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搬山卸嶺，唯有土木

話說那西漢末年，各地百姓揭竿而起，形成了『綠林』和『赤眉』兩支起義軍，震動朝野上下，各地英豪紛紛......

呃，不好意思，拿錯劇本了。

*換書*

自古以來，凡人之中的開拓者們，懷著各式各樣的目的，勇踏前人未至之境。

沙漠、沼澤、草原、群山、雨林、極地。

無論環境變化幾何，富有主觀能動性的凡人們，總能以各種手段，改造環境並生存下來。

工具、集群、抽象智力，讓凡人們最終卷贏其它動物，成為世界霸主。

土木工程作為一項傳承悠久的絕學，是凡人用來改造客觀世界的經驗總結。

搞土木，不止是造房子那麼簡單。

修路造橋，埋管養護，掘洞移河，攔湖填海。

改天換地，

遺澤百年。

而正如著名文學評論家，樹人·周先生所言：

「搬山卸嶺，唯有土木！」

......

陽光明媚的下午，一支約120人的隊伍，在島嶼上的深林中，沿著某個方向前進。

一路上，不斷有士兵從背包中取出染紅的麻繩線，在厚實的樹榦上套圈，留下顯眼記號。

終於，跋涉了又半個多小時，隊伍終於穿出了深林，來到一處湖邊。

在湖的東南一角，有一處極為顯眼的小山丘。

小山丘的頂部，有一顆約合3人粗的枯樹，樹心內部似乎中空，樹洞黑漆漆的，像是要擇人而食。

「大人，就是這兒！就在底下！」賓西的雙目猙獰，情緒難以自已地大聲喊道。

身形高大的斗篷人，對護衛哈莫吩咐了幾句。

後者立即去安排隊伍中的部分人手，即刻返程，聯絡城堡，執行後勤銜接任務。

賓西看向斗篷人，亢奮地問道：「阿克塞拉瑞特大人！我們何時下去救人？我怕時間拖延久了，少爺和我哥哥他......」

魔鬼的赤紅眼眸，透過黃銅面具，冷冰冰地瞥了賓西一眼。

「安靜！一切聽我指揮。」

矮個子的賓西很知趣地選擇了閉嘴。

快速清點完人數后，李迦束開始了他的操作。

土木人不耍嘴皮子，

列清單最簡潔高效。

//（士兵們同時擔負著看管勞工不逃跑的職責）

1.勞工們與士兵們，總計40人（剛才由護衛哈莫通知的人手），即刻急行軍返程，回到城堡。

1.1士兵小隊長聯絡初陽，由初陽和管家現場指揮安排城堡外的徭役應徵領民100人，協助返程的40名勞工和士兵，準備轉運器材、牛馬、後勤物資。

1.2在相對熟悉深林內部線路的士兵們的帶領下，分批次，徭役領民和勞工一同轉運器材、牛馬、後勤物資。

1.2.1器材：手推三輪車、板車、鏟子、鋸子、籃筐、麻布袋、輪滑索套裝、預製木板、安全頭盔和勞保手套（拼夕夕版）、火把、燃油。

牛馬：指10匹矮腳馬，3頭公牛。

後勤物資：略過，懂的都懂。

1.3這140人力，在保證安全不迷路的情況下，儘快將所有物件都轉運至目標地點。

同時，城堡與固斯城內的各相關資源方保持一定頻率的聯絡，隨時準備根據傳令士兵帶回的新消息，調整明日的資源訂購/徵集數額。

1.4林中湖這邊，李迦束指揮20名士兵與勞工，在選定的位置處進行紮營，安裝帳篷，架設防野獸的拒敵木刺欄。

1.5吩咐另外60名士兵與勞工，選擇就近的大樹，在安全範圍內（湖邊空地和深林的毗鄰位置）立刻用斧子開始砍伐樹木。

1.5.1等第一批轉運設備物資和後援人員抵達后，那60名士兵與勞工開始加工處理剛砍伐的原木。

