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比人氣死人
「嘩，這杯子非同凡響啊，真是那位王總送的？」
「我打賭，這個紫砂杯沒有一兩千元拿不下來。一看就是真正的紫砂，不是紅泥假冒。」
「瘋了吧，誰會花一兩千元買一個杯子？」
「哼，我看姓王的就是瘋子。」
瞬間，濃濃的酸味在辦公室瀰漫。
同事們心情複雜。
半晌，一個不太確定的聲音道：「也許，小蘇自己花錢買的，騙我們說王總送的？」
胖子話音剛落，便被同事們的嘲笑聲淹沒。
「你看看這質地，這造型，這雕刻，可能是小蘇自己花錢買的嗎？」
「虧你年入三四十萬，怎麼沒有半點眼力？連高檔貨和地攤貨都分不出來。」
二千年年入幾十萬，一年買一兩套房的存在，真的很牛逼了。
胖子的爪子要去抓桌上的紫砂杯，陸思盈笑着打趣他：「小心，摔碎要賠的。」
「賠就賠，我又不是賠不起。」
胖子很有底氣地嚷了一句，推開桌前的同事，拿起紫砂杯，入手溫涼細膩，一條騰雲駕霧的龍盤成把手，最妙的是，龍的腳下還有兩朵小小的雲。
確實是高檔貨，不是蘇醒那小子能買得起的。
胖子悻悻放下紫砂杯。
同事們笑出了聲，有好奇的同事問：「小蘇，那位王總說沒說這杯多少錢？」
立即有人道：「不可能吧？送人東西還說價格？」
唐雨生道：「老王還真幹得出這事。」
「哈……」
不知誰沒忍住，笑出了聲。
唐雨生當沒聽見。
蘇醒淡淡道：「他說，這是紫砂壺製作大師周淺陌的作品，他花三萬元買兩個。」
「嘶——」
一片吸氣聲。
一個杯子一元，這是要上天啊。
胖子有點后怕，他曾有假裝失手，摔碎了蘇醒也拿他沒辦法的想法，幸好瞧把手做工精緻，那條龍很有氣勢，怕真的很貴，才放回桌上。
這一鬆手，就是一元啊。
唐雨生則心情惡劣透頂，恨不得咬下王建國一塊肉。
沉默幾十秒，有個同事想起什麼似的道：「周什麼陌是吧？我聽說過這個人，據說他製作的壺都是精品，收藏界都以收藏他的壺為榮。杯子嘛，倒沒聽說過。」
有人道：「小蘇，你趕緊收藏。這可是你的第一件藏品。」
很多人心想，這小子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第一次和上市公司接觸，就得到這麼一件禮物，老唐和他一塊去，卻啥都沒撈著。
陸思盈眉眼彎彎道：「小蘇，你打算收藏嗎？」
蘇醒一邊把紫砂杯的盒子放進抽屜，盒子是梨花木做的，他當然不會丟掉，一邊道：「收藏什麼呀，杯子不就是用來喝水嘛。」
「嘶——」
胖子怪叫：「你用一元的杯子喝水？你懂不懂貨？那是給你喝水的嗎？」
蘇醒一臉欠揍的表情道：「杯子不用來喝水，用來做什麼？」
這是最高級的炫耀。
同事們懂了，唐雨生也懂了，只有胖子瞪眼一副要和蘇醒幹勁的樣子。
蘇醒還真把紫砂杯洗了，倒了半杯溫水，就那麼慢慢啜著。
唐雨生覺得自己心臟受不了，隨時會心梗。
就在這時，吳大志推門進來，道：「好了，明天開始建倉。這次從選股到洽談，小蘇全程參與。小蘇，以後打雜的事你別幹了，我重新招一個人。你學習操、作吧。」
這是讓蘇醒成為操、盤手了，不用提直接晉級。蘇醒應了一聲。
吳大志又吩咐一句：「小唐，你帶一下小蘇。」
蘇醒開始真正接觸這一行，只能打打下手，誰還不是這麼過來呢。吳大志是這麼想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事們爆發出足以掀翻屋頂的笑聲，唐雨生臉陰沉得能滴出水。
吳大志一臉懵逼，道：「怎麼了？」
蘇醒回來，他便去找領導批了，投行部真正的一把手何紹軍，只有他簽下大名，三組才能動用投行的資金。
剛才發生的事，吳大志並不知道。
陸思盈三言兩語把事情說了，吳大志指指蘇醒手裏的杯，道：「你不怕摔了？」
這可是價值一元的杯子，還是名家製作，搞不好有錢沒地方買，你小子心也太大了吧？
蘇醒笑眯眯道：「不會。除非有人故意摔我的。」
這下同事們不幹了，紛紛道：「快收起來吧，別哪天摔碎賴我們。」
吳大志下命令：「帶回家，別擱這兒影響工作。」
影響什麼工作？對操、盤手來說，情緒波動會對股價反應不及時，甚至影響手速，有時慢上一兩秒，就不是要買入的價了。
蘇醒天天拿着紫砂杯晃，會不會影響別人的情緒不好說，唐雨生肯定見了心煩。
唐雨生是骨幹，擔負一半的工作呢。
蘇醒本就在凡爾賽，這麼珍貴的杯子，他哪捨得真拿來喝水？萬一哪天把龍的鱗片或者雲朵磕了碰了，他還不得心疼死？
他「哦」了一聲，三兩口把杯里的水喝光，抽兩張紙巾擦乾水漬，拿出盒子裝好。
瞧他手腳麻利，同事們無語了。這小子挺能裝啊。
吳大志從兜里掏出一疊銀行卡，每張卡的右上角貼一張小紙條，上面寫一個名字。
他揚揚手裏的銀行卡，道：「提成批下來了，叫到名字的過來領。」
同事們歡呼。
最末一張是蘇醒的。
臨下班，唐雨生叫上蘇醒：「說好你請客的。」
同事們都笑了，道：「老唐幾十萬進帳，還要小蘇請，真摳。」
更有人跟他開玩笑：「老唐，太摳會沒女朋友的。」
唐雨生沒理他們，抓起桌上的車鑰匙，道：「走吧。」
蘇醒拿起盒子，還沒起身，唐雨生道：「那東西明天再拿，我見了心煩。」
同事們又是一陣笑，兩人在笑聲中走出玻璃門。
在車裏，唐雨生道：「靠運氣是走不遠的，運氣最靠不住了。」
他以為蘇醒得王建國青睞是運氣好。
蘇醒道：「我知道。」
唐雨生冷哼：「你知道最好了。」
兩人去了慶豐包子鋪，說是蘇醒請，最後還是唐雨生付款。蘇醒要付，他不讓。
蘇醒公寓樓下有一家銀行，下車后他去櫃員機查了一下，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