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祭靈鞭1

第十四章 祭靈鞭1

天將亮未亮時下了陣小雨,朝陽初升時便更覺得刺眼溫暖。

錦櫟是被一縷照到眼睛上的陽光催醒的,昨夜被焇熅鬧騰地睡得太晚,導致今天晨起足足比平時晚了半個時辰。

錦櫟揉了揉眼睛,下床時發現焇熅已經不見了,她蹲身拾起那個軟墊拍了拍,然後放回了原位。

剛洗漱完,鍾離卿便急匆匆地破門而入,稱是師尊傳喚,叫她趕緊過去。

駐靈殿弟子來報:「萬靈之森東北角有樹木無故焚毀,地區大概是潁州一代。」

而俞頡如此著急傳喚錦櫟便是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她,叫她去潁州查探。

錦櫟領命下山,御劍半日,到達潁州時已是日落時分。

錦櫟在鬧市區尋了一間客棧落宿,通過詢問才知,潁州這半個月十分不安寧,有數百口人被攝取了靈識,卻無人查出攝靈的是什麼東西。

入夜後,她便行至潁州閣——潁州最高的建築,獨自坐在潁州閣上,觀察著潁州各處。

錦櫟眺望過去,約距離城區五裡外,有一處挺大的宅子,奇怪的是正對著宅子的空中積了一片烏雲,時而颳起一陣大風,時而又有瓢潑大雨傾盆而下,而宅子的周圍也隱隱環繞著一團黑氣。

錦櫟抽出一張符紙,在上面畫了幾道,然後注入靈力將符咒朝著那團黑氣揮去。

符咒被那團黑氣吸了進去,而那團黑氣似乎也不蠢感受到了不對勁,片刻后便將那符咒吐了出來,符咒又飛回了錦櫟手上。

錦櫟雙指捏住那張符咒,符咒上面也沾染了一些黑氣,錦櫟眉頭未皺,雙指見生出火來,焚化了那張符咒。

是怨氣!

錦櫟從潁州閣上縱身一躍,月色朦朧,白衣翩躚,宛如真神墜世,清冷出塵。

白衣在那座宅子前緩緩落地,宅子門上面的牌匾上刻著三個大字——「由山派」。

這便是駐守在潁州一帶的修仙門派。

可堂堂仙門,為何會被怨氣環繞?

這時,突然妖風大作,四周的樹木被吹得嘩啦作響,房屋周圍響起陣陣哀嚎,不禁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刺骨的寒風如刀刃般刮在錦櫟的臉上,披散的青絲隨風亂舞;風越刮越大,地上的草石沙礫也被捲起,朝著錦櫟襲來。

錦櫟抽出璲虛,一邊閃躲抵擋著沙石,一邊行至由山派大門前,錦櫟欲將手附到門上,卻不想一團黑氣從門縫中竄出。

突然,錦櫟感到身後被人大力一拽,那團拖著長長尾巴的黑氣迅速從她的肩頭竄了過去。

那黑氣裡面似有利刃,短短的一剎那,錦櫟肩頭的衣料連帶著皮肉均被劃破,傷口處頓時變得血肉模糊。

錦櫟強忍著肩頭的疼痛,轉身正要答謝這位救命恩人,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那人如初見般鳳眸微眯,嘴角揚起一抹笑,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

錦櫟不自覺的後退了半步。

「此處怨氣橫生,又有攝靈之禍,卻偏偏在這裡遇到了魔族世子;聽師尊說,魔族近來蠢蠢欲動,焇熅來到這裡,許是與攝靈之事有關。」

錦櫟如此想道。

看到錦櫟臉色從感激到面無表情再到冷漠,焇熅似笑非笑地說道:「仙子,你看到我就這麼不高興嗎?我可是救了你啊……」

錦櫟抬眼,作揖道:「多謝世子相救。」

「哎……」焇熅抓住錦櫟的手臂,道:「你別動,先處理身上的傷……」

錦櫟不適地甩開了焇熅的手,冷聲道:「我沒事。」

隨即,錦櫟轉身朝著那團黑氣刺去,獨留焇熅站在原地。

焇熅無奈地聳了聳肩,這個錦櫟,當真是一點都不領情。

璲虛刺入了黑氣之中,而那團黑氣中彷彿有一個力大無窮的壯漢一般,抓住了璲虛的劍刃,使得錦櫟不僅無法拔出,甚至還有了被黑氣拉進去的趨勢。

寒風蕭瑟,而錦櫟額頭上卻滲出了些許汗珠,她用盡全力與黑氣對峙著,致使右肩的傷口開裂地更加嚴重,右邊的衣袖早已染上了大片鮮紅。

不知道是自己已經脫力了還是怎樣,錦櫟只感覺那團黑氣的力氣越來越大,要麼她鬆開手讓黑氣把璲虛吃進去,要麼她和璲虛一起被黑氣吃進去。

呼呼的風聲、黑氣中發出的怨念聲、四周沙礫的碰撞聲刺得錦櫟腦仁發疼,不知道為何,錦櫟感覺自己身體虛脫,疲憊不堪,漸漸的,腿腳開始發軟站立不穩,看到的東西也開始重影虛化,甚至連右肩上的疼痛感也開始漸漸消失。

「喂!你在做什麼?」

錦櫟緊抓著劍柄的手被溫熱覆上,她堪堪地扯起眼皮,朦朦朧朧中還能看出側臉俊美的輪廓。

「你是不是不知道,這是由山派的鎮派之寶,上古神器,祭靈鞭。」

焇熅抓著錦櫟的手,把璲虛從黑氣中慢慢拉扯了出來。

對面頓時沒了力,錦櫟彷彿失去了支撐一般朝後倒了下去。

「叫你處理傷口,你不聽……」

焇熅攬腰接住了錦櫟,把她帶離了由山派。

錦櫟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晌午,她躺在客棧房間的床上,腦中一瞬間有些懵。

為什麼,我在這裡?

