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謀士

第五章 謀士

不久后,范蠡被越王接見,自然是封職封宅。

雲溪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想要不要把園子裏的樹都挖走。踟躕間文種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名侍女。只見那侍女瓜子小臉圓眼睛,可愛中透著一股機靈。

「雲溪,你得起個字了,我總直呼你的名字,很是失禮。」文種一臉思考的表情邊說邊進了門。

「清越,雲清越,我早就起好了。怎麼樣?是不是還算清新脫俗?」雲溪像老夫子一樣搖著頭對着文種說。

文種點點頭道:「清脆悠遠,很好。來,清越,我給你帶了一名侍女。這孩子沒有大名,可以先給她起個名字。你那麼喜歡冬日開的梅花,就叫『冬梅』如何?」

雲溪噗呲一聲笑了起來,說:「啥?冬梅?什麼冬梅?馬什麼梅?……」

文種看着雲溪胡言亂語,蹙眉閉唇,不解又尷尬。雲溪收住笑聲,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還是換個名字吧。」

「隨你起就行了。」文種說完扭頭走了,掛着幾絲不悅的神情。

雲溪自知理虧,摸了摸耳垂,對着小侍女說:「那個,小姑娘,大家平時都怎麼叫你?」

「都叫我『井兒』,公子,因為是我娘去井邊打水時生下的我。但文大人說讓我侍奉的雲公子清秀俊雅,超凡脫俗,最好還是改個名字,才能更好伴雲公子左右。」

「呵呵呵……」雲溪聽了乾笑了兩聲,心裏更為剛才的失態有些慚愧,想道:『雲溪這人設真是有些坑啊!我還想以諧星出道,看來是不可能了。清秀俊雅倒還有幾分,超凡脫俗還差很多,來吧來吧,裝起來裝起來……』

「額,咳咳……」雲溪清清嗓子說:「我給你起個名字,普通點,就叫『雲玉』吧。雲玉,玉兒,溫潤如玉,安靜美好,你我主僕二人在此生活,最好淡薄名利,與人無爭,安安靜靜地過一些好日子。」

「是。」玉兒領了名字,向雲溪行了個禮。

「那,文大人有沒有說我的真實身份?比如說……」雲溪低頭看看自己的芊芊素手,然後又抬頭對着玉兒挑眉一笑。

玉兒臉一紅,說話竟有些結巴起來:「說,說了些,讓我侍奉公子的時候,不管知道什麼,不可與外人說。我,我自然是懂的,做好奴婢的本分就是了。」雲溪聽了點點頭,微笑不語。

吃過午飯,范蠡雲溪一行人便要離開文種宅邸了。比最初來時多了一些賞賜之物,還有下人、小廝、女婢、馬夫、馬車,熙熙攘攘得沒有之前那麼冷清。

文種和范蠡站在門口寒暄,雲溪站在一旁仔細聽着,想着藉機可以說上幾句。臨別前,雲溪想好好地感謝一下文種這段日子的照顧,拜託他多照看一下自己的花草,以後還會常來府里叨擾之類。可是文種在一旁淡然地笑着,禮貌里透著幾分疏離,並沒有和雲溪說話的意思。雲溪也只好回以微笑,兩手交叉,行禮,同范蠡一起登車離去。

後來的一段時間,范府的常客並不是文種,而是計倪,計文子。計倪本是晉國人,遊歷于越國后認識范蠡,和范蠡甚為交好。他善於看相,那日和雲溪初見,一眼便認出她是女子之身。

雲溪無趣道:「蚊子兄,噢,不,文子兄。這樣的搭訕方式一點兒也不有趣。」

計倪聽了笑道:「我只想提醒你,既然以男子身份示人,不如做的像一些。眼前清越你膚若凝脂暫且不說,這眉若細黛、唇紅齒白,哪裏像個男子?」

「呵呵!聽起來你這是在誇我?不過我現在也不過十六七歲,即使唇紅齒白,沒鬍子什麼也正常。噢,你倒是提醒我了,現在我就去畫畫眉毛。」雲溪說完就拉着玉兒去找可以畫眉的木炭了。

經過一番折騰和琢磨,雲溪終於找到適合的眉型,又把頭髮束緊一些,碎發收拾好。等到晚上范蠡和計倪看星星的時候,雲溪著一身淡青色衣袍大步流星地走到他們面前。對着計倪劍眉一挑,笑道:「怎麼樣?」

「好!」計倪拍手道,然後又細細打量她了一番說:「只是這臉部的骨骼因為年齡小,還沒有脫去稚嫩,少那麼幾分俊朗之味啊。」

「哈哈哈,文子這是給清越相起面來了?要說這相面、占卜,陰陽之道,你們兩個應該更投合,更聊得來。」范蠡在一旁笑道。

雲溪抬頭看了看星空,說道:「今天天氣不錯,適宜觀星,你倆繼續聊吧。」說完轉身要走,心裏嘀咕著,范蠡真是時時刻刻給我出題。

「清越留步!」計倪向前一步說道:「這幾日是我冒昧唐突,清越作為范大夫的謀士,在下早已久仰大名。初次見時我只是因為你是女子感覺吃驚,多有失言,還望見諒啊!」說完還拱手作揖,一臉期待地望着雲溪。

雲溪笑笑,也回揖,這次她還特意留心了自己的動作,盡量不顯出女兒姿態。站直身子后說道:「文子兄嚴重了。你的提醒很有益處,我身為范家家臣,理應多注意自己的身份和言行,以免給范大夫添不必要的麻煩。」

計倪並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繼而說道:「今夜我與范大夫觀天象,發現天市垣中似有一主星黯然,不知是否越國有變?」

雲溪皺皺眉,心想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怎麼會看這些星星?她仰著頭看着天,並不說話,苦苦思索著最近在吳越歷史上應該會發生哪些大事。

這一段時間,吳國和越國很和平,通過來往客人的話里也了解到這時間快持續十年了。那應該快開戰了,可是當時和吳國國君闔閭開戰的並不是現在的越王允常。那也就是說,當今越王他……

雲溪一臉凝重地望着范蠡,說道:「越王?」

范蠡聽了立刻咳嗽了一聲,示意雲溪不要再說下去。繼而他轉頭望着計倪,眼神掠過一絲戒備,說道:「天市垣的範圍很大,不一定是越國,還是要仔細看看。」

計倪看了范蠡的表情,抬頭看天說道:「這天象有異,可能預示著戰事要起,聽聞范大夫剛領了幾項針對吳國的防禦工事,看來得更費心了。」

范蠡眼神緩和了些,點頭道:「責任重大,夜不能寐。」

雲溪看看左右,行禮道:「夜已深,清越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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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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