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偷偷的……

「好大啊……」嚴念穎輕笑著說，伸手去摸了一下，手指頭又馬上縮了回去，生怕被這螃蟹咬住了，看著螃蟹還在兇惡的揮舞著大鉗子，嚼著肉碎，她眨眨眼睛道，「都快被殺掉了還吃，真像某些人一樣，都是饞鬼……你饞吃，某些人饞色。」

「……說的好像某些人比我好多少一樣，也不知道是誰經常把茶杯的水灑出來的……」

陳飛羽扯了扯嘴角，一邊反擊一邊把螃蟹放在網兜子里，隨後促狹的朝嚴念穎擠了擠眼睛，「我的念穎寶寶，你猜猜看我說的是誰？」

嚴念穎白皙的臉頰一下子便紅透了，她哪經得住陳飛羽這樣明晃晃的說出這種話來，十分氣惱的瞪了陳飛羽一眼：「就會胡說八道。」

隨後嚴念穎便爬上了岸，坐在黑色的斑駁岩石上，不想理陳飛羽了……嚴念穎雖然和陳飛羽很親密了，但實際上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依然保持著最後的一些矜持，被陳飛羽反過來調侃自己好澀，一時間讓她覺得，陳飛羽認為她是個很隨便的，放浪形骸的女人似的。

「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陳飛羽見嚴念穎不笑不高興了，便站在河裡去拉她的手笑道，「只要是個正常的女人都會那樣……如果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我反而懷疑你對我沒有感情。」

「誰讓你說的那麼……」嚴念穎輕哼了一聲，一下便原諒他的口無遮攔，隨後眨眨眼睛，「小羽，那種事……什麼感覺？」

「哪種？」陳飛羽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你知道我的意思。」嚴念穎臉頰微微泛紅，杏眸中帶著一點羞恥……還有一些拷問的意思。

「呵呵……我怎麼知道是什麼感覺。」陳飛羽看著嚴念穎，不露聲色的捏了捏她蔥白的手指頭，「我們很快就知道了……如果你想……今晚……」

「不想！」嚴念穎推開他的手，咬了咬唇，「我們的房子快裝修好了……國慶工人也在加班，等散散味就能住進去……」

「嗯。」陳飛羽笑了起來，不再糾纏這個問題，站在水裡讓嚴念穎彎下腰，嚴念穎微微眨了眨眼睛，撩起了髮鬢，嘟起了軟唇小心和陳飛羽親了一口，「獎勵你的，快多抓點螃蟹上來，我就不下去啦，把裙子弄濕會被人看見的。」

「這獎勵不得了，等我回味一下，嘖嘖，又香，又醇，還有一點回甜，今早吃的甜酒味道能保持這麼久嗎……」陳飛羽裝出一副很陶醉沉迷的樣子，本來親一口沒什麼，看陳飛羽這得了天大的好處得樣子，反而讓她羞恥了起來。

嚴念穎不由嬌嗔著瞪了他一眼，幾秒后又破功忍不住顫著肩膀，輕捂著嘴笑個不停：「快抓螃蟹啦！」

陳飛羽不再逗嚴念穎，弓著身子繼續尋找著螃蟹的蹤影，嚴念穎坐在岸邊的岩石上，把手撐在大腿上拖著香腮，微微往前傾著好奇的看著，初秋的風雖開始變的有些冷，卻並不鋒利，輕輕溫和的拂過……

嚴念穎的衣領被風而兜起，陳飛羽恰巧抓到了一隻母蟹，一抬頭便看到了圓潤細膩的艿白色肌膚，巍峨且美麗，真是怎麼看也看不夠。

但這是在外面，萬一來人就不好了，陳飛羽把螃蟹放網兜里的同時幫嚴念穎捂住衣領，她這才發現自己走了光……

正想無奈的對陳飛羽這大男子主義佔有欲表達些什麼，卻一不小心滑了一下，伸手就要撐在地上。

而她伸手就要撐住的地方，偏偏又是裝螃蟹的網兜，幾隻大螃蟹蔫蔫的，就一隻大公螃蟹一邊吐泡泡一邊揮舞著兩隻大螯……

陳飛羽目之所及，下意識便把自己的手撐在下面，另一隻手扶住嚴念穎避免她整個人摔下來。

「嘶……」陳飛羽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大螯死死的夾住了陳飛羽的手指，紅色的血液一下便滲了出來，下意識甩了起來，卻越夾越緊。

