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少年請留步（9）
「白靈！」
「師姐？」
「乖徒兒！」
幾道聲音同時響起，只不過有的是憤怒，有的是詫異。
「師父，那下面有個人很是維護你。」
御澤垂下眸子，眼神在白芨身上略過，莫名的意味。
菟夭夭一巴掌拍他腦門上：「你能不能抓住重點？」
御澤揉揉腦袋，眸子一閃，他怎麼沒抓住重點了？
看着飛劍上兩人毫不避諱的互動，下方眾人神色各異。
金化真人更是一副早有預料的表情：「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方寸山悉心培養的繼承人，如今堂而皇之與那孽種站在一起，甚至還收他為徒，這是公然與六大門派作對！」
然而，他眼睛深處的一絲驚恐，卻掩藏得很好。
他在驚恐什麼，無從得知。
御澤低垂的眸子突然往這邊看過來，深邃，看不到底的幽深，宛若無底深淵，平白叫金化真人想起十多年前紅羅剎臨死之前那雙猩紅的眼睛。
金化真人一驚，回過神來竟然一身冷汗。
「你怎麼了？」天山派掌門慕容雲闕皺了皺眉。
雖然那孽種似乎已經覺醒魔功，但是丹田早已毀去，不足為懼，倒是金化真人這表情，着實晦氣。
「沒事。」金化真人定了定神。
如今，需要忌憚的是那一臉玩味的女子。
「小白靈，你在那裏幹什麼？還不回師門將一切解釋清楚。」
白城不著痕迹看了御澤一眼，隨後語氣多了幾分嚴肅認真看着菟夭夭。
「沒什麼好解釋的，我與方寸山情誼已斷，白姓奉還，從此以後，世間再無白靈，只有菟夭夭。」
菟夭夭神情淡漠，完全沒有看白城震驚的神色。
「小白靈，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白城一臉的不可置信，眼前之人分明就是他悉心培養的徒弟，怎的變得如此陌生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
菟夭夭扯了扯嘴角。
白城看着菟夭夭的神色，老眼微微閃爍了片刻。
「難道你今日要為了這個傢伙，叛出師門？小白靈，你可知他的存在，於整個六絕洲來講都是一個不可控的風險。」
白城尖銳的目光直直看向御澤，後者卻歪了歪頭，毫無反應。
「你們口中的風險，現在是我的徒弟了，護他，是我的責任，想傷他，除非我死。」菟夭夭彈了彈指甲，滿不在乎道。
就算與整個六絕洲為敵又如何？
御澤，她護定了。
【菟夭夭，你的好徒弟對你好感度又漲了一級】
圓周率樂呵呵地提醒。
菟夭夭歪頭看了一眼御澤，不免覺得這任務實在太簡單了。
「師姐，這到底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背叛師門與魔女之子為伍？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白芨顯然不願意相信，他十分着急，尤其是看到菟夭夭滿臉堅定的神色，更覺得心中鬱結。
「何必廢話，我已經不是方寸山弟子，你也不必叫我師姐，今日來此，倒是想請教幾位掌門，是想拿我們怎麼樣呢？」
菟夭夭瞥了白芨一眼，心中一聲嘆息，叛出師門，只為了不牽連老白的這些徒子徒孫，看到白芨變了的臉色后，又轉向一直虎視眈眈的金化真人一眾人。
「好大的口氣！與魔共舞，就是棄整個六絕洲百姓於不顧，更是與六大門派為敵，而今又是叛出師門，是為不忠不孝，此等卑劣，理應就地誅殺。」
一直未曾說話的浮屠山掌門舒笠抱着一柄長劍，動了動自己寬大的帽檐，冷笑了一聲。
他們何嘗不知道菟夭夭叛出師門是為了保全方寸山？
但他們對此也不能說什麼，反正，只要將菟夭夭以及那個孽種留下，今日之行便算是完成任務了。
「那就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菟夭夭抓住了御澤的手，唇邊掀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廢話少說，將他們二人拿下。」
席真道。
幾大掌門都是一方大能，齊齊出手，那陣仗可想而知？
即使菟夭夭此刻已經是太虛境的強者，面臨幾大高手的圍攻，也定是討不了好的。
「跟緊我。」感受到四周開始變得銳利的風，菟夭夭微微偏頭看了御澤一眼。
「好的師父。」
御澤似乎完全不擔心眼前形式對他們不利，頭一歪，從身後抱住了菟夭夭纖細的腰身......
是跟緊不是抱緊！
菟夭夭無語。
「混蛋，放開我師姐。」
白芨大喝一聲。
她眼中神聖不可侵犯的師姐，豈容一個孽種接近？
「你閉嘴，此地沒有方寸山什麼事，勸你們趕緊回去緊閉山門。」
菟夭夭卻哼聲道。
她明顯感覺到少年抱着她的手臂用力了些。
「孽徒！」白城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
「呵，白掌門，此等妖孽，今日就由我們來替你清理門戶了。」
慕容雲闕陰陽怪氣。
「諸位廢話真多。」菟夭夭扯了扯嘴角。
四周已經被幾大強者封鎖，五位掌門的實力，足以將這裏封鎖至空氣都無法流通。
畢竟，要留下一名同等級的強者，可不能掉以輕心，更何況，還有個古怪的御澤。
「妖女，命留下吧。」
金化真人誓要一雪前恥，雙目陰鷙著率先出手，一點留手的餘地都沒有。
「嗤，想得美。」菟夭夭嗤笑，卻也不敢掉以輕心，神識分散開來，四周密密麻麻沒有縫隙，連閃躲都沒有角落。
那冰刃鋪天蓋地而來。
「琉璃火。」菟夭夭咬牙，雙手迅速掐住法訣，一盞金燦燦的燈浮現，旋轉着，然後變成了一簇簇花火，眼前鋪開一條絕美的花路，火蛇瞬間向著冰刃席捲而去。
金化真人也不是吃素的，拂塵一掃，強悍的力量注入，冰刃竟是有增無減。
「火殺！」菟夭夭朱唇輕啟。
花火頓時變成犀利的蓮花，花瓣都是利刃，瞬間飛散，針尖麥芒，一觸即發。
其中蘊含的力量，竟然已經超越了一般的太虛境強者，凌冽的氣勢讓頭髮本就不多的金化真人頓時被燒了個精光。
炙熱的溫度貼著頭皮，金化真人氣息不穩，冰刃全部被蒸發成了一團白霧，而那一簇簇的花火卻仍然張牙舞爪地襲來。
「冰幕。」情急之下，金化真人連忙給自己拉起屏障。
卻還未意識到自己變成了一個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