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第九章

Lisa發了一個朋友圈:終有人會喜歡你的短髮,你不完美的身材,和你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性格,會把你捧在手掌心上。附上一條甜美笑容的視頻。

傅不易留言:哎呦喂,這是饞感情了?

Lisa回復:大叔,彼此彼此吧。笑話誰呢?

傅不易回復:如果某天,我不喜歡你了,你能不能把我給你的喜歡,全部還給我?我好留給下一位小姐姐。

Lisa回復:呸!渣男!

呵呵。傅不易一個人在家裡傻笑著。他倆完成了一次朋友圈互動。這也是一種交流。更是一種……生活情趣。他傅不易也有生活情趣了。他喜歡這種感覺。Lisa帶給他的感覺。

「Lisa,我有一個想法。以後只要你有時間,我就去省城,陪你一起散步。」傅不易大膽的,在追求Lisa的道路上,邁出了一大步。他開始主動約Lisa了。

「老傅你一天真閑啊。」

「呃……不能說閑。換個說法,我把時間都用來陪你了。」

「嘿嘿。那不如這樣,我們先吃飯,再散步。這樣晚飯就有著落了。一個人吃,免不了糊弄一口。兩個人一起吃,才是正式的晚飯。」

第二天下班時。Lisa走出樓門口,看見傅不易的紅色法拉利就停在大門外的路邊。意外的是,一位穿著超短裙的長發美女正哈著腰,對著駕駛座位一側的車玻璃補妝呢。深色車窗太陽膜就是一面鏡子。

「咳。這套路。這天就穿超短裙了,真拼。老傅不會是中招了吧?」Lisa邊想邊走到車跟前,打開副駕一側的車門,坐了上去。

那美女見「正主」來了,「哼」了一聲,外帶白了Lisa一眼。一扭一扭的走開了。

「唉呀。不好意思啊傅總。耽誤你的艷遇了。」平白無故被人白了一眼,Lisa心裡有火。她要把火撒在傅不易身上。

「不是啊。我……我沒理她啊。你都看到了。」

「別不理人家啊,人家特意穿那麼短的裙子給你看。哈腰的時候,事業線好深吧?快把人家喊回來啊。這樣,你倆去吃飯吧,然後一起散步。那小腰一扭一扭的,看著多得勁兒啊。」

「至於么?這種事兒見的多了。真是的。」

「正因為見多了,所以才會往這方面想啊。剛才,是不是在糾結?在猶豫?要不要丟掉道貌岸然的人設,打開車窗,加個微信?或者乾脆把她拽上車,直奔主題?」

「我拽她幹啥呀?我奔啥主題了?我剛才不說了么,我見多了。我對這款沒興趣。不然我能單身到現在嗎?再說這能怪我嗎?就現在這事兒……唉呀。別說我開這車了,就是我拿著車鑰匙,走哪還都不放過我呢,整天跟那招蜂引蝶似的。」

「別得便宜還賣乖。還……還什麼招蜂引蝶,你頂多算個裂縫的雞蛋。」

「招的都是蒼蠅唄?」

「你看,自己還都知道。」

「不是,我怎麼……我就成臭雞蛋了呢?我這智商我想不明白這事了。」

Lisa也氣樂了,「就是臭雞蛋。」

「都怪闞闖。剛開公司的時候,說什麼要充門面,我倆一人得買一台好車。他就給我選了這台。我壓根就不喜歡。我平時穿的都是網購的100多塊的衣服和鞋。」

「話說回來,那位闞老闆是對的。當誰都不認識你的時候,你需要通過包裝,散發著銅臭味兒的包裝,來引起別人的注意,獲得別人的尊重。現在社會,權利和金錢,是很被人尊崇的。這就是所謂的世俗。」Lisa說。

「那你知道當所有人都認識你之後會怎樣嗎?他們對你的稱呼同樣透著銅臭味兒。某位青年才俊,就因為是頂級房產大亨的公子,就被冠以『國民老公』的稱號。更有甚者,某位電商大佬,幾億人都管他叫『爸爸』。叫得那個親啊,毫無違和感。呵呵。」

