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無人像你

第十一章 無人像你

程澈走到宿舍門口,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整理了一下頭髮,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推門走進去。沈妮兒看出來程澈好像哭過的樣子,「程澈你沒事吧?」程澈搖搖頭,對沈妮兒說:「我沒事。」沈妮兒給程澈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熱水我幫你打好了,今天外面很冷,你去沖個熱水澡吧。」程澈在外面走了很久,水龍頭的熱水灑在皮膚上的時候,程澈才感覺自己又有了溫度。

洗完澡,程澈吹乾頭髮,想早早睡覺,她覺得自己好累。「程澈,你的手機一直在震哪。」佳卉敲敲程澈的床示意她。程澈拿起手機一看,有十幾個未接都是王浩打來的。這次程澈接了起來,王浩說:「你能給我幾分鐘嗎?」「你說吧。」電話那頭的王浩嘆一口氣,「我自認是一個冷靜理智的人,以前的我堅信以我的個性和年紀不會做出這麼幼稚的事情。但是從某一天開始,我像是著了魔一般有事沒事就想來咖啡館,有一天我猛然發現我好像是喜歡上你了,你和我所遇見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樣,你宛若空谷里的一朵幽蘭,靜靜開著,不爭不辯不張揚從不取媚於人。明徵要來咖啡館陪你的時候,我心裡很矛盾,我想看看你們之間的感情但又擔心自己看到會不會不自在。最後還是讓他來了,我看的很清楚,你們之間看似互相照顧互相關心,但是你一定是不愛他的。我不知道你當初為什麼要和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但是這樣下去你也不會幸福的,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多久也可以,我等你的回復。」「王總,我現在就答覆您,第一,我和明徵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就不勞您費心了。第二,也許得不到的才會覺得好,奉勸您憐取眼前人。第三,我正式辭職,我只拿當初說好的薪水,多出來的我會托陳姐轉交。」程澈說完,掛掉電話手機關機。

程澈閉上眼睛,言念,你說人的一生是不是要遇到很多人,可是再也沒有人是你,也沒有人像你。

程澈記不得昨晚到底睡著了沒有,早晨的時候覺得自己的眼睛又疼又澀,幾乎睜不開。沈妮兒用熱水浸了毛巾遞給程澈,說要不早上別去上課了,她幫程澈請假。程澈對沈妮兒說不用了,起來簡單洗漱了一下和沈妮兒走到教室。上課前,沈妮兒有些擔心,問程澈,「昨天怎麼了,不是過生日嗎?怎麼眼睛紅紅的就回來了?是和明徵吵架了嗎?」程澈低著頭回答,「我和明徵,是分開了。」沈妮兒把手覆在程澈手背上,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

手機一直在震動,是陌生的號碼,程澈輕輕掛斷。隔了一會有一條簡訊進來,程澈一看神情立刻緊張起來,沈妮兒看出她的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臉色那麼難看。」「幫我跟老師請一下假。」程澈說著拿起包就急急忙忙跑出教室。

病房外面站著明徵同寢室的兩個男生。見程澈來了,都鬆了一口氣,「你可來了,昨晚上我們給你打了一晚上電話你手機都關機。」程澈趕緊問明徵情況怎麼樣,其中一個叫小胖的男生朝病房裡面看看,「明徵現在沒事了,剛剛睡著。連夜給明徵做了檢查,有幾項結果還沒出來。」簡訊上只說了明徵暈倒了,現在在哪個醫院,程澈在來醫院的路上因為不了解情況,心裡一直很慌,剛剛問話的時候手一直在抖,現在聽說明徵暫時沒事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一點。

