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還是會信你

接下來陸煢再去常春院見紫菀，紫菀態度柔和了許多。

一天紫菀去取了茶水回來聽見房間內清歡和陸煢的談話。

「殿下，您日日來此，可是忘了半月期限將至？」是清歡焦急地聲音。

「我沒忘，可現下毫無頭緒，就算知道是冉娘做的，你我都沒有證據，你不也沒找到她藏匿財物的地方嗎？」

「可是殿下，您也不該沉迷於這酒樓啊！」

紫菀聽到這裡就敲了門：「殿下，茶水到了。」

「進來。」

紫菀進來時，清歡已經收了焦急的表情，但還是被紫菀看出了她眼中的焦慮和煩悶。

「殿下、小姐，可是遇到什麼急事？」

「殿下的事，豈能說給你聽？」清歡語氣中帶著怒。

「清歡，你出去。」

清歡出去之後，紫菀給他倒了茶，沒有多餘的話。「其實，還是走私一案。」

「清歡小姐說得對，殿下不必說給我聽。」紫菀聽了清歡的話，自己確實是多嘴了。

「我抓了許多私自擁有宮中財物的人，他們幾經轉手，我查了許久，終於查到常春院，可是線索就斷了，根本找不到那些財物被他們放在哪裡。」

「可惜，紫菀也不知道，怕是幫不了殿下。」其實這些事她早就不想再摻和，就算她有心陸煢也不一定信她。

「無妨，現在想想你呆在這裡也好，我查不到真兇，時間一到王君定要屠了安府上下，你若是還在定逃不過一死。」

「紫菀早就不怕死了。」這句話倒是真的。

「活著，總歸是好的。」

自從陸煢說以後都要紫菀伺候之後，冉娘就不再讓她干粗活了，給她安排了一個房間，每天只管安王來了就伺候他，她也算是可以在院內四處走動。紫菀嘴上說著幫不上忙，平時從來不出房門的她，最近天天在院里走動，沒事就和其他姑娘聊天。

冉娘出現的時候並不多，雖然是老闆娘，其實也只有宮裡來人才出面迎接，若是普通人來，都是派手下人隨便應付，紫菀走動的這幾天，幾乎沒看見冉娘。

只是有一天，看見冉娘房門緊閉，似乎在和什麼人聊天，聽旁人說，冉娘時不時就會這樣，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門外守著的人看得很緊，沒人敢靠近。紫菀自然也不敢靠近，但是她挑了個隱秘的地方偷偷觀察，只看到一個穿著富貴的人出去了，她當日就告訴了陸煢。

「冉娘偷偷見了一個男人？」

紫菀肯定地說：「是的。」

「你可知道是誰？」

「民女在這京城並不認識誰，所以並不知道是誰。」

「紫菀，謝謝你。」

「殿下不必客氣，只是舉手之勞。」

事後陸煢查到那天的人應該是長史大人，他一直是丞相大人的左膀右臂，想來是冉娘在傳遞消息，雖然這事對他沒什麼幫助，但好在紫菀已經開始幫她留意冉娘了。

和陸煢想的一樣，紫菀確實每天都在注意冉娘，在那天冉娘與人密談之後，第二天冉娘坐著馬車出了趟門，紫菀跟了出去，冉娘見了幾個人說了幾句，留下馬車走了。

紫菀就跟著那幾個人，看見他們把從馬車底部拿出來幾個箱子，藏在了一輛裝菜的大車子里，紫菀繼續跟著，沒想到這幾個人是丞相府里送菜的菜夫。到了丞相府，紫菀也不敢再進去，就回了常春院。

回到常春院后沒多久陸煢就和往常一樣來了：「殿下今日來的似乎早些。」

「我的人告訴我今天冉娘出去了，你也跟去了，我擔心你出問題就先來看看。」

「勞殿下擔心了，紫菀沒事。」

「你為何要跟出去？」

「民女看冉娘形跡可疑，想幫幫殿下，就跟了出去。」說話間，雖然紫菀跟他有一些距離，但是已經可以感覺到她不那麼疏遠陸煢了。

「本王的事自己會辦，清歡也會幫我，你這麼跟出去萬一被抓，我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殿下放心，紫菀自會量力而行，況且我這次真的發現問題了。」

