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公道自在人心
「我…我欺負老實人?」
「呵呵呵…哈哈哈哈!」
聽著胡萬這顛倒黑白的一番話。
小六子氣極反笑,一個箭步衝上前,抓起躺在地上裝死的夥計,用手槍頂著他腦門:「告訴我,你tmd是老實人嗎!」
夥計被嚇的臉色煞白:「呃…是…是!」
「好!那你就跟他們說實話!我到底有沒有搶你們店的米?」
一旁的胡萬見狀,眼中閃過一道寒芒,臉色發狠,從腰間抽出一把駁殼槍,用槍口對準小六子的腦袋:「縣長公子真是好威風啊!」
「拿槍嚇唬一可憐的,跑腿的夥計?」
「有槍是吧?誰沒有槍啊!」
隨後又轉頭望向瑟瑟發抖的夥計。
「李誠,大聲說,他到底有沒有搶你們店的米?」
聞言,夥計偷偷瞟了一眼小六子,見他激動的樣子,怕他真的一槍崩了自己,有些猶豫。
胡萬見狀,擺了擺手:「李誠啊,在座的各位鄉親,還有我,都會為你和你的家裡人做主的,不要怕,說實話!」
「咕嚕……」
聽見胡萬這番話,夥計吞了口口水,面如死灰。
他知道,胡萬這話,表面上聽起來是在給自己撐腰。
實際上,是威脅。
要是你敢說真話,你的家人嘛…
我這麼拚命掙錢,不就是為了養家嗎?
要是老婆孩子沒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我要是為了黃府被打死了,好說歹說,他們也應該會給我老婆一點撫恤金,夠她把孩子帶大了!
這樣想著,夥計閉上眼睛,面部扭曲,一咬牙道:「就是搶了我們店的米!」
「撲騰——!」
話音剛落,小六子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隨手將夥計丟到一邊,放下了舉起槍的手。
他算是明白了,在現在這種孤立無援的狀況下。
胡萬就算是指著一條黑狗說它是白的。
恐怕這些百姓也會故意裝糊塗,紛紛拍手叫好。
你以為他們不明白,太蠢,這麼輕易就被騙了。
實則不然。
他們其實什麼都明白。
他們是最聰明的。
就像是秦朝時的大奸臣趙高曾經在胡亥面前指著一頭鹿,偏要說它是馬,卻依舊有很多大臣贊同一樣。
他們想要的,並不是真相。
而是…實力!
誰拳頭硬,咱們就聽誰的。
這,就是人性!
「該死…我該怎麼辦……」
「爹…許哥…」
「我…」
小六子無力跪在地上,額頭上不斷浮現滴滴豆大的汗珠,臉色白的嚇人。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沉入無盡深海一樣,與世間隔絕,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
「哼…」
胡萬看著他這幅頹廢的樣子,嘴角微微勾起,輕輕拍了拍手。
他知道,今天這事,算是成了。
一個搶米的罪名,安在小六子頭上,雖不致命,但卻像是卡在喉嚨中下不去的魚刺一樣,無法忽視。
縣長剛說要公平。
縣長兒子就跑去搶米。
這樣一來,縣長才剛剛積累起來的那一點威信,瞬間蕩然無存,甚至要掉成負數…
沒有百姓的支持。
你區區一個縣長,拿什麼跟我們黃老爺斗?
而這縣長既然已經沒了威信,那就等於是沒了牙的毒蛇,不值一提。
下一步就是…
要麼,讓他們滾蛋走人。
要不,讓他們跪下當狗!
「砰——!」
胡萬剛準備起身繼續去嘲諷小六子,徹底擊垮他的心理防線。
後方卻忽然傳來一道刺耳的槍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啪嗒啪嗒——」
隨後,伴隨著一陣響亮的腳步聲,緊閉的大門被推開,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各位,不知道我這弟弟是哪兒得罪你們了,怎麼這麼興師動眾?」
小六子感覺這聲音有些熟悉,抬頭一看,驚喜道:「許哥!」
是了,來人,正是許臨!
在經過一番爭鬥,成功殺了錢開后。
見小六子遲遲未歸,許臨心中擔心的要死,生怕他著了胡萬的道,重蹈電影中的覆轍。
打聽了一番,聽說他是因為搶米被胡萬抓去了講茶大堂。
許臨就已經猜到了胡萬準備幹什麼。
思考了一下應對方法后,他先是將手上的銀表拿去當鋪當了兩百多塊大洋。
又用這兩百多塊大洋,去辦了一件事。
緊接著,就匆忙帶人趕到講茶大堂。
「哎呦!這不是師爺公子嗎?」
「有失遠迎啊!」
見許臨這明顯來者不善的樣子。
胡萬輕笑,轉過身敷衍的拱了拱手。
針對小六子的計劃,現在已經實施完成了。
他不信許臨還能有什麼辦法能力挽狂瀾,一棋翻盤。
要是許臨早點來,結果或許會不一樣。
但他現在才趕來,根本毫無意義…
「許爺,你弟弟,縣長兒子,搶了米鋪的米!」
「縣長大人之前可說過,要給咱們鵝城的老百姓一個公平!」
「所以我們這邊呢,正在遵循縣長教誨,譴責這種不公平的行為呢。」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胡萬挑釁似的看著許臨,笑著說。
「嗯,沒什麼問題。」
許臨挑了挑眉,一步步朝著胡萬走去。
黑色皮鞋踏在地板上,發出的腳步聲極有規律,就像是死神索命的倒計時,莫名讓人心慌…
「只是…」
「我弟弟他真的搶米了嗎?」
許臨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停在了距離胡萬隻有一步之遙的位置,緩緩道。
「呵呵…」
「這人證物證俱全,還有什麼好爭論的?」
胡萬冷笑幾聲,自信滿滿道。
「哦~」
「人證物證俱全啊!」
「哈哈!」
「那你知道,這家米鋪的主人,是誰嗎?」
許臨伸手拍了拍胡萬的臉,玩味的笑著。
「米鋪的主人?」
聽到這個問題,胡萬皺了皺眉,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該怎麼回話。
這譚家米鋪。
主人不是譚家人,還能是誰?
許臨見胡萬沉默不語,一腳把他踹開,坐在了前面那把太師椅上,從懷裡取出一張邊角泛黃的羊皮紙。
「都看清楚了。」
「這個,就是那家米鋪的店契。」
「上面主人這一欄,寫的是我的名字,按的是我的手印!」
「我,許臨!就是米鋪的主人!」
「我就想不通了。」
「我弟弟在我開的米鋪里拿了一袋糯米,怎麼就變成搶劫了?」
「還是說你們…惡意誹謗縣長公子?」
「沒有任何證據,隨隨便便就抓人。」
「要審判罪行,也不去縣衙,也不通知縣長,來這什麼破講茶大堂?」
「你們這些人,到底還有沒有把大夏的律法放在眼裡!」
「都tmd想進縣衙喝茶不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