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黑暗前的黑暗
「大膽裴妍！往哪兒跑！」
眾多侍衛將裴妍、江暮和孟菁琦團團圍住，裴妍也感到奇怪，分明來的時候空無一人，可一出來就是千軍萬馬。
「我不想傷你們，你們也最好識相點，自己退開！」裴妍冷眼說道，真不知道這一群沒有靈力的侍衛是哪裡來的勇氣，除了人數，他們沒有任何優勢。
「你們都是皇後娘娘下令關押的重犯！我們不可能放你們走！」侍衛們橫眉冷對，舉著刀劍不攻也不退，「你個女魔頭！幹嘛還回來禍害別人！」
「你再說！我第一個殺了你！」江暮說著就要抬掌，被裴妍按下，輕聲說道，「你剛剛恢復靈力，先不要運靈，以防反噬。」
「原來是拖延時間啊……」裴妍輕笑著轉頭，對著那侍衛說道，「等你們皇後娘娘來，我怕是真的走不了了，他日我會登門拜訪，只不過不是今天！」
「你！你想幹什麼！」侍衛說道。
裴妍雙手一翻，白色的靈力躍然於掌，裴妍身上都閃爍著聖潔的光輝，看得侍衛們都傻了眼。
「阿妍，你怎麼變顏色了？」江暮驚呼著說道。
「瑜神君覺醒，我與她在冰洞已經靈力融合了。」裴妍輕笑，輕輕一甩，靈力彈飛一眾守衛，眼前頓時多了一條路。
「走。」裴妍拉著江暮和孟菁琦準備離開，卻突然停下，不遠處浩浩蕩蕩而來的人群中，裴妍一眼認出了身著華服，小腹隆起的殷燦燦。
還有，隊尾的唐璘。
「參見皇後娘娘……」一眾侍衛屁滾尿流地爬到殷燦燦的轎攆旁邊，控訴著說道，「娘娘，屬下等人無法敵過她啊……」
「都滾開！」殷燦燦扶著流月下轎，侍衛們紛紛蹲在一旁，沒了剛才的氣焰。
「裴妍，別來無恙啊……還是讓你活過來了。本宮就應該當初殺了你！」殷燦燦也不再裝，狠狠地說道。
「可惜你沒有把握住機會。以後你也動不了我了。」裴妍雙目冷冽，嘴角微斜，笑著說道，「皇后之位，你做的虛不虛啊？」
「你什麼意思！你果然是回來報仇的！」殷燦燦瞪著眼睛說道。
「那你呢？我回來，你不也想著怎樣才能再次殺了我嗎？」裴妍冷冷地說道，「我對你很失望……裴凌……你不配這個姓氏！」
「本宮是皇后，而且現在姓殷！裴凌早就死了，不是嗎？」殷燦燦嗤之以鼻得說道，「不過本宮也不是非殺了你不可……本宮可以給你一些好處，然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正有此意。」裴妍倒是一驚，殷燦燦能說出這種話，必然不簡單。
「本宮和聖上已經說過了，可以把川遙和清洲都給你和你的丈夫，獨立管轄，只要你們不過分，那我們絕不干涉，從此以後，你們無事不要上皇城，也不要來挑釁我們！」
殷燦燦說罷，裴妍笑笑，說道，「然後呢？什麼條件？」
殷燦燦笑笑，說道，「這麼了解本宮？」
「既然有，那就說吧。」裴妍看著把心思寫在臉上的殷燦燦，不禁輕笑。
「泓月如今已經不是靈力者當道的時代了，所以你們既然有了自己的領地，那就請交出靈力，不用全部，只需要八成，這樣我們也能彼此制衡，你覺得呢？」
裴妍笑了，果然殷燦燦打的算盤不一般，她背後有寰搖，若是她們交出八成靈力，體內的神君又會再次沉睡，而她們也會變得不堪一擊，就算有了城池也依然是任憑他們擺布。這一舉兩得的算盤，也只有她會這麼打。
「皇後娘娘都是皇后了，怎麼還這麼貪心？八成，您怎麼不說直接廢了我們？」孟菁琦不服氣地說道，「您說制衡，可不是單方面你制衡我們，是我們實力相當，才叫制衡！」
「說得好，孟菁琦，本宮說的制衡，當然是本宮制約你們，而不是讓你們有機會爬到本宮的頭上！如今國泰民安，你們為何要再次歸來？」殷燦燦說道。
「國泰民安的說辭之下，竟然是連我們幾個曾經的戰士都容不下，你難道忘了當初是誰了結了殷至！你堂堂皇后，就是這麼引導子民忘恩負義的嗎？」裴妍冷哼一聲說道。
「本宮的子民自然是向著本宮！裴妍！本宮已經給你台階了，識相的話你留下來！」殷燦燦說道。
「皇後娘娘所說的台階，就是讓我們自廢靈力，可皇後娘娘給的交換條件，可不夠讓我們俯下身段！」唐璘從人群中走出，說罷直直走向裴妍。
裴妍看到唐璘不禁熱淚盈眶，唐璘一把抱住裴妍，輕輕揉揉她的頭，然後分開，站作一排。