「這麼多人都世俗了,那,我也想世俗一下了。傅總,哦不,小哥哥,你能不能給我表演一下單手開法拉利啊?這是多少人的終極人生夢想啊。快快快,表演一下。」

「哎我的媽呀,幹啥呀這是?你說人家開法拉利,得到的都是羨慕和嫉妒。怎麼我這全是諷刺和挖苦呢?唉呀……我……你說……真是……唉呀。」

「哈哈哈哈。老傅,逗你太好玩了。」

「唉呀。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惹不起你。」傅不易已經意識到了,如果吵架的話,他不是對手。另外,剛剛Lisa無意中暴露了她暴脾氣的一面。只一點點,就讓他不知所措,應付不來了。

「不逗你了老傅,我現在心情很好。所以,那麼,我想說,今天我請你。」

「呵呵。我可以假惺惺的搶著買單嗎?」

「演技不好就不要裝。鄙視你。」

「呵呵。」

一餐廳內。兩人邊吃邊聊。

「老傅,你會唱那首《友誼之光》嗎?」

「會呀。那首也屬於經典老歌。」

「晚上你唱給我聽。」

「為啥想聽這首歌?你是想歌頌一下我們的友誼嗎?」

「你不覺得現在似乎友誼比愛情更長久嗎?」

「未見得。比如……閨蜜。現在都防這個呢。」

「去你的。」

「要說長久,親情最長久。而且,愛情最終都會轉變成親情。」

「那我們跳過愛情,直接變成親情。如何?親情……不如我們做兄弟?」

「不好。還是做姐妹吧。做姐妹至少偶爾還可以睡在一起。做兄弟,那你只能睡在我上鋪了。」

「老傅你現在越來越沒正形兒了。」

「我報復一下不行么?剛才你給我挖苦的……唉呀……」

「我現在心情好,不計較了。」

過了一會兒。

「老傅,我建議你在省城買戶房子,省得你來回跑了。你請我吃飯也方便了,我心情好的時候呢還可以去幫幫你,像什麼換燈泡,換水龍頭,通下水,扛豆油,扛大米……」

「等等。啥?你?做這些?不是,自強自立也就算了。這些活兒……你?」

「那咋地?沒看出來吧?我的另一面。我是女漢子啊。哦。忘告訴你了。哈哈。」

天吶。人設這東西太……他媽不靠譜了。「我終於懂了Lisa。我還納悶呢,為什麼你的粉絲都叫你大哥。還爭著搶著要跟你拜把子。不就留個短髮嗎?至於嗎?現在我懂了。他們比我了解你啊。」

「哈哈。人設崩塌了。」

「不是。這不重要。你說……你說女漢子是吧?那……你……肱二頭肌,肱三頭肌,胸肌腹肌……能不能展示……天吶,算了,實在接受不了。」

「去你的。我又不是金剛芭比。我是內心強大,外表柔弱的甜美女子。你沒看出來嗎?」

「柔弱?沒呀。平時你總穿寬鬆的運動裝。我也沒看過你身材呀。」

「你想看我身材?色狼啊老傅。」

「不是。我不想看。」

「你為什麼不想看?」

「我為什麼要看?」

「你說你沒看過。那就是想看的意思。」

「不是啊,這怎麼能是一個意思?我好歹也是大學畢業啊,這怎麼是一個意思?」

「你剛才還說讓我展示一下呢?」

「我是想說讓你展示,但是我不是又馬上說算了嗎?」

「還算了?你嫌棄我身材不好?」

「不是。我哪知道好不好?」

「那你就是想看?」

「不是。我是說我不想看。」

「那你是不是還想看蜜桃臀啊?臭流氓。」

「不是,我不想看。冤枉我了。」

「冤枉?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這雪崩和雪花,跟我有關係嗎?」

「沒有。」

「沒……沒有?沒有你說這些幹啥?」

「我就是想說。怎麼了?」

「這什麼邏輯你這是?」

「沒有邏輯就是我的邏輯,怎麼了?」

「不是。我真的不想看。」

「不想看?我不是女人?」

「你是女人啊。」

「我不漂亮?」

「你漂亮啊。」

「你身體不健康?」

「我很健康啊。」

「你取向異於常人?」

「我取向沒問題啊。」

「那你為什麼不想看?」

「我……我為什麼要看?」

「口是心非。」

「我沒有。」

「想看還不承認。虛偽。」

「我沒有。」

「老傅你的坦誠和真摯呢?在美色面前,你變了,你變虛偽了老傅。」

「我怎麼就變了呢?我變什麼了我?」

「你就變了。你虛偽了老傅。」

「好。」被尷尬逼迫和折磨得走投無路,已經瘋掉的傅不易爆發了。他提高了嗓門,而且完全不計後果了。

「我想看。脫吧。現在就脫。」後果可想而知。全餐廳的人齊齊看向他倆。

「哈哈哈哈。」Lisa足足笑了五分鐘。最後趴在桌子上,手捂肚子。

傅不易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不敢直視向他倆投來的全體目光。他用餘光環視了全場。哎我的媽呀。糗大了。