宿舍另一個男生強子說:「你和明徵是不是有什麼事?昨天晚上他回到宿舍一身酒氣,我們問話他也不理,快要熄燈的時候,他突然就跑出宿舍。我和小胖怕他出事,趕緊追出去。誰知他去了操場一圈一圈地跑步,攔也攔不住,我們說你有什麼事情跟哥們說一說,他也不吭聲,就是一個勁兒拚命地跑。我們覺得他一定是心裡不痛快想要發泄,而且他平常壯的像頭牛,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也就沒有再阻攔他。誰知跑了差不多有十幾圈的時候,突然一下就暈倒了。我們倆都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看見明徵臉色慘白沒有知覺把我倆嚇個半死,送到急診之後醫生一檢查血壓不正常,心率也不齊,人也昏迷不醒,我們給你一直打電話都打不通。折騰了大半夜,又是輸液又是輸氧的,明徵終於是醒了,你來之前又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程澈聽著強子描述著昨晚的驚心動魄,能想象到明徵和她分開之後心裡有多麼難受以至於才要這麼折磨自己,程澈輕輕推開門走進病房,坐在明徵床邊,明徵此時睡得像個孩子,手上還在輸著液,胳膊上大概是因為抽血而紫青了很大一片,程澈給他掖了掖被子,輕輕對熟睡的他說:「你怎麼這麼傻!」

明徵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睡了一萬年那麼長,而且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的結尾是一個決絕離去的背影,無論他怎麼乞求那個背影都不肯留下來,他突然一聲冷汗,如墜深淵。

程澈搖搖他,輕聲問:「明徵,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明徵睜開眼睛,又立刻被窗外刺眼的陽光晃得閉了起來,他又用力睜開,因為他模模糊糊看到程澈就在床邊,他要趕緊確認。程澈用手輕輕覆在他眼上,為他擋住陽光,「你睡了一天,眼睛不適應強光,先閉起來,我去拉窗帘。」程澈手心的溫度通過她的手傳到他的眼睛再到他的心,明徵知道,現在不是夢。他用手把程澈放在他眼睛上面的手拿下來緊緊握著摟在胸前。程澈對他說,「你不要動,手上還扎著針。」明徵不說話只是緊緊摟著,像是一放手程澈就會逃走一樣。突然程澈發現明徵的手腫了,「明徵你快放開我,跑針了。」程澈掙脫開趕緊叫護士進來,拔了針又換了一隻手重新輸上液。程澈給明徵餵了一點水,又問護士台借了熱水袋幫明徵熱敷腫起來的右手。

明徵看著忙前忙后的程澈,心裡想:「程澈,我知道你對我的好是基於你善良的本性,並不是愛。但是,我依然想要擁有,像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想要拚命守住一件根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哪怕小心翼翼哪怕如履薄冰。」

「23床,你的體檢報告出來了,她是你的家屬嗎?」進來巡房的醫生看到程澈問明徵。明徵回答,「她是我女朋友。」醫生把報告單遞給程澈,「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喝酒加上運動過度導致的低血糖低血鉀和電解質輕微紊亂。昨天晚上已經靜脈補鉀,心率血壓也會自己慢慢正常,觀察三天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謝謝醫生,那他現在可以進食了吧?」「吃些好消化的,可以多吃點香蕉。」「謝謝您了。」程澈說。醫生笑著說不用謝,然後對明徵說:「小夥子以後可不能這麼著了,你看你女朋友多著急。」說著走出病房。

這時強子和小胖提著水果來看明徵,強子把洗漱的東西帶來交給程澈。小胖見明徵已經好很多,就開起他的玩笑,「嘿嘿,到現在我都沒反應過來你小子唱的是哪一出,能不能給哥們兒說說,風險性和可操作性怎樣。以後我有了女朋友鬧個矛盾也能以備不時之需救急啊。」強子本來是坐床邊幫明徵剝香蕉皮,剝著剝著自己吃起來了。他邊吃邊嘿嘿笑著附和小胖,「就是啊明徵,你當時真有點汗血寶馬一心要跑死明志的意思。」然後轉頭對程澈說:「他是真離不開你,我們平常就沒少拿這個笑話他。」明徵被子里伸出腳踹了強子一下,「你倆有事說話,沒事走人。」「你看你看,還不讓說。」強子做個鬼臉。程澈有些不好意思,拜託他們照顧一下明徵,自己下樓給明徵買飯。

三天之後,明徵一切正常出院,明徵和程澈心照不宣,誰也沒有再提之前發生的事情,只是有天明徵突然問程澈不去兼職那生活費怎麼辦,程澈說沒關係,之前她打工有存了一點錢,加上獎學金暫時是夠的。