殷燦燦握緊雙拳，壓著怒火說道，「真是情比金堅啊，唐璘，若是裴妍知道你乾的拿著齷齪事，她會不會嫌你臟啊。」
殷燦燦冷笑，唐璘說道，「你的那些幼稚的把戲，就別說出來讓眾人笑話了。」
「是，本宮讓人笑話，你呢，你就是讓人唾棄！本宮讓你在皇宮中住一段，你倒好，夜夜笙歌，帶進去的都是不同的小宮女，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以為本宮都不知道嗎？」
殷燦燦說罷，江暮和孟菁琦愣在原地，相視一眼十分震驚。
「如果她們，你只是一時興起，那你強姦了唐曦月，還讓她最後大出血死了，你還是人嗎？」殷燦燦故作難受，說道。
「我妹妹的事！是我要找你算賬！你倒好！自己提起來，那就好好算一算！」唐璘怒道。
「裴妍，你還是個女人嗎？這都不生氣？」殷燦燦戲謔地說道。
「當初你讓那個男人頂著唐璘的臉捅我一刀的時候我既然能分辨得出，現在我依然可以，唐璘有沒有做過，我只聽他說！」裴妍斬釘截鐵地說道，「別以為所有人的感情都像你一樣，脆弱不堪！」
殷燦燦怒道，「好啊！那就同歸於盡！」
「奉陪到底！」裴妍抬掌，白色靈力看呆了殷燦燦，以至於裴妍出掌，殷燦燦沉重的身體都無法躲開。
「啊！」
關鍵時刻，流月一把推出挽月，為殷燦燦擋下一擊，挽月驚恐懷疑地看向流月，緩緩地倒了下去。
殷燦燦震驚，後退幾步說道，「白色靈力！」
「這是虛無之上的靈力，我還沒來得及想一個名字。」裴妍笑著說道，「殷燦燦，你打不過我，我們會待在清洲和川遙，也可以永不進皇都，但是你也要絕不干涉我們的生活，就像你說的，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若真的讓裴妍回到川遙，看到那一副寒冰之下的血腥場景，她就不一定會安安生生地待在川遙了。
「做夢！本宮的條件在那裡擺著，若是你想再次成為眾矢之的，那就殺了本宮啊！」殷燦燦瘋魔一般地吼道。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裴妍出掌，殷燦燦艱難對上，腹痛難忍，裴妍看準加重靈力，殷燦燦不敵，仰倒過去。
「皇後娘娘！」流月連忙接住殷燦燦，殷燦燦看著裴妍吐出一口鮮血，說道，「裴妍！是你說的！永不進皇都！若是你進了！就別怪本宮對你趕盡殺絕！」
「一言為定！」裴妍正要走，江暮突然倒地不起。
「江暮！」裴妍看了過去。
江暮跪著倒在地上，手撐著地，眉頭緊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就是報應！」殷燦燦的血蹭到了臉頰，一臉得意地笑道。
「啊！！！」江暮怒吼一聲，一條巨蟒從江暮體內剝離，巨蟒上天入地，迅速遊離，咚得一聲，重重地立在地面，身形碩大，白磷碧眼，像一個優雅且有力量的女人。
「神獸！桐木碧蛇！」
所有人都震驚不已，裴妍扶起江暮，江暮一臉不可思議地轉頭看向那參天大物，說道，「這，這怎麼回事……」
「主人……是你體內活躍的靈力喚醒了我……」桐木的聲音竟然傳到了江暮的耳邊，江暮跳了起來，說道，「阿妍！它！它對我說話！」
「什麼話？沒有啊……」裴妍一臉疑惑地說道。
「主人，只有你可以聽到我的聲音。」桐木的聲音溫婉磁性，江暮問道，「那你可以帶我們離開嗎？」
「當然！」
桐木微微一笑，長尾一擺，一眾侍衛就連殷燦燦都被甩了出去，殷燦燦頓時暈倒，所以侍衛失了主心骨慌亂逃離。
江暮拉著裴妍幾人躍上桐木的背，桐木一躍，行於雲彩之間，宛若蛟龍。
川遙就在不遠處，但裴妍隱約之間心臟微痛，川遙現於眼前，裴妍直接愣在了原地。
一座冰城……
裴妍連忙跑至城門之前，摸著厚實的冰，立刻將手放在冰層，開始融冰。
川遙城門許是被凍得太久，一經融化，城門瞬間倒塌，眼前之景更是讓裴妍心痛至極，怒火中燒。
裴妍一步一步地走著，冰層之下，透出的是川遙城百姓一具具的屍體，當她再次歸來，面對這一張張熟悉的，但已經逝去的面孔，心中萬般傲苦，皆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