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匪夷所思的事情
空氣似乎停止流動，邊城想不明白宋矜語是什麼時候進入辦公室的，又是從什麼時候站在他辦公桌前的，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他抓著滑鼠搶購馬卡龍玩偶時的沙雕表情了？
他怎麼一絲一毫都沒察覺呢？
難道眼前這個女人是有翅膀嗎？到底怎麼闖進來的？
見邊城依舊面無表情，宋矜語又問道：「邊律師，你還好嗎？」
一點也不好……
要是被傳出去，堂堂明星律師邊城不去開會的原因是守在電腦搶購一個玩偶，他的客戶該怎麼看。
不行，關鍵時刻的人設不能崩！
邊城咳了聲，靠在轉椅上，理了理領帶，牽了牽嘴角道：「我只是有點意外而已。」
「意外？」宋矜語疑惑道。
邊城若無其事繼續道：「我只是有點意外宋老師這時候來訪，安娜沒有和我報備，你有來訪。還有……」
「邊律師，不好意思突然來訪。」宋矜語半眯著眼眸，眸光清涼，「聽安娜說你的諮詢安排已經排到了兩周后，說實話我今天突然到訪也是來碰碰運氣。沒想到好像是打擾了邊律師，真是抱歉。」
邊城波瀾不驚地端著馬克杯，笑道：「不會。」
他端著馬克杯徐徐要往嘴裡送，下一秒，馬克杯卻被截住了。
他震驚地盯著宋矜語，想起上次在Ma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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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這個女孩用鉛筆頭敲自己的額頭，此時她又莫名其妙地截住了他的馬克杯。
她為什麼總是做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只見她單手持著馬克杯，另一隻手搭在了辦公桌上，虛空地俯靠了下來，聲音低又輕：「咖啡冷了。邊律師。」
「一杯咖啡最佳的溫度差不多是60度到70度，溫而不燙恰到好處，」頓了一下，宋矜語輕輕晃了晃馬克杯又道，「這杯咖啡應該放久了。」
「我不是那麼講究咖啡的溫度，」邊城淡淡回道，「冰咖啡我也能接受。」
話落，邊城已經起身接過了宋矜語手中的咖啡杯。
「我剛剛進門的時候沒看到安娜，所以，我就直接朝你辦公室來了，」頓了頓，宋矜語繼續解釋道，「其實我敲了門的，只是邊律師你沒有聽見。」
「原來如此。」邊城微微頷首，又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他清了清嗓子，眼神不自覺地飄到了電腦前，網頁還停在了搶購玩偶的頁面上。
他泰然自若地坐迴轉椅，正要關閉顯示屏。
他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顯示屏的按鈕，身旁的女孩已經傾身下來。她身上的香水淡淡，前調帶著水果香又纏綿著小蒼蘭的花香。
她的頭髮很漂亮，玫粉色的髮絲閃著光澤，垂掛下來時不經意地掃過邊城右手手背，又軟又柔。
倏然間，邊城縮回了右手，不動聲色地仰靠在了轉椅上，可女孩的氣息卻依然在逼近。
「邊律師，你真幸運。」
「嗯？」
邊城疑惑地抬頭看向宋矜語，宋矜語唇沿徐徐綻開了一抹笑意：「玩偶只有3000個，邊律師的手速真快，這都能搶得到。」
偌大的辦公室忽然安靜了下來，邊城極黑的眸光正好撞上了宋矜語俏皮的笑意。
他輕咳了聲，不自覺地解了解領帶，感慨道：「天氣有點熱，我把冷氣調低一點。」
話畢，他就邁著大步，找來遙控把冷氣調低，又坐到了沙發上，不動聲色地問道：「對了，宋老師，你突然來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哦，差點忘了正事。」
宋矜語解釋道：「哦，邊律師。我這邊有個合同我想讓你幫我提一點意見。」
宋矜語徐徐踱步，坐到了邊城的對面，解釋道：「我知道邊律師的諮詢費挺高的，但辦事特別令人放心。」
話落，她已經從包里尋出了一個合同遞給了邊城。邊城隨手翻了翻合同，是一份出版合同，這並不是他特別擅長的專業範圍，但他還是收下了合同道：「好的，我會轉交給事務所里專業處理這方面的律師。」
「謝謝啊，邊律師。」
話落，宋矜語已經起身，邊城禮貌地送她到門外，兩人禮貌告別，辦公室的門剛剛合上片刻，又被推開。
邊城旋即抬眼，又重新拾起無波無瀾的神情。他還未開口，宋矜語眸光流轉，倒是先道：「其實，邊律師不必客氣。」
「什麼？」
「你下次想要什麼馬卡龍周邊可以直接告訴我啊。」
邊城嘴角微僵，宋矜語繼續道：「秒殺真的太難了。」
「其實不是宋老師想的那樣。」他輕輕咳了一聲。
「那是哪樣？」
「我是為了侄女買的，她很喜歡你的漫畫。」邊城禮貌回道。
宋矜語恍然，繼續道：「那麼，我更要送邊律師另一個禮物了，你侄女一定會喜歡你這樣的叔叔的。」