嚴念穎穩住了身子，都沒碰過螃蟹，完全沒遇到這種情況，慌張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竟然想伸手去換……陳飛羽搖了搖頭用肉條勾引，大螯一下便鬆開了。

「你沒事吧，有沒有扭到哪裡？」陳飛羽吸了吸自己的手指，一股血腥味蔓延在嘴裡，隨後便爬了上來。

「沒事……你擋在下面幹嘛，我又不一定會被夾到。」嚴念穎語氣帶著心疼和怨怪，看著陳飛羽手上被螃蟹夾出的傷口。

「就那一下，哪有空想那麼多……你要不被夾到，要不手也得扭傷。」陳飛羽坐在旁邊曬著陽光笑。

嚴念穎看著那兩道不長卻有點深的傷口，心裡又是愧疚，又是說不出的異樣與甜蜜，那被小心憐惜疼愛的幸福感，一點點悄無聲息的，正暖暖的包圍著她。

「口水好像能止血……我再幫你含一下。」傷只在一個食指上，嚴念穎捧著陳飛羽的手一下便含在了嘴裡，暖暖綿綿還有黏黏的觸感，很舒服，疼痛感頓時消失了許多……

淡黃色的午後陽光撒在小樹林，撒在小清河，撒在斑駁的岩石沙礫，也撒在陳飛羽笑得乾淨透徹的臉上……

嚴念穎看著他，富含了濃烈的情感……

……

動……

「呀！」嚴念穎嬌呼了一聲，好好的氣氛一下被破壞，什麼情感都沒了，她惱怒的看著陳飛羽，再不給他止血了……

陳飛羽那完全是下意識舉動，哄了好半響嚴念穎才肯消氣，然後繼續給他的手指頭呵氣。

「沒那麼金貴，一點小傷口而已，雖然不用嘴巴含住痛的很，但還是能忍住的……」陳飛羽收回了自己的手。

嚴念穎又好氣又好笑，只能隨了他的心意，再放進嘴裡再幫他含一會兒。

傷口很快止血了，陳飛羽又下水摸了兩隻螃蟹，嚴念穎有些躍躍欲試，又怕裙子弄濕，陳飛羽就在她的身後幫她把裙子提起來，指揮著她抓螃蟹。

「那邊的水草石頭邊有一隻，你小心點抓它的屁股……」

嚴念穎小心翼翼的把手伸進水裡，但她比較手生有些急，一下就被螃蟹發覺了她的意圖，幾隻腳「嘩啦」一下，水頓時渾了起來竄的沒影。

「沒抓到……明明你抓的那麼簡單。」嚴念穎有些喪氣的嬌聲道。

陳飛羽拿著棍子勾引出了一隻大螃蟹，笑著道：「放輕鬆一點，慢慢去抓它就好了，這回一定能抓到。」

「嗯……」嚴念穎摸著了螃蟹的屁股，一下便提了起來，她一下興奮的像個小女孩似的，「看！小羽，我抓到了，厲不厲害？」

「呵呵，我家念穎真厲害……」陳飛羽伸手接過螃蟹放進了網兜里。

嚴念穎感受到了自己抓螃蟹的樂趣，陳飛羽在她身後護著她不弄濕裙子，玩的不亦樂乎……雖然抓螃蟹的速度大大的放緩，但開心的程度卻是不能比的。

「咱們玩到五六點就該走了，等傍晚的時候，那些叔叔阿姨收割完了稻穗，他們有些人就會順便來這裡摸蟹，都是一桶桶摸的……」嚴念穎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她看著陳飛羽擺弄著燒烤架子，把煤擺在下面燒紅。

整隻整隻的螃蟹直接放在架子上慢慢變紅，陳飛羽又調了料汁，拿了些準備好的生薑碎，蒜頭碎，香菜，辣椒仔，還有醋，香油，醬油之類的調料攪和在一起，看起來黑色又帶著紅紅綠綠的，十分開胃口……這是他為數不多懂得做的東西。

