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回憶錄）初遇

兩個多月以前，顧文武的診所里。

「大夫，快救救我兒子，他這是怎麼了，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怎麼現在才送過來，快快，把孩子抱過來，送處理室去。」

。。。。。。

「大夫，我們實在是拿不出這麼多錢，在你這裡都要花這麼多錢，更不要說在大醫院了，幫幫忙，能不能少收一點，就當是我們求你了。」手術室前，一對夫婦站在顧文武的面前，一個看起來大約三十歲的女人說著說著就準備跪下了。

沒錯，這個人便是吳冬琳的二姐——吳冬雨。

而仔細一瞧，此時在吳冬雨身旁的還有一位男人，這就是她的老公——陳林運。

時間倒回到八個小時前。

吳冬雨的兒子陳宇航在回家的途中上樓梯的時候，一腳踩空，從樓上滾到了樓下。

說來也是運氣不好，陳宇航摔下去的時候正好樓梯上有顆看起來不大不小的釘子，正好扎到了陳宇航的右腳上。

年紀尚小的陳宇航本以為沒什麼事，在忍著劇痛把釘子拔了以後，用紙把一直往外冒的血壓住后便也沒當回兒事就往家一瘸一拐地走去。

回到家后看到陳宇航這個樣子的吳冬雨夫婦有點慌了。

他們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不知道該怎麼做出正確的處理，只能不停地用紙去堵住傷口，防止傷口繼續往外冒血，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皮膚已經有些微微變色。

就這樣反覆操作了幾分鐘之後，吳東雨夫婦發現血止住了，便打了盆水擦洗了一下傷口周圍的血跡，全部完成後就沒有再管傷口的問題了。

吃飯的時候陳宇航一直在摳腿說腿癢，不過因為不懂，吳冬雨夫婦也沒有太在意，全以為是正常現象，任其傷口繼續惡化。

就這樣直到深夜，陳宇航開始出現了發燒的跡象，並且被釘子扎到的部位周圍開始出現了發黑癥狀。

可吳冬雨夫婦還是很猶豫，這其中的原因是一方面事因為他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辦。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吳冬雨的丈夫陳林運所屬的公司最近效益不好，工資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發了，目前家裡完全是靠著以前的存款來過日子。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再去醫院的話恐怕是很難負擔起醫藥費，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斟酌再三后，以為只是簡單發燒而已的吳冬雨夫婦決定自己處理此時的突髮狀況。

隨後敲定主意的兩人便在家裡不停地用清水清洗陳宇航的傷口，又把沾了冷水的毛巾放在陳宇航的頭頂上降溫，還餵了兩顆感冒藥，可始終不見任何效果。

吳冬雨夫婦就在什麼也不懂的情況下這麼胡亂整。

直到深夜，隨著陳宇航的呼吸越來越弱，吳冬雨夫婦才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終於知道不送醫院恐怕是不行了，可現在去醫院怎麼可能還來得及，就算來得及又考慮到費用的問題，兩人還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刻猶豫了。

就在二人還在糾結的時候，吳冬雨猛的想到好像在離家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診所，於是在和陳林運商量了一番后，兩人便馬不停蹄把陳宇航送到了那個診所，巧的是那晚剛好是顧文武值班，於是便發生了之前的一幕。

「別別別，我知道你們有難處，可我也有難處啊，沒辦法，我已經是按成本價給你們治了，你們也知道你兒子如果現在不趕緊救治的話，後果真的是很難預估的，給你們考慮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再猶豫的話，別說我這裡了，就算去大醫院可能也無濟於事。」

在簡單了解陳宇航發生了什麼事後，檢查了一下傷口，知道陳宇航在小時候接種過破傷風疫苗后，顧文武就知道這不是單純的破傷風梭菌引起的感染，而是另外一種不知道的細菌引起的感染，這就好辦多了。

可惜的是吳冬雨一家不知道這些，以為只是一個小感冒而已，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傷口能引發這麼多的問題，再加上他們把孩子送來的時間實在是太過於晚了，要不然根本花不上幾個錢。

不過，值得幸運的是傷口化膿還沒有擴展得太廣，不然最後可能只有截肢才能保住陳宇航的命了。

也不怪顧文武狠心，如果說診所是他自己一個人開的還可以給吳冬雨夫婦適當減少一點費用，可惜並不是，假如他減免了醫藥費，到年底對賬的時候對不上，相差太大的話，這個錢可就要他自己來掏腰包了。

再者說吳冬雨如果早就把陳宇航送過來的話，那個時候傷口還沒有惡化，頂多就是消消毒，輸輸抗生素開點消炎藥就可以搞定，花不了幾個錢，甚至家庭真的有點困難的情況下顧文武不要他們錢都可以。

可是現在孩子病成這個樣子，顧文武不但要擔很大地風險給陳宇航治療，還要給陳宇航做很多檢查以及使用很多的藥物來防止傷口繼續惡化。

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上來看很可能還要對傷口進行開刀。

這一筆筆治療成本算下來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雖然說醫者仁心，可顧文武也沒辦法。

「醫德」這個東西，放在他們這個診所裡面實在是顯得有點力不從心，只能說他已經盡量在不讓傷口繼續惡化的情況下去減少醫療費用，也算是儘力而為了。

過了大約半分鐘后，看到吳冬雨夫婦還在糾結的樣子，顧文武也沒辦法，如果再這樣拖下去，陳宇航的腿肯定會發生二次惡化，到時候他不但沒有辦法，要是陳宇航在他這裡還有個三長兩短，免不了還有一場醫療糾紛。

不想惹上一身「騷」，思索一會兒后，顧文武便轉身準備打電話通知上級醫院來接管這個病人。

正當轉身之際，一個充滿無奈的聲音從背後叫住了他：「等一下，大夫，我們治，但可以先給孩子看病嗎？今天出門的時候太急了，錢沒有帶夠，我丈夫一會兒回家去取錢，等他回來了我們再把錢補繳上。」

這個聲音是吳冬雨的，此時的她彷彿瞬間老了十歲一般，她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把孩子送過來，如果早點送過來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都怪自己的自作聰明和不作為才造成了這一切的發生。

「可以，這樣，小李，你先帶這孩子的家屬去簽字，小王，把孩子送到手術室去，我馬上過來。」

應了吳冬雨一聲后，顧文武快速地對身旁的護士下達了指令，既然患者家屬同意了，那時間就絲毫耽誤不得。

還別說，雖然顧文武這裡只是一個診所，但也類似一個小型的醫院一樣，有兩層樓，還分的有科室，雖然不多，但常見的科室還是有的。

這還不算，除了科室外在二樓最裡面還有一個小型的手術室。

別看手術室不大，不過平時用來做一些小手術那也是絕對足夠了，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硬體設施，顧文武才敢接下陳宇航這個意識已經模糊的病人。

「消毒」

「剪刀」

「手術刀」

「止血」

。。。。。。

在顧文武的指揮下，由他和另外兩名值班護士開始了這場手術，整個過程顧文武有條不紊地指揮著、進行著。

大約四十分鐘后。

隨著最後一根線的縫合，這場手術終於落下了帷幕。

「可以了，試試能不能把患者叫醒吧，隨時關注患者的體征，我先出去了，有事隨時叫我。」

「好的顧醫生。」

放下了手術鉗，觀察了一會兒陳宇航的生命體征，確定沒問題后，顧文武長舒了一口氣，還好，有驚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