邊城哪裡有心思想什麼禮物，只想著早點送宋矜語離開才是首要。
「再見，邊律師。」宋矜語笑盈盈地沖著邊城揮手。
邊城，目送著宋矜語離開。
出了和聯律師事務所，宋矜語竟然有了一種不知名的快感，她簡直難以按捺住內心的狂喜，等著電梯徐徐往下降，到了地下停車場，她看了看電梯鏡面的門裡的自己，撥通了毛羽的電話。
可一連打了幾個電話，也不見對方接通，最後又撥通了林悄悄的電話，結果還是無人接通。
無人分享喜悅也是人生一大失落啊。
宋矜語根本無法憋住這種內心的喜悅，她打開微信，找出他們群聊的名稱『三個少女一台戲』緊接著按下語音鍵，開始發送。
「你們知道嗎？我今天去和聯律師事務所看到了什麼？」
「邊城居然躲在了辦公室里秒殺馬卡龍的玩偶。你說他會不會……」
宋矜語抬頭看著鏡面里的自己，想起當年這個男人拒絕她時的決絕，她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瘋狂。
「我忽然覺得自己瘋了，當我覺得攻城先「攻身」是個好主意。」
宋矜語吼了好幾聲，抓馬地抓了幾下劉海，回身的瞬間，發現身後竟然無聲無息地站著一個男人。
她瞪大眼看著面前的林襲，喉嚨微動了動，半天沒發出聲音。
只見林襲先摘下了深色的太陽鏡，笑道：「哈哈哈，真是好巧，居然在這裡遇到宋老師。」
宋矜語覺得內心有千萬隻草泥馬在狂奔。
她就不能忍一忍嗎？非得在電梯門前說那些話。
還好宋矜語非同一般的女子，也是見過世面的。臉皮呢，也非一般人的厚。畢竟，當年她慘遭邊城拒絕的時候，那麼慘烈的經歷都沒把她打敗。
今時今日，這也不過是小場面。
她昂著下頜，若無其事地戴起了深色太陽鏡，蹬著高跟鞋，不疾不徐地走到了林襲的身邊，輕輕道：「真的好巧。」
「你也是找邊律師嗎？」林襲單純地問道。
「對，你呢？」
林襲笑笑，坦白道：「我經常來事務所找邊律師。」
「你……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宋矜語彎著眉眼，小心試探道。
林襲也是個明白人，知道宋矜語還是要面子的，搖搖頭道：「沒啊，我連看也沒看到。」
「那就……好……」
宋矜語又問：「那你……是不會告訴別人的？」
「絕不。」
宋矜語清了清嗓子掩飾內心的慌張，匆匆和林襲告別。
而另一面，和聯律師事務所，邊城辦公室的冷氣已經開到了18度，窗台上的植物都凍得蔫了腰，邊城倒是無動於衷，單手支著下頜，正在發愣。
這時，忽然有人敲了辦公室的門。
「進。」
他收拾好心情，做直了身子，抬頭一看來人竟然是林襲。
林襲一進屋，就忍不住環抱著雙臂，咬著牙關，瑟瑟發抖地感慨道：「邊城，你待在了冰窖嗎？」
「今天天氣有點熱，」邊城不咸不淡道，「你今天怎麼來了？」
「怎麼？宋老師能來，我就不能來了？我可是你長期的客戶呢。」林襲埋汰道。
邊城端起馬克杯，看了看杯中徹底涼透的咖啡，又擱了下來。最後去冰箱，為自己拿了一瓶礦泉水：「你遇到宋老師了？」
「林襲頓了一下，急急搖搖頭道：「沒有。」
見邊城還懷疑地盯著自己，林襲立刻換了個話題道：「所以，宋老師來找你了？聊了什麼呀？」
「聊——」邊城擰開礦泉水瓶蓋，淡淡道，「她的一個出版合同。」
「一個出版合同至於讓她那麼失控嗎？」林襲暗暗揣摩著。
「失控？」
林襲很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我答應宋老師，不能說的。」
「算了，我表演一下給你看吧。」
林襲迫不及待地起身，拽著自己頭上兩簇黃毛，扭捏地晃了晃身子，咬著下唇，笑著看著邊城。
邊城好不容易咽下了口中的礦泉水，咳了好幾聲才晃過勁。
「是不是被我影帝般的演技所折服？」林襲嘚瑟道。
邊城冷淡地瞥了林襲一眼，冷漠道：「林襲，你要誠懇地從自身找原因。」
「什麼原因？」林襲認真問道。
邊城輕輕吐了四個字：「糊的原因。」
Ma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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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微博在周四傍晚7點準時更新上了新的一幅同人圖，因為前兩張的同人圖博得了很大的關注度，網友開始準時追更了。
而新更的這張圖倒是不似前面兩張那麼遐想連篇，是兩個男人端坐在了蒲葦墊上，一人手中抓著一顆紅色草莓往嘴裡塞。
看到這幅圖第二天，里哥打電話告訴林襲工作室里堆滿了粉絲送的草莓，他暗自想了會兒，自己明明不喜歡草莓，那麼宋矜語怎麼會畫他吃草莓。
難道只是隨意畫了個水果而已？
不對啊，林襲忽然茅塞頓開，是邊城喜歡草莓。
可宋矜語怎麼知道邊城喜歡吃草莓？
林襲的智商本就不夠用，這會兒更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