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你重生了
嵇家族地,嵇靈帶着孩子進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祭拜宗祠。
第一次被這麼多長輩看着,兩個小傢伙有些緊張,但看着自己的娘親面色從容,他們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二丫頭很有小靈兒的風骨。」
族長在一旁看着初初,欣慰地點了點頭。
「二公子也很聰明。」
一位族老看着眸中閃爍著光芒的雲鏡,也露出了笑容。
「我們嵇家的孩子都不差。」
族長頗為贊同地點了頭,祭拜結束,便上前給了兩個孩子見面禮。
「小靈兒,你先過來一趟。」
將兩個孩子安置好,族長單獨將她叫了出來。
「好。」
嵇靈點了頭,卻沒想到一進了大廳,滿眼都是人,他們白袍上的一朵梅花,告知了她這些都是醫者,這一處,聚集了族地所有的醫者,她沒掃兩眼便看到嵇衡,後者給了她一個笑容。
「衡兒之前回來,發現你的脈象有問題,我們打算重新給你看看。」
族長直言了此次的目的,嵇衡是為嵇靈而去,回來便將所有的情況告訴了藥學院,但眾人就這個問題討論了很久,依舊沒能說出個之所以來。
「好。」
嵇靈面色如常,長袖下的手卻發了顫。
藥學院的院長最先給她把了脈,得到的是和嵇衡一樣的結果。
「確實是蹊蹺。」
藥學院的院長蹙起眉搖了頭,又令幾個院老前來,結果都是一模一樣。
「她明明看上去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為什麼脈象那麼奇怪?」
藥學院的院長再次拋出了這個問題,眾人頓時陷入了沉思。
「如果,這個脈象就是正常的呢?」
這時,坐在角落裏的一個少年打破了沉默,眾人一驚,朝他的方向看了過去。
「嵇澤,你別亂說話!」
藥學院的院長頓時就斥了他一句,這嵇澤在藥學院也是年少成名,但是個巫醫。
「我只是提供了一個參考。」
嵇澤面色不變,而他從始到終,都只有一個表情。
「你……」
「讓他說。」
嵇靈打斷了院長的話,嵇澤對上她的視線,臉色依舊沒有絲毫變化。
「假若這就是正常的脈象,那麼,她為什麼還會有那麼正常的表現?」
嵇澤沿着這個思路說下去,而越說,便越讓人心驚。
「少主可曾發現過自己的異常?可曾突然覺得軀魂失離?可曾感受過大恩大德的饋贈?又可曾,見到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眾人沿着嵇澤的視線看向了嵇靈,巫醫都是盛行怪力亂神的,他們心持懷疑,但也好奇順着這個思路下去會得出怎樣的結果。
嵇靈神情鎮定,輕笑了一聲。
「如果有呢?」
「如果有的話,那這一切都很正常了。」
嵇澤淡淡地回了她一句,而未曾變化的神情卻有了一絲鬆動。
嵇澤落下那一句便不再說話,問題又回到了原點,但眾人依舊拿不出什麼辦法來。
「你過來。」
藥學院的眾人散去,嵇靈將嵇澤拎了出來。
「少主想知道什麼?」
嵇澤很清楚她的目的,直奔正題。
「你方才的話沒說完。」
嵇靈唇齒輕合道出了一句,語氣篤定。
「你方才說的也不是假設。」
兩人心照而宣,眸光微微發沉。
「那也不必打啞謎了,你直說吧。」
嵇靈沉了一口氣,嵇家人才輩出,嵇澤能看出來,她也不會很詫異。
少年沒說話,帶她走進了一個地方,此處極為陰暗,也極為簡陋,中心放了一顆大石頭,本來暗淡無光,卻在兩人踏進去亮了,雖然只是亮了一瞬。
「你重生了。」
嵇澤拿出了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瞬間驅散了黑暗,卻讓嵇靈心一凜。
「少主竟也會死?這是我沒想到的。」
嵇澤在確定這一點時有些錯愕,但很快又搖了頭。
「我為什麼會重生?」
時隔近十年,嵇靈終於有機會在人前問出這個問題。
「除了你,還發現別人重生嗎?」
嵇澤沒回答她,彎腰拿出了一本古籍,反問了她一句。
「有。」
嵇靈猶豫了一會,還是如實說出了答案。
「那就對了。」
嵇澤翻著那本古籍,點了頭,嵇靈湊過去看了一點,上面的字元很陌生。
「你已經魂飛魄散了,是那個同樣重生的人強行喚醒你的。」
嵇澤飛速地看了幾頁古籍,又反手將它合上了。
「那他……」
「讓我猜猜,那個人就是當年頂替嵇康的人吧?」
嵇澤打斷了她的話,他就說嵇康明明命數已盡,怎麼會再次出現,而後來送回來的骨灰,又確實是真的。現在看來,是有人在逆天改命的同時頂替了嵇康的身份。而聯繫風情和雲景是同一個人,頂替的人是誰便不難猜了。
「他這是拿命在賭啊。」
嵇澤嘆了一口氣,從前,這種逆天改命的事情他只在古籍上看過,今日,竟是親眼目睹了。
「他會有什麼代價?」
嵇靈心一窒,還是追問了一句。
「代價是必然的,在最理想狀況下,你活着一天,他便要減少一天壽命。」
「而且,按理說……」
「按理說什麼?」
嵇靈猛抬眸,這時,嵇澤卻沉默了。
「按理說,你們是不會有子嗣的。」
嵇澤沉了一口氣,還是將話說了起來。
嵇靈臉上血色驟散,與此同時,一段久遠的記憶襲來,是她當年和雲景從音國回北國的路上。
「你的王妃可真是痴情,你死了之後,所有人都敗在了他手下,他登上帝位,唯一的目的就是復活你。」
「人死了就死了,憑什麼你能重活一世?是那個瘋子不要命。」
「他將你摘得乾乾淨淨,所以這一切的後果,都需要他親自來承擔。」
這是當年那個巫醫的原話,她當時就知道了真相,可她卻忘了,忘得一乾二淨,甚至還誤會他,踐踏他。
一顆心痛得難以呼吸,渾身在顫抖,指甲陷入掌心溢出了血,難以言語,難以自抑。
嵇澤看着她這副模樣心情複雜,正想說話,卻見她突然倒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