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草原另一邊的人（一）

飛毛腿的消息讓人又驚訝又恐慌，連白毛這種老奸巨猾的人物都對這突然出現的人不知該怎麼辦，這究竟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白毛對這些一無所知，這裡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來過人，如果不是丁吾的到來開了掛，這個小群落現在應該死的不剩幾個人，根本就不會有遇到這些事情，這裡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可能是一個從草原到森林或者相反的中途站，但不知何種原因，最後一次人口遷徙已經是非常非常久遠的傳說，去往大山的人再沒有回來，而來時的地方也再也沒有任何人出現，換句話說，白毛的群落已經和大部隊失去聯絡很長時間，時間長到什麼程度，誰也不知道，所以，突然出現的這一群人讓所有人不知所措。

丁吾畢竟是穿越來的小崽子，他人雖然小，但是心思不小，這時候可不是發獃犯傻的時候，這要來的是敵人那山洞眾人還不團滅，他這種小崽子細皮嫩肉的燒烤起來味道最好，丁吾見白毛等人還在那思考，連忙跳出來大喊一聲：「操傢伙上啊，這他媽的不是搶地盤的就是來打秋風的，管它是什麼，先拿下再說！」

白毛斜著眼睛瞧著丁吾不語，這看得他渾身發毛，但再發毛和燒烤比較起來算得了什麼，這上下五千年的歷史深刻的印在丁吾腦海里，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再在這膩歪，離死就不遠了，白毛似乎也下了決心，大煙鬼雖然人小，但是話說的倒也實在，先不管是什麼，拿下再說，他讓洞里老弱病殘留下，其他就是孕小都帶上兵器全部出動，在飛毛腿的帶領下，幾十號人浩浩蕩蕩的直奔山下往草原深處殺去。

隊伍上了二十號人就顯得浩浩蕩蕩，丁吾雖然人小，但是肩上也抗著兩根長矛，懷裡揣著一堆石球跟在健婦身後，可別小看這些健婦，雖然是女人，但是五大三粗的孔武有力，之前的生活艱難練就得一身和男人一樣的本事，雖說這幾年生活好過了，但是身手沒落下，反正洞里的十八般兵器多的是，沒事這些健婦就在後山練習，木棍輪的是呼呼作響，論兵器的熟練，這些健婦還在半大小子組成的獵人之上，此刻武裝起來的健婦那是殺氣騰騰，威風凜凜。一個孕婦跟在丁吾背後，這孕婦也擰著一根短矛笑嘻嘻的沖丁吾道：「大煙鬼，你這屁大的小子不在洞里待著也跟著大人出來作甚，也不怕等會嚇得尿了一地。」這孕婦一說，前前後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丁吾前面的健婦也回過頭來道：「就是，就是，這小崽子就喜歡湊熱鬧，到處亂晃，還學大人說話，學的是有板有眼的！不知道的還容易被他唬住，誰知道他**毛都沒長出來！」丁吾憋的臉上通紅，半響才道：「你們這些婆娘沒有見識，我這叫什麼，叫自古英雄出少年！」

後面的孕婦聽了笑的捂著肚子直不起腰，她連比劃帶說大煙鬼毛都沒長全的小子居然自比英雄，他一個五短身材細胳膊細腿連豬崽子都打不過的自視還甚高，現在是嘴硬，等下見真章的時候怕是屎都得嚇出來，還真別說，她現在都聞到大煙鬼身上的屎味了，健婦男人們一陣鬨笑，把丁吾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哪點威風笑得是支離破碎，這還成了和娘娘腔，軟腳一樣的慫貨了，丁吾心裡不忿，但他那七八歲的身量也沒人會把他當回事，只有悻悻的抗著長矛垂著腦袋走路，不去聽那孕婦繪聲繪色的講他在洞里的趣事，「這個賤婆娘，敢取笑老子，讓老子威風掃地，等老子長大了有你好看的！」

在草原上走了半天，遠遠的看見二刀疤和狩獵隊的一群人正和另一群人對峙著，對峙的那群人有四十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像是來打獵的倒像極了逃荒的，這群人的男人手裡挺著長矛和狩獵隊對峙著，女人和老人孩子則散漫的坐在地上，這群人的人數遠遠多於狩獵隊，光對峙的男人就有二十好幾，根本就沒把狩獵隊的半大小子放在眼裡，若不是見半大小子手裡武器數量極多動起手來會傷亡不小，這些人早就動手拿下了，見得遠處白毛帶領的一群援兵，連地上坐著休息的女人孩子都爬了起來。