「26號白天雨夾雪轉中雪,26號夜間到28號白天都以大雪天氣為主,28號入夜後降雪天氣逐漸結束,將出現積雪和道路結冰。26號開始氣溫將明顯下降,26號27號白天最高氣溫-5~-1℃,夜間最低氣溫-11~-13℃。」程澈收到明徵每日天氣預報,念給宿舍的姐妹們,提醒大家明天要添加衣物。佳卉把羽絨服厚毛衣從行李箱里拿出來,「明徵真不愧為中國好男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天氣預報,趕上中央台了。」安安邊表示贊同,邊從床底下拉出行李箱找厚衣服。「壞了,我一定是把棉衣落在家裡了。」安安停下翻來翻去的手,沮喪地坐在七零八落堆滿衣服的箱子里。「安安你要不然試試我的吧,咱倆身高體重差不多。」程澈把自己的一件羽絨衣遞給她。安安一穿果然很合身,「你把你的給我,那你怎麼辦?」「沒關係,我還有別的可以穿。」安安做個飛吻的動作,「程澈我愛死你了。」沈妮兒笑著問安安,「我還有一條圍巾能貢獻給你,要不要?」安安狂點頭,「要要要,求之不得。」沈妮兒在床上用力把圍巾扔給安安,誰知安安沒有接到,圍巾不偏不倚地又正中自己沒來得及倒的洗腳水盆里。「哈哈哈哈,」大家笑得肚子都痛了。沈妮兒從盆里把圍巾撈出來,擰乾水放鼻子下使勁聞一聞,「經權威機構認證,沒有異味。」然後遞給安安,「你笑納吧。」安安笑著擺擺手,「我還是婉拒吧。」

明徵的預報很准,第二天早晨果然飄起了細細的雪花,雪花落在地上沒有形成白茫茫的一片,反而像是剛下過雨一般的濕漉漉。沈妮兒伸手抓一把雪花,認真地對程澈說:「明徵是不是上頭有人啊?」程澈不明白她的意思,安安和佳卉也問她為何沒來由地來這麼一句。沈妮兒用手指指天,故作神秘地說:「預報這麼准,不是上頭有人還能有什麼原因。」佳卉大呼沈妮兒的笑話比今天的天氣還要冷。

301宿舍一路說說笑笑去食堂吃了暖暖的早飯相跟著去教室上課,這天只有上午有課。下午安安和她新交的男朋友一起去逛街買冬天的衣服,程澈沈妮兒和佳卉一人拿一杯奶茶,躲在沈妮兒毛毯里看恐怖片《心中有鬼》,三個人既害怕又忍不住想看。沈妮兒把全身裹住只剩一雙眼睛,每當有恐怖的鏡頭出現立刻緊閉雙眼。看完之後,三個人依然驚魂未定,佳卉神秘兮兮地說:「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咱們學校3號女生樓的故事啊?」「不就是咱們對面的那幢舊樓嗎?」沈妮兒問。「對啊,就是那幢,我聽一個師姐說那幢樓三樓衛生間曾經死過人的,從此那幢樓宿舍里的鏡子就經常碎,而且晚上去衛生間還能隱約聽到有人哭的聲音。」佳卉講鬼故事的本領一流,聲情並茂讓人身臨其境。

這時宿舍門被推開了,三個人異口同聲尖叫一聲把頭用毛毯悶住。安安走過來拽走毛毯,「你們怎麼啦?見了我跟見了鬼似的。」「原來是你啊,你回來的真是時候,頭髮披著還穿一身紅。」佳卉摸摸胸口。「那你們趕緊收拾收拾吧,晚上女鬼和女鬼的新男朋友請你們和你們的男朋友吃火鍋。」安安把四五個衣服袋子扔在桌子上,抓起杯子大口大口喝水。佳卉和沈妮兒從床上蹦下來,「哇,一下午買這麼多東西,趕緊拆開給我們看看啊。」安安的衣服每件都被大家試了一遍,沈妮兒看看商標,「這牌子的衣服一件沒有七八百下不來吧?你真闊!」佳卉沖沈妮兒搖搖食指,「你應該說小師哥對咱安安夠捨得,哪次逛街不是大包小包往回拎。」沈妮兒羨慕地說:「真是同屋不同命啊。」佳卉對沈妮兒說:「咱宿舍有個正面例子,就是安安,還有一個反面例子,就是你。」沈妮兒有些不服氣,「為什麼我是反面例子?」「這還不明白嗎?你雖然不算是數一數二的大美女,但也正值青春最好時,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在我最美好的年華遇到你』,遇到之後呢,讓他使勁付出啊,人就是這樣,付出越多越捨不得撒手,因為有個成本問題啊。」佳卉一向分析問題都能引經據典,安安說佳卉真是愛情高手,不談戀愛可惜了。佳卉說她對自己有正確的判斷,相貌平平只能靠自己,撐死了找一個同吃苦共患難的。沈妮兒說:「就按你的分析,安安是女孩隊伍里的驕傲,我是給抹黑的,那程澈呢?」程澈笑而不語。佳卉撓撓頭,「程澈我分析不了,她的例子比較特殊,有才又有貌,明明守著個大金礦非要自力更生艱苦樸素。只有一種可能,她就是傳說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程澈說:「不要亂說了,咱們快下樓吧,安安男朋友估計早等在樓下了,這麼冷的天。」安安一聽,如夢初醒,一看手機已經是N個未接來電。

