺錢。」
說完,他再向鄭曉寶求證:「對不對?」
「嗯。」鄭曉寶看了一眼何雨柱,「比較膩歪那種。」
何雨柱聽在耳朵里,即便對秦淮茹沒有搞對象的心思,還是覺得心裡彆扭。
或許有點男女之間的特別異樣感覺,簡單說是他對秦淮茹有點好感。更主要的,是他對秦淮茹的憐憫:一個寡婦帶著好幾個孩子和寡婦婆婆,過得不容易。
以這樣的方式求得同事,尤其是男同事的幫助,同在一個大院生活的何雨柱既可憐她,又覺得這事咯應。
「這是什麼話!」他疑惑著自語,「秦淮茹怎麼說?」
鄭曉寶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後續情節。
「他們都沒聽全,」劉嵐一邊擇菜,一邊繪聲繪色的描述著說,「我那會兒正在收拾餐廳衛生,正好從他們旁邊過。原話是這麼說的:秦淮茹說『婁曉娥好幾天沒讓你上床吧,有想法兒』?許大茂說『等會兒去庫房那邊兒等我,飯錢我出』。秦淮茹怎麼說?——『就這麼說定了』!」
想起來很興奮、很激動,劉嵐站起身來,拉過何雨柱大徒弟馬華。
緊貼在馬華的後背,劉嵐模仿著許大茂猥瑣的神情,隨後又說:「後來,咱們賣飯的女廚工問『許大茂,你給秦淮茹付飯費啊』?許大茂得意地說『對啊,你要是這麼干,我也給你出』……」
「好了,別說了!」何雨柱把手裡的菜刀丟在案板上,「該幹什麼幹什麼!」
馬華見師父惱怒,趕緊跑去一邊,和另外幾人淘米、揉面。
劉嵐因為和副廠長暗中有一腿,並不畏懼食堂的主廚。她沖何雨柱撇撇嘴:「咸吃蘿蔔淡操心。跟你有關係嗎?」
食堂的人員都在場,何雨柱必須要為自己的失態解釋一下:「都是工友,許大茂那孫子做得這麼過份,我能看得下去嗎?」
劉嵐還想說點什麼,只見他不耐煩地擺手說:「好了,都不要影響工作,幹活!馬華帶著人蒸饅頭;劉嵐帶人去把餐廳的碗筷放好;鄭曉寶,」
想了想,他再接著說:「你騎著自行車,快點去廠子外面的副食店買點兒花椒回來!也賴我,沒注意佐料缺了,晚班的菜譜有麻婆豆腐。」
鄭曉寶連忙把套袖摘下來,匆匆走出后廚。
天氣已經寒冷,又快到了白班人員下班的時間。偌大的廠區內,很少有人走動。
騎著車子,鄭曉寶拉了拉棉服的衣領,心裡很感謝聾老太太為自己縫製的這件棉襖。
從路邊的大水泥管子處經過時,他見到一縷淡煙升了起來。
擔心意外失火,他騎著車子繞道過去看了一眼:一隻母雞僵硬地躺在地上。
賈梗正趴在地上,對著一小堆剛點燃的柴草吹著氣。賈小當、賈槐花兩個小姑娘,正眼巴巴地盯著哥哥的舉動。
鄭曉寶呵呵地暗笑:這是要做「叫花子」雞了。
不必理會。他轉了一下車把,騎向軋鋼廠門口。
到了廠門口的時候,鄭曉寶看到許大茂笑嘻嘻地,跟一個女工說著什麼,走去了院牆的角落裡。
這傢伙貪財好色,是個毫無克制能力的「真性情」的人。
許大茂一邊拉著那名女工走著,一邊做賊心虛地四處巡看。
紅星軋鋼廠是個有著幾千人的大工廠,內里及周邊的配套設施很全。
廠子裡面有食堂、澡堂子、室內大會議室和露天會場不說,廠子外面也有和市供銷公司合辦的副食店。
騎了沒多遠,鄭曉寶就到了副食店外。
進去買了五毛錢一大包花椒,他正要走出副食店,卻被店內後堂走來的一人叫住了。
「喲,真巧,是曉寶啊。」父母家條件很好,衣著整潔、自帶一股富貴氣的婁曉娥邁步走了過來。
她在這個副食店裡做店員,說是巧遇,實際上也會經常和相熟的人碰到。
看著這個後來顯現出很大個人能力的女人,鄭曉寶點點頭:「婁姐好。」
「給單位採買啊?」婁曉娥對這個做事踏實的少年很看重,「天冷,注意穿暖和點兒。」
謝過之後,鄭曉寶正要走,又被她叫住了:「曉寶,看到我們家許大茂沒有?我下早班,要是他能早回來,我正好跟他一塊回家。」
看著她期待的神情,鄭曉寶回復說:「許大哥應該沒什麼事吧?我剛才出來時,正巧碰到他跟一個人在院牆那邊說話呢。」
婁曉娥聽了一愣,再想問什麼,卻見鄭曉寶已經快步離去。
一個人?
鄭曉寶說這事的時候,顯得神情有點慌張。
這個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是個女人無疑!
自家男人是什麼貨色肯定門兒清。心裡陣陣作嘔,婁曉娥眉頭微蹙著走到糖果櫃檯。
她看著玻璃櫃面內的各花色糖果,一時做不出選擇。
「曉娥,買哪種?酸三色、粽子糖、大白兔奶糖?要麼就是話梅?這個可以止噁心。」作為同事,這個女售貨員打量著衣著鮮麗、長得白嫩的婁曉娥,心裡肯定有點嫉妒。
婁曉娥和許大茂結婚好幾年,卻沒有生出一兒半女。這個女同事此時的話里,多少有點暗含揶揄的意味。
都是女人,婁曉娥肯定能夠聽得懂。女售貨員熱心得過份,是在以猜測她懷孕而調侃。
婁曉娥心中氣憤,主要是對許大茂——她這樣幹練女人的丈夫,是個有著頻繁那種活動,卻不能生育的男人,俗稱「不會下蛋的公雞」。
當然,此時的婁曉娥也並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原因造成的沒孩子的現狀,但她肯定要質疑對方。
婁曉娥被女售貨員盯看得臉上發紅,嘴裡說了「只是隨便看看」,快步走出了副食店。
止噁心?那個混賬男人只會給自己添噁心!吃多少話梅糖也沒用!
婁曉娥把深藍色的毛線圍脖緊了緊,大步走向軋鋼廠。
工廠大門附近有值班室,門口立著「工廠重地,閑人免進」的大牌子。
可是這樣的牌子,肯定阻擋不住心中有團怒火的婁曉娥。
她隨口說著「許大茂家屬」,走進了廠區。
記得鄭曉寶說的是「在院牆那邊和一個人說話」,婁曉娥就順著工廠的院牆,腳步輕而快地尋找著許大茂的身影。
走了一會兒,她並未看到許大茂。天色將晚,寒風更加凜冽。
她把兩手湊近嘴邊,不停地呵氣。
道道白色呵氣從她口中呼出,陣陣寒氣吸進她的鼻子里。
好可恨的男人,惡習不改、罪該萬死。
心裡正在暗罵,她猛然見到一縷淡煙,從不遠處的一大排水泥管子處升起。
伴隨著這股淡煙的,還有時斷時續地香氣。
這是當作郊遊了嗎?連帶取暖,再加烤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