她強忍著渾身的酸痛,撐著床板坐了起來,卻拉扯到了肩上的傷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傷口處已經上了葯,可錦櫟腦中還是一片混沌。

她輕輕的掀開蚊帳下床,映入眼帘的卻是焇熅正托著下巴撐在桌子上小憩。

似真似幻的記憶一股腦的從腦中迸出,而眼前的一幕彷彿就是那些記憶是真的發生過的證據。

似是聽到了這邊的聲響,焇熅的睫毛微微顫動,眼皮輕掀,與錦櫟的雙眼對了個正著。

錦櫟慌亂間身體一輕,重重地墜坐在了床上。

「醒了?」

焇熅徑直朝著錦櫟走來,錦櫟呼吸微滯,手忙腳亂間抽出了一張符咒打向了焇熅。

焇熅側身,隨後就聽到了花瓶破碎的聲音。

焇熅輕笑,道:「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錦櫟眼神閃躲,似乎確實是焇熅救了她。

「抱歉,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焇熅彎腰湊近了錦櫟的臉,隨即又迅速挪開,道:「我不會害你的。」

錦櫟低垂著眼眸,臉頰微微泛紅,道:「謝謝你救了我,日後,我會報答你的。」

焇熅笑了,毫不客氣地坐在了錦櫟身側,饒有趣味地問道:「那仙子要怎麼報答我?」

錦櫟:「我還未想好……」

「那我幫仙子想吧,不如……」焇熅湊到錦櫟耳邊,低聲道:「以身相許吧。」

錦櫟頓時瞳孔緊縮,雙眸瞪圓,耳垂紅得跟能滴血一樣,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焇熅,可焇熅卻一副氣定神閑地模樣,鳳眸含笑,卻讓人覺得這笑意背後異常危險。

錦櫟猛然站起,俯視著焇熅,含著怒意道:「你說什麼?」

焇熅笑得更甚,拖著尾音說道:「我說——不如仙子以身相許。」

「你做夢!」

焇熅聳了聳肩,笑道:「仙子若是不願意,那就等仙子願意了再說吧。」

「你……」

錦櫟攥著袖口,後退了幾步,面紅耳赤地說道:「厚顏無恥。」

錦櫟從未被人如此輕慢過,一時間也不知道心中是羞多於怒還是怒多於羞。

焇熅只覺得她現在的模樣看上去十分可愛,更加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

焇熅站起,笑得十分輕佻。

錦櫟看著他一步步逼近自己,暗下心思,要與他決一死戰。

她從手中化出璲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在了焇熅的脖子上。

「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你。」

焇熅無奈地笑了笑,道:「非要這樣嗎?」

錦櫟瞪著焇熅,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些。

焇熅道:「仙子,你不會不知道你現在靈力還未完全恢復吧。」

錦櫟微愣,雖然她能喚出璲虛,可此時體內的靈力卻如同滯澀了一般,根本無法使出。

「你……」

「仙子是懷疑我嗎?」焇熅滿臉無辜地看著錦櫟,笑道:「看來仙子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昨日傷你的祭靈鞭,是有毒的。」

趁著錦櫟愣神,焇熅猛地奪過了璲虛扔到了一邊,隨後手上化出了一根極細的紅線,還未等錦櫟反應過來,她已經被紅線緊緊的捆住了。

「你做什麼?」

錦櫟頓時怒氣更盛,顫著雙肩掙扎著,可她越掙扎,紅線就捆得越緊。

焇熅的嘴角高高揚起,就著紅線把錦櫟一把拽了過來。

錦櫟一頭撞在了焇熅胸前,她額頭有些吃痛,抬頭怒視著焇熅。

焇熅看著她額頭上的紅痕,一隻手輕輕附了上去揉著。

錦櫟感覺喉嚨里頓時像是被什麼東西堵著一樣,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焇熅眼裡帶著些許歉意,道:「不好意思啊,疼嗎?」

錦櫟眼神望向別處,埋下頭,道:「你放開我,我沒事。」

二人距離如此貼近,自小就習著禮義廉恥長大的錦櫟心中即刻就生出了羞恥感,同時又覺得焇熅行徑放浪無賴,打一巴掌卻又給一顆甜棗,叫她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焇熅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

如此羞恥的姿態,惹得少女面頰緋紅,她眉頭微皺,一雙桃花眼漂亮得跟一灘池水一般,如瓷娃娃般白皙的皮膚,讓焇熅莫名覺得觸感一定極佳。

名門正派中人人稱讚的仙子,此時此刻卻被自己用這樣的方式禁錮著,若是讓別人瞧見了定是要罵他趁人之危、不知廉恥;即便是他自己,都覺得有一股罪惡感油然而生。

焇熅鬆開她的下巴,俯身道:「錦櫟仙子,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漂亮啊?」

真是沒出息,本想去撩她,結果自己反被撩了進去。

焇熅自嘲地笑了笑,收回了紅線。

焇熅:「仙子,靈力滯澀只是暫時的,靜養幾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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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魔徒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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