一行人走到火鍋店明徵已經等在那裡了,沈妮兒的男朋友也在大家落座之後趕到。安安的新男朋友叫付豪,個子不高體態敦厚,佳卉上下打量了一下付豪背過身和沈妮兒耳語:「這打扮真是對得起他這個名字了。」這是安安的男朋友第一次請301宿舍吃飯,大家都開玩笑一定要好好宰他一頓。付豪胖手一揮,「大家隨便點,今天有點晚所以在學校門口請大家,下次,下次啊,五星大飯店!」

席間服務員端來一盤蝦和一盤鵪鶉蛋,正要轉身離開,付豪說一聲:「等會兒。」付豪一手搭在椅子背上一手把玩紫檀手串,「這個蝦和鵪鶉蛋皮都沒剝你就這麼端上來啊,怎麼著,要我們自己剝?」服務員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可能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情況,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誰也沒想到付豪竟然抓著小姑娘的胳膊,拽到自己跟前,又將她的手按到盤子上:「還愣著幹嘛,站在這兒給我們剝吧!」小姑娘嚇壞了,眼睛紅紅但不敢大聲說話,「這個一直是客人自己剝的。」付豪把手串一扔,「還狡辯,你把你們經理叫來!」「算了算了,他們也不容易,不要為難她,我來給大家剝。」明徵忍不住站起來為服務員解圍,伸手拿過兩個盤子,程澈也擦擦手幫忙剝了起來。沈妮兒的男朋友對服務員說:「沒事了,不要多想,你去吧。」

酒足飯飽之後,明徵和他們不同校,男生宿舍樓和女生宿舍樓又不在一個方向,四個女生堅持不要男朋友送,相跟著往宿舍走。時間已經有點晚了,加上天氣涼絲絲霧騰騰的,校園裡面人很少。走到三號樓前的時候,佳卉突然低聲說:「你們聽!是不是有什麼動靜?」「死佳卉,你不要嚇唬我們啊。」安安看看四周聲音有些顫抖地說。沈妮兒躲在程澈後面,「佳卉,你今天講的不就是三號樓的故事嗎?」佳卉有些害怕又有些心虛地說:「那個故事是我編出來嚇唬你們的。」然後雙手合十對著空氣拜了拜,「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瞎編的,您別生氣。」程澈說:「你們聽,好像是小貓的聲音。」四個女孩順著花壇一路找,終於在一顆樹後面找到了一個盒子,聲音應該就是這裡發出來的。

程澈小心翼翼打開蓋子,裡面是一隻用厚圍巾裹著的小貓,看大小應該在半歲左右。程澈說:「這不是流浪貓,應該是被人遺棄的。」沈妮兒說:「咱們學校不是有很多情侶談戀愛的時候會偷偷在宿舍養貓,分手就扔掉了。」沈妮兒把貓咪從紙盒裡抱出來,貓咪一直在發抖,還發出奄奄一息的喵喵聲。「不行,這麼冷的天,把它扔這裡放一夜一定會死掉。」沈妮兒決定抱回宿舍。「我雖然很可憐它,但是咱們得考慮實際,抱回去呢,誰給它打掃誰喂它,還有宿舍明令禁止養寵物,這小貓叫一嗓子把宿管員叫上來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佳卉提出異議。安安也有些猶豫不定,「咱們不可能養它一輩子,還有一年咱們就畢業了,到時候怎麼辦?」沈妮兒抱著小貓不撒手,「我到時候說服家裡養它。」幾個人在雪地里僵持不下,程澈說:「咱們先把小貓抱回宿舍,這麼冷咱們不管它真的會死。至於打掃衛生咱們就輪流來。等它緩過勁兒來,咱們想辦法再找領養的人家。」大家暫時同意了程澈的提議,把小貓裹在圍巾里藏在沈妮兒大大的羽絨服下面帶上了宿舍。