「什麼問題？」

說到這裡，紫菀才上前小聲說話，以免被人聽見了：「民女看見冉娘在馬車裡藏了幾箱東西，看上去挺重的，來接應的人是丞相府的菜夫，那幾箱東西被送進了丞相府。」

「看來，那就是我在找的宮中財物。」

「丞相府門口魚龍混雜，我就沒敢上前了。」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兩人都沒有在意此時已經隔得很近了，陸煢想要伸手撫摸她的黑髮，只是紫菀察覺，悄然抬了一點頭，躲開他的手。

「只是紫菀不知那東西被藏在何處。」

陸煢明白她的意思，收回手：「既然知道在丞相府，我會讓清歡去查。」

次日陸煢沒來。隔天，陸煢又來了。

「殿下可有頭緒？」

「沒有。」

「清歡小姐沒找到？」

陸煢喝了一杯酒，臉色疲憊，又咳嗽幾聲：「丞相府最近嚴防死守，我擔心清歡進去萬一被抓不好解釋，還會打草驚蛇。」

「殿下也沒有其他辦法？」

「這件事情就到這裡，你不用管了。紫菀，若是我有辦法活下來，我定會帶你離開這裡，若是沒有——」陸煢停頓了一下：「東西已經轉移，明天起我便不會再來。」

陸煢起身打算離開，紫菀突然上前跟在他身後一步遠：「殿下留步，紫菀可以幫您。」

陸煢在她看不見的時候勾了下嘴角，很快收住回頭看她：「你如何幫我？」

「紫菀只需要殿下幫忙，帶我離開常春院，安排我進丞相府做婢女，紫菀來替您找。」

「不行，我不同意。」

「殿下，你那日在清歡小姐手下留我一命，這件事就當是紫菀回報您的。」她的眼中是真摯和倔強。她倔強的相信他並且真摯的想要幫他，就算是因此送了命她也不怕。

陸煢伸手要撫上她的臉，還未到停留片刻又放在她的肩頭：「紫菀，你不插手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殿下，還記得那日醉酒問我的話嗎？紫菀現在回答你，我信你，殿下定會讓我全身而退。」

「這件事情我再考慮考慮。」陸煢沒有多停留，離開了常春院。

第二天。

只剩四天了，紫菀在常春院里坐立不安，沒等來陸煢，清歡來了，跟冉娘聊了幾句。

「我要一個人。」

「清歡小姐要我的人？賤婦以為安王府的人夠用。」

「你廢話太多了，我要紫菀。」

冉娘轉了轉眼珠：「紫菀姿色不錯，將來我打算讓她做回頭牌的。」

清歡留下一箱銀子：「人，我這就帶走了。」

清歡推門而入：「廢話別說了，跟我走。」

兩人上了馬車，到了一個偏僻的屋子，讓紫菀換了衣服。

「一會我會送你去丞相府後門，你是丞相府的婢女，名叫小阮，雙親都離世了，其他的你自己隨機應變。」

「紫菀知道了。」清歡看了她一眼，她反應過來：「小阮知道了。」

「記住，半月之期快到了，除去今天你只有三天了，三天找不到，殿下就要死。」

紫菀行個禮：「小姐放心。」

紫菀剛剛進府，為了不被府里的人懷疑，她踏踏實實幹了一天的活，因為丞相和他身邊的幾個下人都見過她，她就只待在廚房打雜。

接下來兩天她都借著送菜的名義在府里到處查看。府中幾乎沒有什麼異常，她想辦法在丞相用的碗筷中下了她獨特標記的香，只有她自己聞得出。

丞相這幾天在府內的行動幾乎也沒問題，根本沒有去什麼特別的地方，待得最多的就是書房。

「難道書房裡有暗室。」紫菀暗自猜測。

沒時間了，只有最後一天，紫菀決定半夜悄悄去一趟。當晚紫菀翻遍了丞相書房的柜子，沒有發現機關，更不用說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