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入朝堂冷軒遇蘭陵

第22章 入朝堂冷軒遇蘭陵

「鴻凌,」高肅溫聲笑道,「沒想到在這遇到你。」

元軒轉眸,對高演笑了笑,道:「鴻凌不才,何德何能入的了朝堂,還請王爺在陛下面前諫言收回成命。」

見他這般謙遜,眾人更是驚為天人,唯有高延宗氣不打一處來,越發鄙夷道:「新帝登基,在這個節骨眼出現在這裡,誰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一個來歷不明之人僅憑著一張魅惑的臉和雕蟲小技就能一飛衝天,算什麼本事?」

高演剛要訓斥,元軒笑了幾聲,眼眸斜向高延宗,道:「安德王不服?」

高延宗輕薄地繼續道:「只服你是個美人。」

元軒卻不惱,不慌不忙強勉一笑,道:「這就怨不得我了,怪只怪這與生俱來的好看皮囊迷了眼,不過,我的能耐不在此處,安德王想見識見識?」

高延宗恥笑道:「見識什麼,花拳繡腿還是賣藝雜耍?」

元軒到底是高演的貴客,旁人都不敢說的太過,只有這安德王嘴巴像刀子似的,對他不依不饒,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場面越發鬧的難看。

元軒正欲開口,熟料身旁的蘭陵王道:「五弟說笑了,皇叔今日請我們來小聚,是借著鴻凌的光,要說起提及的這些市井小戲,在座的各位都不及你在行,我聽說五弟常與江湖藝人往來,料想五弟耳濡目染,不如,五弟你來給表演胸口碎大石讓我們開開眼界,如何?」

頓時,東容閣里一陣轟然大笑,高延宗平日里混吃等死,酒肉紈絝,閑著無事就喜歡找樂子,在民間遊盪玩耍,他最怕的就是四哥高肅,不想,這時高長恭會站在鴻凌那邊,讓自己顏面無存。

「四哥教訓的是,」高延宗也只能忍氣吞聲順著蘭陵王的台階下,「這便給你們來個碎大石,來人!上鐵鎚!」

高演見好好的一個宴席被盡毀,在一片樂聲中厲喝才止住喧鬧。

元軒沒想到高肅會幫自己解圍,他轉頭望向高肅,只見他高挺的鼻樑,瘦俏的下頜,俊美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他側顏生的極好看,實難想象出這樣一張絕美的英俊臉龐能上戰場廝殺,浴血奮戰,戰無不勝,且所向披靡!

所以高延宗怕他,怕極了!

宴席散時,高演盯著高延宗道:「老五,你跟我來。」

臨走時,他對高肅道:「長恭,我與老五回宮,你替我招呼鴻凌。」

高肅頜首,眼見著高演和高延宗走了,其他人也都起身往外走,唯獨樂安呆在原地,目光落在元軒這裡,遲遲不動。

高肅扯了扯嘴角,道:「紹信,帶樂安回去。」

紹信聞言止步,轉頭一把拉樂安,誰知樂安反手揪住他袖子:「六哥,你替我和四哥說說,我要與鴻凌討教樂理,行不行?」

「人家現在是大司馬,巡撫大人,哪有時間教你!」高紹信扯回袖子,「走吧,你若喜歡。宮裡的樂師也能教你。」

樂安扯著他的袖子還要說,高紹信直接把她塞進轎子,吩咐人抬走。

周遭人都散了。

高肅見元軒站在閣樓下,他走了過去,道:「六弟他口無遮攔,你別放心上,一別數日,我以為你與玉姑娘回柔然了,怎的會遇上皇叔?」

元軒氣定神閑地道:「你也覺得我認識你皇叔,是一飛衝天?」

高肅見他多疑,就不再問什麼,少頃,他柔聲道:「走吧。」

元軒喝了點酒,但沒醉,他盯著高肅道:「你從不問我來歷,就不怕我爪牙鋒利?」

高肅卻還是溫言細語:「你我在冷泉相遇,同吃同住過一日,你若真要做歹,我也攔不住你。」

元軒借著酒,冷聲道:「這可說不好。」

他若真要攔,還攔不住!他可是北齊戰神!

高肅笑了笑,道:「今夜替你解圍,也是人之常情。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會。」

風臨夏末秋初,月掛清碧搖花。

元軒歪頭一笑,眯著眼道:「沒想到北齊戰神這般心胸寬廣,我若是姑娘家,一定會看上你。」

高肅不禁展顏一笑,道:「姑娘家哪會鍾情我這樣寡淡之人,倒是你,那位玉姑娘,還有蘭姑娘,我看都對你有意,就連樂安好似也看上你了。」

「登徒浪子,哪有資格論情言愛,你瞧我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元軒接過掌柜遞上來的帕子,試了手,笑道,「也就是個流落街頭的命。」

高肅見他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自顧自地試完手,將帕子放在盤子里,往前走了一步,道:「你掛職后,若是沒地方住,就來我府上,皇叔那裡人多眼雜,六弟管不住他的腿。那個小院子也可以去住,阿黃不知產了多少蛋,再不拿出來,它該沒地方待了。」

二人行至路邊,元軒瞥見他的雁翎亮銀,隨手抄起來比劃了兩下:「這銀戟不錯。」

「雁翎亮銀和戰雪陪了我多年。」高肅目光落在昏暗的燈光下。

元軒嘆道:「你從未懷疑過人?」

「人活於世上,總有這樣那樣的痛楚,」高肅移開目光,一雙清澈的雙眸望著他,「不去計較,便沒有煩惱。」

「不拘小節,豁達寬厚,」元軒順著他的話,「自然人人敬仰,百姓愛戴,別說女子喜歡,就連男子也暗自慚愧,恨不能一睹蘭陵王的天顏,將自己化身為女子嫁給你,不愧是北齊戰神。」

「鴻凌夸人,」高肅道,「頗有些與眾不同。」

「你是孤陋寡聞,」元軒哼笑道,「我見過的奇事多著呢。」

高肅很認真的道:「願聞其詳。」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長恭你還是多照看眼下吧,」元軒笑,「別大意。」

「眼下。」高肅道,「新帝登基,皇叔輔佐,內憂倒是沒有。」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元軒頓了頓,頗為關切的看著高肅,「還真瞧不出來,金戈鐵馬,驍勇善戰的蘭陵王竟這般寬厚仁義。」

「刀鋒所划之地,便是疆土,長恭倒是想丟盔卸甲,良田布衣,」高肅嘆道,

「怎奈白骨相葬,寒等紙上,梨花雨涼,終究是白髮落在紙上,都是虛妄。」

「你看,又被誆了,」元軒道,「今夜感激你幫了我,走,我送你回府。」

高肅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假作真時真亦假,」元軒上馬,「人有時需要演,好比上戰場戴面具。」

高肅跟著也上馬:「戰場上,確實如此。」

「跟我在一處,」元軒打馬,「須得留神。」

兩人策馬前行打破了夜的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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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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