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細胞掌控

話音落下，交易完成，剎那間，秦岳的意識便從原先的虛無不定入駐大腦。

巴爾的眼神先是一陣死寂的灰濛，隨後爆發出了一道比先前要強盛更多的精光。

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解放對細胞的限制，感受着這乾瘦的身體湧現出來的力量，秦岳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終於，我回來了...」

數年的潛伏，秦岳自然不會只有表面上顯露出來的那點本事。

靠着對細胞的掌控能力，秦岳這些年來早就已經完成了對除大腦以外所有身體細胞的替換。

骨骼、筋膜、肌肉、血管、皮膚...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他還要了解這具身體中潛藏的力量。

不過就像擁有千萬語錄的大文豪魯迅說過的話，力量是把雙刃劍。

為了避免巴爾獲得可以反抗他的力量，秦岳一直都在限制細胞潛力以使巴爾並不具備強大的力量，只好像一個普普通通的中世紀兒童。

直到他掌握這具身體之後，那被壓抑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力量才被重新釋放出來。

或許這麼看來秦岳有些不道德，但在秦岳看來，他的生命可比一個平民兒童重要得多。

不！他的生命要比這個世界所有人的生命都要重要！

什麼道德，在性命面前都要讓路，他實在不想再死一次了。

不過現在，既然性命危機暫時緩解，道德這東西，似乎也可以重新撿回來了......

不對！可能還要先放在外面一陣子。

秦岳眨了眨眼睛，然後似笑非笑的透過木屋的裂縫看向小鎮上的其他房子。

雖然秦岳可以憑藉着對細胞和身體的掌控力度爆發出與他的身體不相符的力量，但巴爾的身體還是太過孱弱了。

憑這幅身體或許能打過這個小鎮上因為長期抽血而身體薄弱的農民，但想要對付那些非人吸血鬼基本就是自尋死路。

不過，如果能攝入足夠多的養分，他便有辦法加速這具身體的成長速度，讓原本至少還要幾年的成長期縮短到極短時間。

那麼，養分從哪裏來？

頂着風雪去山林里獵殺野獸？

那是傻子才會做的，現成的養分近在眼前，那些小鎮農戶家裏，他們有着足夠的食糧。

至於道不道德...這個鎮上的人，隔一個殺一個，基本就沒有冤死的。

小巴爾不知道他那本來正在壯年的父母為什麼會被活活抽血抽死，但具有超常感知的秦岳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其中和這些看起來懵懂愚昧的鎮民們可是有着相當大的關係的。

小巴爾的交易要求——為他的父母報仇。

既然要報仇，那當然是要從最好下手的人開始了。

當然報仇只是一個借口，獲得更多的、可以讓他迅速成長起來的養分才是秦岳真正的目標。

入夜。

除卻天上依舊飄飄洒洒的雪瓣和從林間竄出的寒風，整個小鎮陷入了寂靜，唯有寥寥幾盞在秦岳看來意義不明的燈火亮着。

秦岳從房間的縫隙向外看去，並沒有什麼巡邏或者監視的身影。

想想也是，這麼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即便是成年男人都不會隨意走出，更何況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孩，需要監視做什麼。

這便給了秦岳可乘之機。

夜晚寒風凌厲，秦岳所在的那間四處漏風的木屋的大門卻已經悄然打開冷風灌入房內，將那本就搖曳的燭光徹底熄滅。

黑暗如潮水般襲來，將秦岳的身影掩蓋在風雪之中。

在這個被吸血鬼統治的小鎮，科技幾乎是停滯的，同理，也別指望這些人的房屋建造和防盜技術有多麼厲害。

站一個木屋的窗戶前站定，只是短短几分鐘后，秦岳的身影便呼的閃動了一下，然後像是靈活的猴子一般成功的進到了屋裏。

人的罪惡各有不同，而這間屋子裏的人和巴爾父母的死有着直接關係，他們為了少被抽一次血，直接害死了巴爾父母。

噼里啪啦——

壁爐里火焰吞噬著木材，向外散發着源源不斷的熱量，而有這股熱量相伴，床上的兩人早就已經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之中。

如同暗夜殺手一般站在窗邊俯視着睡夢中的兩人，秦岳臉色冷漠，片刻之後向著兩人伸出了手掌。

作為人體的基本組成，細胞是無比奇特的，它擁有的功能和能力即便在二十一世紀也沒有被人類徹底掌握，但秦岳做到了。

殺人難也不難，秦岳完全可以用粗暴的方式殺死兩人，但他沒有。

他只是將手指放在了兩人手背的血管上，那原本應該高度分化的細胞便開始自主的蠕動了起來，並向這對夫婦的皮膚深處突破。

短短十幾秒后，綿延的細胞好像一根頂針一般刺入了兩人的血管內，而後，大量秦岳特殊合成的生物分子被排入血管內，順着血液的流通輸送到全身各處。

無聲無息之間，兩人開始陷入更深層次的睡眠，並開始飛速向死亡接近。

而後，秦岳才在房間中搜尋起食物。

麵粉、穀物、肉食，凡是可以提供養分的食物都被秦岳來者不拒的吞下肚子。

嘴巴好像精準高效的機器一般不斷開合，將食物碾磨糜爛。

胃部胃蛋白酶和胃酸分泌，精準的細胞控制下，胃部以正常情況下的數倍效率蠕動着，但到這裏便也停住了。

秦岳確實擁有着控制細胞的能力，但他無法控制胃酸和胃蛋白酶對食物的分解消化速度。

除非他能得到外源基因，將他本身的基因做出一定的修改，以此增強胃消化能力。

人類的胃消化能力在他身上已經得到了極致的發揮，但這並不意味着他今天的『攝食』便要就此終結了。

相反，真正的盛宴才剛剛開始。

秦岳將手中的食物重新收好返回原位，然後緩緩扭頭看向了床上兩個已經不再喘息的身體。

雖然他很是唾棄吸血鬼吸食人血的行為，不過，人對自己總是寬容的，而且，他也並不需要進行吸食這一行為。

伸出手去，秦岳再次抓住了兩人的手掌，細胞再次蠕動起來。

數以億計的細胞活躍着，從各個不同的反向角度滲透到了兩人的血液循環之中。

而後，血液中富含的氨基酸、葡萄糖以及其他的礦物質開始被秦岳飛速吸收。

至於蛋白質，兩人身上的肌肉便是蛋白質的最好原材料。

細胞層面的戰鬥從明面上是難以看清的。

秦岳那具備極強攻擊力的細胞不斷的破碎兩人的肌肉細胞並將其中可以直接被吸收利用、不含一點雜質的營養物質化為己用。

違背了生物學規律，充足的養分供應下，秦岳渾身的細胞進入了新的分裂周期。

靜謐的房間中，秦岳的身形好像古代神話中迎風而長的神明的子嗣一般迅速拔高，骨骼也開始飛速強壯、堅硬。

以兩個不斷乾癟下去的人類作為奠基石，只用了短短一晚上不到的時間，秦岳便跨過了時間的阻隔。

從一個身形瘦削的未成年到一個處在人類身體素質巔峰的成年人，秦岳只用了短短几個小時。

魯迅說的沒錯，吃人，果真是不變的旋律。

和上面那句話不同，這真的是魯迅要表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