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全有機體的記憶~Memory of Fossil Energy?

「我親愛的達瓦里希，這玩意兒在冒煙啊！」

「它將燃燒，燒出我們的未來。」

「可這玩意兒看起來很危險？」

「咳，先湊合著用吧，相信未來的達瓦里希們會找到替代方案的。」

......

燧石打出火花，點燃了篝火圈中的鍊金術壓縮燃劑，橙紅色的火苗即刻竄起，開始加熱湯鍋中的花生碎燕麥糊。

「賓西，馬拉，還有這位，呃，來自斯雷夫的兄弟，咱們把鍋中剩餘的補給解決掉，休整之後隨阿克塞拉瑞特閣下撤離此地。」

阿爾卡蒂奧一邊對另外三人招呼道，一邊用自己的魔法匕首在湯鍋里攪拌。

胡安娜的心情一看就很糟糕，所以阿爾卡蒂奧沒去叫她，讓她自己靜靜。

至於李迦束，則是撲騰著翅膀，飛在室內天花板的水平高度，鼓搗研究著那幾個金屬圓筒模樣的東西。

賓西兄弟倆，以及緬拉瓦耶夫三人在檢查整理完隨身的裝備后，掏出各自的碗，坐到了篝火旁，準備享用大概算午飯的補給。

阿爾卡蒂奧把他那價值50金幣的魔法匕首從湯鍋內挑起，伸出舌頭嘗了嘗匕首刀背上冒著熱氣的花生碎燕麥糊。

高油，易飽腹，適合在危險環境中快速食用應急。（平時還是得好好吃飯）

嗯，香是挺香，濃稠有嚼勁，就是淡而無味。

畢竟，在各種亂七八糟的地方冒險，沒法指望吃的能像餐廳里一樣好。

當然了，也不排除有某些傳奇廚師能在迷宮裡用奇葩食材做出美食的可能性。

阿爾卡蒂奧皺了皺眉頭，一摸腰包，

壞了！

白砂糖昨日剛剛用完！

貴族青年看向賓西和緬拉瓦耶夫，問道：「你們有帶白糖么？或者胡椒粉也行。」

賓西搖頭，緬拉瓦耶夫則是抬頭，對著天花板上的魔鬼，用尚不流利的西牙里語喊道：「大人！有沒有，攜帶，調味品？」

魔鬼放下手中的研究，滑落到地面，翻了翻次元袋，取出一個小陶罐。

打開陶罐，入眼所見，罐內盛著色澤暗淡、浮升暗香、牛肉末和碎姜料糾纏無間、雞油脂與白芝麻凝結一體、被利刃所切裂破碎的紅辣椒層層交疊、難以名狀的赤色調味料。

阿爾卡蒂奧：「......」

賓西和他哥：「......」

緬拉瓦耶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魔鬼見四人都僵住，也沒說什麼，自顧自地掏出碗和勺子，從湯鍋里舀出一些花生碎燕麥糊，隨後從陶罐內挖出四勺家鄉的特色辣椒醬，便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