勞工們經過先前一個月【造房子】時的學習鍛煉，已經熟練掌握了木材加工的技能。

1.5.2隨著後續批次的人員抵達，由護衛哈莫指揮，將各器材、牛馬、後勤物資，在斗篷人劃出的空地圈子內，分類堆放。

作為一個專業的土木魔鬼，李迦束對於場地空間的合理利用方式，是有豐富經驗的。

1.6先前安帳篷紮營的20名士兵與勞工，在完成任務后，根據李迦束的指揮，爬到小山丘上，哼哧費力，花了1小時時間，把整顆枯樹從根部截斷，樹榦丟棄至空地上。

1.7在其他人忙活著的時候，李迦束手持一根形狀怪異的空心鐵棒，在小山丘的周圍，以及此處林中湖的多個角落，對淺層土壤進行勘探。

那根形狀怪異的空心鐵棒，是昨夜李迦束讓城堡鐵匠加急鍛造的，其在塞里斯被稱作『洛陽鏟』。

洛陽鏟並非考古學者的專用工具，對於土木工作者而言，它一樣有大用處。

電氣時代的科技版洛陽鏟，在建築、公路、鐵路、礦山選址等領域裡，發揮了重要作用。特別是在地基灌樁和地質勘探等方面，科技洛陽鏟是必用的機械設備。

當然了，李迦束手中的原始版洛陽鏟，功能並不強悍，僅僅是用於勘探地下0.5至3米深度的土壤情況罷了。

1.8最後，當其他人還在忙活的時候，李迦束坐在帳篷內，掏出一張羊皮紙，在其上寫寫畫畫，眉頭緊皺。

......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

賓西一臉麻木地坐在一把凳子上。

他倒不是因為斗篷人未立刻下遺迹去救人而傷心麻木。

而是因為，他被整支隊伍，不，準確地講，被斗篷人的指揮能力震驚到麻木。

從抵達林中湖到現在日落，前後一共就5個多小時。

而眼前，約220人的營地，帳篷、篝火堆、木料堆、物資器材堆、外圍安防木刺欄，一派井然有序的模樣。

並且這些事物之間的距離控制和位置安排，都隱隱約約給人一種「高效率交互」的感覺。

那100名徭役應徵的固斯城自由民，在各自的帳篷處吃著鹹肉乾和麥糊，略微有些吵鬧。不過在士兵們的看管下，老老實實地並未到處亂竄。

而那80多名奴隸，竟然僅花了十分鐘就吃完晚飯，隨後極有秩序地一個個把木碗丟進桶里，接著到器材堆那邊，一人拿了一頂黃銅頭盔？見鬼了，本地領主竟然給奴隸們配發金屬頭盔？！

斯雷夫人們安靜且熟練地戴上黃銅頭盔，戴好勞保手套，在魔鬼面前的草地上，分成5排坐下。

令行禁止，秩序井然。

都是魔鬼規訓出來的。

賓西心想：「太神奇了，奴隸們的紀律跟王國首都的禁衛軍一樣好。」

夕陽徹底沒入山陰處。

士兵們點燃火把，照亮了這處湖邊營地。

在冷冽的月光，

以及溫暖的火光，

二者照耀之下，李迦束舉起手中的黃銅擴音喇叭，將其架在嘴邊，沉聲道：

「大風起兮雲飛揚，安得工人兮走四方！」

魔鬼頓了頓，

「下午辛苦了，各位。」

「之後的24小時里，你們會更加辛苦！」

「但是，大家不要忘了。」

「我，九獄的阿克塞拉瑞特，說到做到！」

「只要你們能夠成功完成我和領主大人布置的任務，後續的獎勵，全都會向你們兌現！」

「搬山卸嶺，唯有土木。」

「我的工人們......」

李迦束深吸一口氣，隨後舉著喇叭大聲道：

「讓我們，開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