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裴妍復活
「轟！」
一聲巨響從玄玉門內傳來，所有人雖無傷亡，但都不知所措。
「急報！急報！快讓開！」
皇宮侍衛策馬狂奔，至蘇俞殿前翻身下馬，全程狂奔。
殷燦燦陪同蘇俞處理政事，幫蘇俞斟茶，研墨。
「啟稟聖上！皇後娘娘！玄玉門出事了！」侍衛跪在地上，喘著粗氣，神情嚴肅。
「何事？快說。」殷燦燦微微皺眉，說道。
「玄玉門的寒洞，炸了！」
蘇俞一驚，寫字的手停了下來，殷燦燦雙目震動，連忙問道，「那，裡邊的人呢？」
「裡邊的人，不知死活，不知，不知所蹤……」侍衛低頭不起，惶恐地說道。
「不知死活？不知所蹤？」殷燦燦慌了，說道，「寒洞那麼厚的冰，怎麼會炸！」
暫且不說裴妍死活，她把所有的力量都注進寒洞的冰層，現在它炸了，那她所有和寰搖對峙的資本豈不是也隨之煙消雲散？
若是他知道了，一定會隨時把人間變成一座地獄……
「屬下，屬下也不知，冰洞炸得毫無徵兆，玄玉門的百姓都在做自己的事情，然後突然就在後山炸了……」侍衛恐懼地說道。
完了……
殷燦燦身子一側，袖子帶著硯台滾落，墨汁潑了她一身，下人們惶恐至極不知所措。
「你們都下去。」蘇俞見勢不妙，說話之後，宮女太監如釋重負瞬間退散，屋內只剩下二人。
「燦兒……」蘇俞擔憂地問道，「裴妍不會再威脅你的，你放心。」
「對，對……不會的，不會的……」殷燦燦扶著腰，神色惶恐不安，說道，「聖上……聖上，她，她，她一定會來找我報仇的。」
「怎麼會？你不是已經廢了她嗎？」蘇俞拉著殷燦燦的手，安慰道。
「我是廢了她，可她之前自己恢復一次！冰！而且是冰！」殷燦燦語無倫次，聽得蘇俞一頭霧水。
「冰？什麼意思？」蘇俞問道。
「裴妍是極寒之體！說不定，說不定就在冰里恢復了！她要來找我了！」殷燦燦越說越瘋，抱著頭坐在椅子上瑟瑟發抖。
「燦兒，一個裴妍，你之前也沒有這麼怕啊？」蘇俞皺眉說道。
「我從前一無所有我當然不怕！可現在，可現在……她要來奪走我的一切！」殷燦燦吼道，她的眼睛逐漸猩紅，站起身來抓住蘇俞說道，「怎麼辦……怎麼辦啊蘇俞……」
蘇俞一愣，殷燦燦彷彿從皇后變成了原本的那個女孩兒。
「她能回來做什麼？不然我們就把江暮她們放了，再給個封地，然後讓她們安分生活，好不好？」蘇俞安慰著殷燦燦，說道。
「川遙……裴妍要是知道了我把川遙城給毀了，她一定會殺了我的！」說起封地，殷燦燦更加不安。
「川遙城是你毀的？」蘇俞震驚地說道。
那川遙城被冰封地嚴嚴實實，怎麼可能是殷燦燦的人力為之？
「是我……進去殺了很多的川遙百姓……然後，然後，然後川遙城才被封了城……」殷燦燦梨花落淚，害怕地看向蘇俞，說道，「她一定會恨死我的……」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蘇俞氣憤，若是裴妍回來鬧，他這個皇帝也別當了。
殷燦燦淚流滿面，小腹微微疼痛，她本以為萬無一失，可以安逸地誕下皇子，以後做太后，她就從未考慮過裴妍再復活的情況。
殷燦燦慌亂至極，瘋了一樣地喊叫道，「來人！來人！」
侍衛們沖了進來，齊齊跪下不敢直視殷燦燦陰狠的臉頰。
「傳令下去！搜捕裴妍！死要見人，活要見屍！若是找不到，提頭來見！」殷燦燦吼道。
「是！」
殷燦燦不光自己惶恐，還讓天下人跟著一起惶恐，她叫挽月散播裴妍成魔，殺了回來報仇的消息，順便殺了幾個人以證自說。
百姓們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生怕閉上眼睛，裴妍就會來抹了他們的脖子。
一時間，不光是侍衛，所有的人都在尋找裴妍，更甚的是金安城的人，大家瘋狂地闖進別人的家中，別人的房中，再三確認才能放棄尋找。
而清洲城因為之前張跡公然放棄裴妍，此次幸免於難。
夜晚。
殷燦燦靠在床上，月份大了之後本就無法快速入睡，如今更是一點睡意都沒了。
她滿腦子都是裴妍拿著刀來砍她的景象，「啊！！！」
流月趕緊跑了進來，安慰著殷燦燦說道，「皇後娘娘，沒事的，沒事的，裴妍沒有來，您放心睡吧。」
「流月……流月……她回來殺我的，她回來就是要殺我！還有我的孩兒！」殷燦燦抓著流月可憐楚楚的說道。
流月一愣，她從未見過殷燦燦如此失控的樣子，看來裴妍，確實是她心中一道跨不過去的坎兒。
