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笨小孩辦事
新的一周，姜海風早早到辦公室，整個部門沒幾個人，李梅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是有例會？沒接到通知啊，她看了看大工作間里唯一的一個同事，一個沒工作多久的小女孩，負責行政的，這會正拿著手機滑。要是部長來了，這孩子估計也不敢這樣，姜海風有些尷尬地收回目光，趕緊走到工位坐下。周末自己去爬了山，她全身上下關節好像被按摩了一通，酸爽爽的。在姜海風的世界里，很多事情有人陪和沒有人陪都要去做，就像打算約著凌昊陽吃飯遊玩，但人沒時間，那她就自己消遣，總不會把自己關在窄小的空間里放棄做什麼。這個脾氣，用薑母的話說就是「固執」，計劃的事情一定要去做。可能因為如此，她打算考夏都，就考上夏都了，突然想要留在夏都工作，就留下了——一切看起來一帆風順。
「海風姐，這是部長給你的資料，後天我們要和YED的談合作，部長要你今晚給她一份報告。」小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跟前。姜海風回過神慌忙接過資料道謝。資料就五頁紙，大概是一些YED的發展領域數據，靠這個出報告？不管怎麼說，動手吧。她打開電腦開始各種查資料寫報告，好在這天社裡都沒有什麼人，也沒有其他日程安排，把報告發送到部長的郵箱之後還沒到八點，姜海風伸個懶腰，打開手機，有信息。
凌昊陽約吃飯，她馬上回復，解釋才看到信息，下次約，收拾著雙肩包，凌大叔的電話就來了：「在哪兒呢？吃夜宵去？」姜海風摸摸肚子，答應了。不一會兒，兩人就在小吃店裡扎著頭一人一碗米粉。
「忙什麼呢？連手機都沒時間看。」凌昊陽看著狼吞虎咽的女孩子問。
姜海風抬起頭用無名者擦擦嘴角的辣椒湯汁：「沒忙什麼，就是工作。」
凌昊陽伸手想要幫她擦去另一邊嘴角上的辣椒皮，但中途把手伸向桌上的醋，拿起醋很自然地往碗里滴了幾滴。姜海風沒留意到他的動作，邊吃邊說：「最近跟你們有合作，把我折騰得夠嗆。」
凌昊陽放回醋瓶的手在空中頓了頓，問：「跟我們合作折騰你，不是你負責吧？」
姜海風見他這樣，後悔自己動嘴太快了，只好說：「我負責協調對接，打雜。」
凌昊陽搖了搖頭，說：「協調對接，讓你搞公關。」他抬眼看姜海風神情有些不自然，馬上又改口說：「那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到YED來考察呢？」
姜海風白了他一眼：「考察什麼啊？我要考察就考察你是不是夠大方，請我吃烤豬蹄了。」
凌昊陽笑了：「那就再來個烤豬蹄，你這胃口真好！」
姜海風也笑了，但心裡挺不是滋味，想起張旭的話，部長的話，這次由她來負責協調對接，多半是因為凌昊陽，這人在YED有話語權，但她跟凌大叔的朋友關係可能真的對工作沒有意義。
豬蹄上桌了，姜海風不顧斯文地啃著，來掩蓋重重心事，凌昊陽看著對面這個女孩子，眼光閃過一絲憐惜，動手給她的杯子里續上水，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要是其他人聽到這句話，估計樂開了，部長他們等的不也是這句話？姜海風抬頭看著大叔，目光堅定地說：「要不，再請我吃一個豬蹄？」凌昊陽有些尷尬地笑了，把目光投向了她手裡的豬蹄，他要是抬眼看一下，就會看到女孩子眼裡滿是感激。
第二天一早，報告被打回來了，據說是資料不充分。姜海風看看部長給的資料，又看看自己那個已經下載了很多YED資料的U盤，無奈地搖搖頭，坐下來琢磨怎麼改。午飯前，她把完善的報告提交給部長，結果在食堂還沒等她吃完飯，就被部長一通電話叫回辦公室。「姜海風，你都是這樣寫報告的嗎？」部長坐在辦公桌后盯著電腦屏幕，也沒抬眼看她就問。
姜海風有些惶恐，看著眼前人，不知道說什麼，問：「部長，報告需要修改什麼嗎？我現在去改。」
部長還是沒抬眼，右手食指滾動著滑鼠，因為看不見屏幕，姜海風都懷疑她是不是在看報告，但沒吱聲，靜靜地站著等部長發話。
「資料，資料不充分，你不是認識YED的人嗎？問他打聽啊，這幾年他們的業務狀況，僱員情況和未來的布局，這些就跟朋友聊天一樣，不難的。高材生啊，在學校在久了。」部長一股腦說了一通話，姜海風總結了一點，問人要資料。
部長說完，才抬眼看了她一眼，說：「陰天YED過來會面，對接的事情交給趙瑩瑩和李梅了，下午開會時你要到場，好好學習下，長長見識。上午要有時間跟李梅去準備一下參會禮品，但這周的媒體公關周報也得交了，你看自己的時間自有安排去不去準備吧。」說完，做了一個可以走了的姿勢，姜海風舒了一口氣，退出部長辦公室。
夏都的傍晚霞光滿天，從辦公室的大窗戶望向遠處的天際線，是綿延的高樓，報社的位置很好，在發達的商貿區，聯絡部的位置更好，望出去就可以看到這個城市最繁華的街道，包括聲勢浩蕩的堵車，加班，並不是一件壞事，可以避開擁擠的交通。姜海風伸個懶腰，離開窗邊回坐到電腦前繼續寫周報，李梅收好自己的電腦，說：「陰天還得搞接待，這命啊，海風，還是你運氣好，名牌大學，又受重視。」
姜海風沒說什麼，倒是進工作間的趙瑩瑩聽到了這話，立馬說：「人家海風姐到聯絡部，沒有了原來的業績獎勵，算不得好運。」
姜海風很喜歡這個溫暖的小女孩，表示感謝的看著她點點頭，又說：「大家都是工作，沒什麼的。」說完，從桌上撈起一袋零食，和趙瑩瑩、李梅分享。幾個女的嘰嘰喳喳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