他低下了頭。用手抵住腦門。

「哈哈哈哈,老傅……你太逗了。哈哈哈哈。」Lisa又是一陣爆笑。

Lisa笑累了。全場也不再對他倆感興趣了。

傅不易此時才敢活動活動。他低著頭看向地面。左邊看看,右邊看看。

「老傅你找啥呢?」

「我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傅不易用特濃重的東北口音說出了這句。特有喜劇效果。

「逗你實在是太好玩兒了。呵呵呵呵。」已經笑不動的Lisa只能不張嘴的呵呵呵呵了。

「我說,咱以後能不能別這樣。我打小從來沒成為過全場的焦點。受不了啊。不習慣啊,不適應啊,真受不了啊。」傅不易面帶痛苦狀,央求起來。這就是個姑奶奶。我惹不起啊。

「哼哼哼哼。」筋疲力盡,面部酸疼的Lisa現在只能用鼻子哼哼了。她還意猶未盡呢。「好了老傅,我不逗你了,你也別逗我了,扯平了好不好?哼哼哼哼。」

這頓飯總算吃完了。

Lisa摸著自己的胃:「嗯……不錯。吃飽了,吃好了。所以,那麼,我想說,老傅,買單吧。」

「嗯?剛才不是說你買單嗎?」

「我改變主意了老傅。我覺得人在餓和飽這兩種狀態下,是不一樣的。狀態不一樣,想法也不一樣。」

「所以人們常說,飽暖才會思yin欲,對吧?」

「這詞兒恰恰應該用在你身上啊。你看啊,你這麼有錢,是,現在呢,還能所謂的潔身自好。一旦有一天,你……」

「你行行好可以嗎?我沒有那一天好嗎?」

「凡事無絕對啊老傅。」

「我也是有追求的人好嗎?『慎獨』。知道啥叫『慎獨』不?我一直追求呢。」

「哎呦,哎呦喂,敢問這位兄台,你是在修身養性嗎?」

「前一段吧,我在網上看了個電影。講孟婆的。那些壞事兒做多的人,直接就被孟婆把靈魂吃了,那真叫魂飛煙滅啊。連轉世的機會都沒了。我看完害怕了。我想這不行啊,這不是沒有下輩子了嗎?我還想輪迴吶。所以我更加努力的追求慎獨了。」

「這個好。鞭策你了。這就是傳說中有教育意義的電影嗎?老傅,沒想到你被孟婆給教育了,你太奇葩了,哈哈。」

「別管是誰,受教育了就是好的對吧?我不能沒有下輩子啊。下輩子我還得去找你呢。」

「老傅你真的相信有下輩子嗎?」

「我希望有。這樣我就又可以遇到你了。這是最關鍵的。」

「嘿嘿,對了,良人不易有過對下輩子的見解嗎?」

「我想想。還真有。他經常聽到有人說等到下輩子要如何如何。他不認同。他說,拜託你們,能不能不要把這輩子的遺憾和期盼都推到下輩子?這輩子把該做的做了,該了結的了結了。能到啥程度是啥程度,隨著自己和他人的逝去,剩下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這樣,即便真的有下輩子,也好讓自己沒有羈絆和牽挂,不必償還和索取,輕輕鬆鬆做一回人。這不好嗎?」

「老傅你明白他的意思嗎?」

「我明白。」

「那你還期盼下輩子相遇嗎?」

「我當然期盼啊,因為我捨不得你啊。」

「那如果我們遇不到呢?或者遇到了也不認識,怎麼辦呢?」

「所以說要提前預訂啊。」

「老傅你還真執著。好。我接受你的預訂。那乾脆來個儀式。正式點的。」

「啥儀式?」

「拉鉤。蓋章。哈哈。」

「好啊。來」

兩人就像兒時的玩伴,小指,拉鉤。大拇指,蓋章。

「老傅,我覺得很幼稚。」

「呵呵。有時幼稚可以理解為單純。小良子說,質樸就是單純。所以,這樣說來,我們都是質樸之人。」

「嗯。這個解釋有意思。所以,那麼,走起,遛彎兒去嘍。」

河邊公園。

兩人,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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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有金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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