白毛老遠就見兩撥人對峙著，人數多的那堆從來沒見過，顯然嚇得飛毛腿屁滾尿流的連滾帶爬回家報信的就是這波人了，看著人數不少，有男有女，不好對付，白毛腦子活，不像身後的健婦一樣把問題想這麼簡單，他手裡有不少命案，所以對這種不屬於這的人有相當警惕，先不論這些人從哪裡來，又準備到哪裡去，光這姿態就不是善茬，他也看得出來，這些人輕視二刀疤卻忌諱二刀疤等手上的傢伙，得弄清楚這群人什麼目的才行，想到這裡，白毛悄悄的往後落下距離，這一是避免首當其衝，二是送菜只需他人，長腿手裡捏著棍子，不知好歹的湊上前去和白毛拉近乎，並熱情的拉著白毛站在第一排，這所謂的正是眾星捧月，蛇無頭不行。

丁吾忍著笑，跟在健婦身後，他好奇的打量這些外來者，這些人和身邊這些人面孔一樣，說陰族源是一致的，從身上的裝飾來看，也大同小異，除了武器和家產有所區別，就像山洞裡這群人的逃荒版，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覆滅山洞眾的好漢，多半是家裡遭了災，混不下去流竄的群丐，先仗著人多想賴著不走，結果一看白毛等援軍來了，這群外來戶緊張起來，老弱病殘孕都拿起傢伙加入到對峙的行列里，原本輕鬆的表情也沒了，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著。

眼見兩方都不說話，武器什麼的開始往身上招呼，丁吾連忙跳出來，他眼珠一轉，既然不是來占底盤打秋風的，那這就是老天開金手指，缺人的時候來人，山洞眾這兩年發展的還不錯，但人數太少是致命傷，想要更進一步，就必須得有人，他那一腔偉大抱負就差這麼點人，真是瞌睡遇到枕頭，這種好事可遇不可求，必須得把這些人收服，何況原始時代一旦染上了血那就只能用血償還，這絕不能以戰鬥的方式開始。他手裡拿著長矛往中間鑽，張嘴就喊：「先別打，這些不是外人，多半是咱們失散已久的親戚，如今家裡遭了災，特來投奔咱們。」白毛陰顯一愣，他滿腦袋都是奪權篡位，那曾想過這個，今天如果不解決了這波人，以後他的競爭對手就多了，這競爭哪有壟斷好。白毛想的簡單，他只想在山洞稱王稱霸就心滿意足，所以天然敵視任何可能威脅他地位的人。

見丁吾不識趣喊出這是失散的親戚，他就連忙跳出來道：「別聽大煙鬼胡說，他知道個屁，這是來搶錢搶糧搶女人的。」軟腳平常和丁吾關係好，他半疑惑的道：「大煙鬼說是親戚，要不咱們先問問？」話音未落，白毛一大嘴巴就呼到軟腳臉上，又跟著一腳踹去，白毛大喊：「別聽這些慫貨的，大家抄傢伙上啊！」

看著就要變成一場械鬥，丁吾心裡叫苦，這一殺下去不知得損失多少人，但他人小力微，說的話和屁沒區別，唯一能做就是揮舞著長矛橫在兩撥人中間，儘力阻止兩撥人起衝突，要知道爭鬥一見血，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結果，無論是山洞眾還是外來戶，丁吾都承受不起這種損失。丁吾這麼一鬧，外來戶眼見白毛一夥來了后準備動真格的，這些人就圍成一團開始後退，白毛一邊也因為丁吾橫在中間就沒往前追，雖然白毛鼓動，但畢竟來人撤了，自然就沒必要冒著受傷死人的風險去趕盡殺絕，即使白毛喊的厲害，但大家也不傻，於是都揮著長矛棍棒裝裝樣子目視著外來戶急沖沖離開。

這外來戶要是就這麼走了，那才真是可惜，丁吾決定冒一次險，他撒丫子的跑去追外來戶了，等到大夥反應過來，丁吾連人影都找不到了，白毛心裡一想怎麼出了這麼個吃裡扒外的傢伙，就又往軟腳身上來上幾腳，他招呼著所有人往回走，至於大煙鬼的死活，那年不死幾個小崽子，就當少口肉，想到這，白毛吞了口口水，吆喝著趁天黑趕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