貴族青年咬咬牙，心一橫，索性也跟著挖了一勺，丟進自己的碗里，內心自我安慰道：

『魔鬼喜歡的調味料，大概，吃不死人吧？贖罪聖主在上啊，我這也是迫不得已。』

然後，阿爾卡蒂奧就著塞里斯特色辣椒醬，吃了一口花生碎燕麥糊。

「......」

「哇！辣而不麻，肉香滿溢，姜味爽快，再嚼花生碎和濃稠麥糊，胃口瞬間高漲了！」

貴族青年讚歎道，然後對魔鬼問了一句：「配方做法能賣么？」

「452枚金幣，恕不還價。」李迦束隨口說道。

「現金我沒帶那麼多。」阿爾卡蒂奧想了想，「但我可以寫信給我的老僕，他目前在島嶼對岸的王國本土沿海城市逗留。」

「那座沿海城市的旅商行會中，有與我家族合作關係良好的商隊，我讓老僕去和幾位商隊團長講講，以我的名義先賒300金幣，買個七八十頭公牛。」

「等一個半月後，老僕來島上接我的時候，他會租船把七八十頭公牛一併帶過來。嗯，我手上的魔法匕首值50金幣，再給你100金幣的現金，閣下覺得可以嗎？」

李迦束嗆了一下，嗆出來一絲小火苗。

「咳，辣椒籽嗆喉嚨里了，咳咳。」

「嗯，我覺得此方案可行，成交！等返回地面后，我把辣醬秘方寫在牛皮卷上給你。」

魔鬼答應道，內心猛烈地吐槽道：

看來初陽的領地是真的太**窮酸了，瞧瞧人家這二世祖。

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李迦束其實沒想到塞里斯特色辣椒醬，竟真能換成一筆收益。

半個月前，自己在與初陽商討島嶼的發展規劃時，曾有考慮過『主副食品加工』產業鏈，不過最後否決了。

因為在可見的未來一年內，領地上缺乏搞『主副食品加工』產業鏈的成熟條件。

前文（第4章）提過，島嶼因為特殊的氣候狀況和地理條件，當前的穩定產業鏈（指固斯城作為主體），是以牲畜養殖業為主，經濟農作物種植為輔，糧食型農作物的種植僅是滿足安全底線的少量自耕。

（領主老爺的農莊生產策略是完全相反的，但對標整座固斯城，量級上顯然無法影響局勢）

那些中小型海商，停泊固斯城海港和本地人做貿易時，王國本土的便宜小麥和水果，以及其它調味料，是自由民們熱衷購買的商品。

就像李迦束手工製作的塞里斯辣醬，使用的辣椒進口自薩拉森地區周邊的，亞熱帶氣候的城邦小國。而海商們販賣的芝麻、白砂糖、老薑，則是從法葡士王國和西牙里王國的不同領地出口的。