嚴念穎聞著螃蟹逐漸飄出的香味，微微咽了咽香津，在靜謐的河邊格外清晰……陳飛羽回頭笑道：「餓了嗎？」

「嗯……」嚴念穎點了點臻首。

「公蟹的膏比較腥，最好沾一些醬汁壓腥味，母蟹就不用了，蟹黃原汁原味的最好吃。」陳飛羽把一隻母蟹的殼掰開，拿了一根瓢羹一起給嚴念穎，蟹蓋子里滿滿的全部都是蟹黃。

「呼，好燙，太好吃了，還想要……」嚴念穎靠在陳飛羽的身上，露出毫無雜質的燦爛笑靨。

陳飛羽看著嚴念穎親近依戀的笑容，小小的撒嬌，感覺心有些醉了，莫名有些滿足感，他想揉一揉嚴念穎的長發，但手上沾的都是螃蟹的味道，只能笑著道。

「我給你剝，你慢慢吃就好了。」

「嗯……」嚴念穎今天格外的開心，露出比平時多了許多的小女兒態，陳飛羽剝給她吃還不夠，要他一點一點餵給她吃……陳飛羽像照顧小女兒一樣耐心。

他把蟹肉剝出來和蟹膏攪拌在一起，再淋一些調好的醬汁混進去，螃蟹的鮮和調料的香咸混在一起，讓嚴念穎嬌聲感嘆著，等回了山城還想這樣吃，問陳飛羽還會這樣體貼，這樣給她做，再一點一點餵給她吃嗎？

嚴念穎和大多數女人一樣，也喜歡被照顧，被捧在手心疼愛……陳飛羽告訴她，她想吃了他就給她做，像現在這樣。

嚴念穎說肚子吃的太飽了，陳飛羽便輕輕的給她揉著小肚子，嚴念穎要陳飛羽說許多好聽的話給她，陳飛羽便一點點的說給她聽。

……

太陽慢慢從西邊斜斜落下，像掩著羞的女子一般把自己一半的臉頰藏在小山坡後面，風把南邊那河岸稻田淡淡宜人的熟透谷穗味道吹來，盈著絲絲線線纏綿著的金秋氣息。

一對年輕男女躲在小清河邊摟抱著親著小嘴，還時不時睜眼，情意綿綿的看著對方的瞳孔，含糊著說些什麼……

一直到一個扛著扁擔的老農路過，嘆息了一聲：「現在的娃越來越開放了，世風日下……幺，你不是方真長家的外孫女嗎……」

不但被撞到親熱，還被認出了身份，女子才不由臉紅害臊的起身，拉著一臉無所謂的男子收拾起了工具，騎著自行車回了家。

這對男女自然是陳飛羽和嚴念穎，他們默默的蹬著自行車回家，嚴念穎在自行車後座羞憤欲哭的捂著臉：「丟臉死了，還被認識的人看到，過兩天肯定傳的鎮子里到處都是……」

「沒什麼大不了的，正好讓別人知道你有男朋友，別打你主意了。」陳飛羽笑了起來。

「你明天下午就回山城了，就留我一個人在這裡，當然無所謂……」嚴念穎心裡悶悶，頗有微詞的說道。

「不是還有林聲婉陪著你嘛。」陳飛羽肯定是要回家過中秋的，「要不然你跟我回家過節？」

「……等以後再說啦。」嚴念穎抱緊陳飛羽，

陳飛羽目光朝前，看著大片的田野，他知道自己有些卑劣，明知道她沒辦法面對，更不可能來，也不敢讓她來，依然故意這麼說。

「嗯，有機會的吧。」陳飛羽說道。

兩個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六點了，外婆和林聲婉一起煮了些粥，配了些小菜，螃蟹沒什麼東西，嚴念穎雖然不餓，但也還能吃，陳飛羽壓根就沒怎麼吃螃蟹，大多都進了嚴念穎的肚子，所以便一起坐下來吃飯。

「這是留給你的。」陳飛羽提著一公一母兩隻烤過的螃蟹拿給林聲婉，「肚子好了沒？」

「已經舒服多了，這螃蟹一定是我們家念穎留給我的，陳飛羽可沒有這麼好心～」林聲婉促狹的朝嚴念穎眨了眨眼睛。

「不是哦，我雖然也打算留，但是是小羽提出來的。」嚴念穎溫婉的輕笑道。

「噢，謝謝啦……」林聲婉低頭喝粥。

「不客氣。」陳飛羽若無其事的吃起了菜。

……

夜裡，嚴念穎躺在床上，想著陳飛羽明天就要先行回家了，心裡不由有些空虛，猶猶豫豫的時不時看一眼旁邊熟睡的林聲婉，想悄悄跑去陳飛羽的房間一起睡覺，又不好意思被林聲婉知道……

十分鐘……

二十分鐘……

三十分鐘……

林聲婉依然處於熟睡的狀態……

嚴念穎半點沒有睡意，抿了抿嘴唇，想著明天早上早點回來就好了……

於是她小心翼翼的坐起了身子，一點一點的挪下了床，慢慢走出了屋子。

種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