小貓真的是餓壞了,一盆牛奶泡蛋糕不到一分鐘就見底了。吃飽的貓咪緩過一點來,走路也不再搖搖晃晃的。301宿舍給它取名雪旦兒,幫它搭了一個臨時的小窩,沈妮兒還貢獻了她的一條毛毯。

第二天程澈和明徵帶雪旦兒去打了針做了檢查,還買了貓糧貓砂等必需品。沈妮兒分析的沒錯,這是一隻宿舍養大的貓,它很熟悉宿捨生活,定時定點如廁,基本不破壞東西,也不隨便喵喵亂叫,白天沈妮兒她們上課的時候它就窩在窩裡睡覺,下課後就會跑出來和她們玩,連不怎麼喜歡貓的佳卉都忍不住摸摸抱抱,甘心幫它收拾粑粑。天氣好的時候,她們還偽裝一下騙過宿管阿姨帶它到草坪兜風。遇上宿管阿姨檢查內務,沈妮兒就負責抱著雪旦兒躲進衛生間。漸漸大家都習慣了宿舍這個小小的成員,不再提送走它的事。

誰知有次沈妮兒拿著貓糧上樓的時候被宿管阿姨看到,趁她們上課的時候打開門發現了呼呼大睡的雪旦兒,然後就是四人寫檢查張貼在宿舍樓下,還勒令她們下周三之前把貓送走。沈妮兒只好連夜跑回家做爸媽的思想工作。第二天卻垂頭喪氣地回來了,「我媽最近蕁麻疹。」程澈安慰她,「沒關係應該還有辦法,我之前加的貓貓領養群有好幾個聯繫我,咱們這個周末去和他們見個面,把雪旦兒交給一個靠譜的人家。」

第二天301宿舍帶著雪旦兒去見想要領養的人,第一個是個中年男人,嘴上說著愛貓,見雪旦兒不跟他走用力拽繩子拖著雪旦走了好幾米,佳卉衝上去把雪旦兒又抱了回來。第二個是個朝九晚五的白領,301宿舍一再解釋雪旦兒不會亂咬亂抓,但白領說自己養貓的方式就是基本關籠子,偶爾放出來。301宿舍互相對視一下抱著雪旦兒離開了。第三個居然是她們學校大四的學長,想要領養雪旦兒送給自己新交的女朋友,301宿舍聽到他的領養原因果斷拒絕。

跑了整整一天都沒有收穫的四個女孩無比沮喪地回到宿舍,看著雪旦兒無憂無慮全然不知自己將被送走還高興地追它的球球玩,大家心裡都有說不出的難受和捨不得。可是沒辦法,還有三天就到了宿管阿姨給她們的最後期限,四個人正愁眉不展的時候,程澈的手機響了,程澈接起電話原來有一位自由攥稿人看到程澈發布在網上的信息,想要打電話試一試。這位自由攥稿人和太太以前有養一隻貓,一直養到它壽終正寢,他和太太都很喜歡貓,覺得領養代替購買比較好,就關注網上的領養信息。他還往程澈郵箱發了很多他和他以前貓咪在一起的圖片,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真正愛護貓咪的人,於是程澈和他約了第二天見面。301宿舍的女孩這天晚上都睡在了沈妮兒床上,雪旦兒就睡在她們中間。

第二天當她們依依不捨地把雪旦兒交給那位作家,都偷偷抹著眼淚,那位作家笑著說:「你們要是想它就給我發郵件,我給你們發它的照片和視頻,如果想見面也是可以的啊。」大家破涕為笑,「真的嗎?」作家笑著說,「你們也是它的親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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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人跨越山海為你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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