至於瘦裡脊肉，自然是用固斯城本地的上好牛肉。醬油則是李迦束自己在城堡內釀造的。

神奇的有機物，混合在一起，味道千變萬化。

另外三人見貴族青年如此盛讚魔鬼的調味料，便放下戒心，也嘗試吃了幾口。

一發不可收拾，如果說阿爾卡蒂奧還保持著貴族特有的矜持感，那賓西、馬拉、緬拉瓦耶夫三人則彷彿是饕餮附體，風捲殘雲般地大口吞吃著湯鍋和陶罐內的食物。

李迦束在一旁細嚼慢咽，同時對馬拉（賓西他老哥）說道：「哎，傷員少吃點辣醬，對你的傷口不好。」

左手手臂上纏繞著繃帶的馬拉，頗為無奈地少搶了幾勺辣醬。

賓西和緬拉瓦耶夫搶辣醬搶的更歡了。

貪婪需要剋制，飢餓不需要剋制。

能吃飽，能吃好，對於凡人來說是最為樸素的，也是最為正當的慾望。

貴族青年望了望坐在7步距離外的裁罪騎士，問道：「胡安娜，鍋里還剩一些麥糊，要給你盛一碗么？」

胡安娜默默地啃著她從背包里取出的風乾牛肉條，悶聲答覆道：「謝謝，不用了。」

阿爾卡蒂奧向李迦束聳聳肩。

李迦束吞下最後一口麥糊，放下碗，小聲對阿爾卡蒂奧講道：「等返回地面后，我和費疊列什想與你談談。」

「我們之間，也許存在值得合作的利益。」

阿爾卡蒂奧默不作聲地點點頭，吃了一口勺中麥糊。

「她怎麼辦？」

李迦束認真地說道：「談，都可以談，沒什麼不能談的。」

「你真可怕。」阿爾卡蒂奧微微搖頭。

5分鐘后，眾人消滅完了湯鍋和陶罐內的食物，匆匆收拾了一下，便把器具全數丟進了李迦束的次元袋內。（盡量減輕行軍跑路時的背包重量）

「休息消化一下，半小時后我們撤退，中間一路跑不會停，裝備都最後檢查一遍。」

李迦束對眾人吩咐道，然後從腰包里取出一卷羊皮紙和一根炭粉筆，走到房間的牆壁旁（別忘了，臨時營地位於一處半坍塌的岩石建築內部），開始抄錄牆壁上的陰刻字元。

儘管這些文字目前無法解讀，但先抄錄下來總沒錯。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嘛。

「我來幫你。」阿爾卡蒂奧也到牆壁旁，從李迦束這裡拿了另一份羊皮紙和炭粉筆，開始協助摘抄。

「謝謝。」李迦束說道。

花了5分鐘時間，二人沉默且快速地抄完了牆上的所有陰刻字元。

「阿克塞拉瑞特閣下，我想問下，先前您在天花板上，研究那幾個金屬圓筒模樣的東西，有看出什麼眉目嗎？」收起羊皮紙后，貴族青年小聲問道。

魔鬼答覆道：「我檢查了下，發現天花板上懸挂著的金屬圓筒，似乎是某種『頭盔』。」

「呃，頭盔？」

魔鬼：「圓筒下方的蓋子可以打開，裡面有特殊的凹陷，形狀奇怪，像是能塞進腦袋。」

「只不過，是奇形怪狀的腦袋。」

「總之，既不像凡人的腦袋，也不像魔鬼的腦袋。魔鬼真神在上，那凹陷的形狀可太奇葩了。」

貴族青年點點頭：「這樣啊......」

魔鬼問道：「阿爾卡蒂奧，你是有想到什麼嗎？」

「或者說，你們三人在遺迹地城內探索了幾日，有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貴族青年小聲答道：「除了那些機關守衛和黑油軟泥怪，確實有發現另外一個可疑目標。哎，畢竟這鬼地方連一棵樹都沒有，找不到能做船隻的東西，我、馬拉、還有胡安娜，只能嘗試往地城中央區域深入探索，看看有無其它出口。」

魔鬼：「你們沒冒險進入那座【異端神殿】吧？」

貴族青年：「您看我像傻*嗎？」

魔鬼笑著搖了搖頭。

貴族青年也笑了笑，繼續講述道：「我們三人並未貿然進入【異端神殿】，只是以神殿為圓心，在外圍繞了一圈。」

「我們發現，在神殿正門口的方向，大約7公里距離外，有一根三角形柱子。那根柱子是岩石材質，打磨的很光滑，而在柱子的三個面上，皆陰刻有一堆不明文字。」

「我和胡安娜嘗試辨識了一下，完全沒有頭緒，認不出是什麼文字。」

「唔，對了，那根三角形柱子上的文字，和我們倆剛才抄錄的文字，應該是兩種完全不相同的文字。別問我為什麼，純粹就個人的直覺。」

魔鬼思索了6秒鐘，隨後開口道：

「......唔，之前聽賓西說，你有一張瞬移術捲軸？」

阿爾卡蒂奧愣了愣，然後思索了3秒鐘，才答覆道：「是，而且其實我有兩張。」

「咳，阿克塞拉瑞特閣下，您懂的，把底牌告訴別人，那就不能叫底牌了。」

魔鬼也微微一愣，不由得對身旁的這名貴族青年多打量了幾眼。

出來混的，大部分都不蠢。蠢的不是已經死了，就是正在赴死的路上。

「嗯，你送我一張，我等會兒去查看下那根柱子，有備無患。」魔鬼說道。

阿爾卡蒂奧沒有絲毫猶豫，立即從腰包中取出一張瞬移術捲軸，遞給了李迦束。

隨後，二人走到冰牆旁，由阿爾卡蒂奧消解冰牆至水霧狀態，李迦束對眾人說了一句『我20分鐘內回來』，便走出了臨時營地。

水霧再次凝結成了冰牆。

......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

根據貴族青年指明的方向，在幽綠色的發光苔蘚『天幕』下，魔鬼在遺迹地城的上空飛行，大約6分鐘后，便看見了那根位於【異端神殿】方向，距離神殿正門估摸7公里的三角形柱子。

躲開了周邊的機關守衛和黑油軟泥怪之後，李迦束落在了三角形柱子的下方，從腰包內取出羊皮紙和炭粉筆，準備抄錄柱子三個面上的不明文字。

抬頭一看。

李迦束愣住。

別誤會，看見的不是漢語。

根據AD大公提供的威力加強版『通曉語言』buff翻譯器，反饋給李迦束的結果是：

柱子上的陰刻文字，是泰拉藍星上的，古代義大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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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夏蓋星的流浪之民們！以此完美三角之柱，我與爾等立下誓言契約！

我等，共同侍奉至高無上的********[無法翻譯]！

我等，無論是在何種世界，都致力於呼喚那混沌王庭中，沉眠未醒的********！

諸君，我喜歡混亂！

***不存在，因此世間狂氣永無止境！

那千面無面的愉悅信使，我已呼喚至此世

祂負責遊走四方，擴大混亂

我負責埋下暗樁，腐化人理

爾等夏恩蟲族，一支在此建設基地，一支隨我玩弄人心

百年千年，時鐘滴答/

待那群星歸位之時，

待那【大地之底、剛欲之海】滿盈之時，

黑潮溢出、席捲、淹沒、燃燒此世界！

墮落此世，真心愉悅/

此致，此柱，此誓，與此地的夏恩大祭司，簽署合作之協議契約。

落款者：【弗蘭切斯卡·普勒拉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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