「娘娘，您放心，若是裴妍來了，奴婢一定擋在您前邊，這樣娘娘就算打不過，也可以跑掉的。」流月安撫著殷燦燦說道。
「流月……本宮真的怕了，也真的後悔了……」殷燦燦眼角滑下一滴淚，若是時間回到她去川遙城的那一天，她絕不會下此狠手……
若是時間回到把裴妍抓住的時候，她也絕不會要去做絕了……
「皇後娘娘不要怕，您若是怕了，您首先就輸了。」流月說道，「裴妍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娘娘不要自己嚇自己，最後受傷的可是小皇子，他能感受到母后的難受的……」
「你說得對，你說得對……」殷燦燦連忙看向自己的肚子，輕聲說道，「皇兒……母后沒事，母后沒事啊……你好好的，母后就沒事，好不好？」
「娘娘，早點休息，奴婢就守在外邊，娘娘放心。」流月為殷燦燦蓋好被子，吹滅了燭台，說道，「娘娘放心……」
殷燦燦閉上眼睛，努力地只去想自己的皇兒，不知何時，才沉沉地睡去。
靈牢。
靈牢自從加固了靈力之後，也沒有再派人去守，只是一天送進去三頓飯，保證江暮和孟菁琦還活著就夠了。
咔嚓一聲，江暮睜開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做夢，鎖竟然開了。
「江暮，阿琦……你們怎麼樣？」
熟悉的聲音在江暮耳邊響起，江暮神志一清，連忙睜開了眼睛，看清之後，淚一下就滑落下來。
江暮一把抱住眼前人，哭著說道，「阿妍……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裴妍一襲黑衣，不知是不是清瘦許多，眉宇之間多了一絲俊郎之色。
孟菁琦也清醒了，激動地說道，「阿妍，你沒受傷吧？你怎麼進來的？」
「我沒事，你們兩個都放心。」裴妍拉住二人的手，緩緩地為她們輸送靈力，恢復體力。
「冰層之中，殷燦燦存放了所有聖器的力量，現在已經全部都進了我的體內。」裴妍說道。
「那殷燦燦豈不是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江暮的喜悅自心底而生，看著裴妍，心頓時安了許多。
「她也是苦命之人，她的現狀我也有耳聞，我就不去打擾她了。」裴妍說道。
「你不打擾她，你能確定她不會再抓你嗎？再說了，她現在可是皇后，除了我們之外唯一一個擁有靈力的人，她不會允許你再出現的。」孟菁琦說道。
「是啊，還有師父，他們的死，我們都不報了嗎？」江暮急切地問道。
「我們從前莽撞，一心復仇，所以鬧得很多人死於非命，若是我們還像之前一樣，我不知道會不會失去你們，我不敢賭了……」裴妍握緊江暮和孟菁琦的手，動容的說道。
「可是……我們就這麼算了嗎？」江暮握緊拳頭，她們被日日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靈牢之中，若是裴妍再晚來幾日，她怕是要瘋掉了。
「我們復仇，不管結果如何，都是百姓安居樂業，只是統治者從她變成了我們，既然現在百姓們都安逸下來，蘇俞也算是個明君，我想，若是殷燦燦不主動找我的麻煩，那我就不會去與她爭搶什麼，我們就守在川遙城，過一輩子安穩日子，井水不犯河水。」
裴妍輕聲說道，孟菁琦和江暮有些為難的低下了頭。
「江暮，我知道你們受苦了，冤冤相報何時了，殷燦燦從未發現過別人對他的好，既然她現在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那就讓她得到，讓她停下來，我們誰都不妨礙誰，這不好嗎？」
「可是，不復仇，我心裡那股勁兒就壓不下去。」江暮噘著嘴說道。
裴妍當然理解，她握住江暮的手說道，「可是江暮，你復仇的目的是什麼？」
「我……」江暮沉默。
「你復仇是因為你覺得我們虧了太多了，但是我們的復仇所帶來的代價太大了。」
「那，那些神呢？」孟菁琦問道。
「瑜神君說，她們已經覺醒，不日可以在一處安然的環境脫體，然後重返神界，制約寰搖。」
裴妍看著江暮，江暮抬起頭，又低下。
「我們不是妥協，若是殷燦燦抓著我們不放，那我一定不會放過她。」裴妍說道。
江暮和孟菁琦相視一眼，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有的話，去哪裡？回川遙？」
「好，我帶你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