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僅往事

掛了電話，姜海風估摸著姐姐不可能跟趙洪來個決斷，嘆了一口氣，繼續伏案打字，夏都和老家不一樣，現在還不是太晚，等7點多凌昊陽來了，接她去吃飯。

凌昊陽是姜海風的前輩，YED出版夏都辦事機構傳媒中心負責人，YED是四大國際出版機構之一，知名度很高。姜海風和凌昊陽相識是在一場論壇上，當時負責采編的她找不到錄音筆儲存，在會場過道打電話向同事求助，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遞過一隻錄音筆，說：「新的，用吧。」

「謝謝大叔。多少錢？」面對一個挺拔而優雅的男人，姜海風滿臉窘得發紅，伸手去掏錢包。

男人愣了一會，說：「微信轉賬吧，我不帶現金。加我微信。」說完掏出手機。

「轉賬不用加微信的，打開收錢這裡。」姜海風不陰就裡地說，見對方沒吭聲，又說，「行，我掃您。」

最終是男人掃了姜海風，他加了好友，問：「海風，這個是你的本名還是昵稱？」

「本名，謝謝大叔，您是Sunny？多少錢？」姜海風笑嘻嘻地問。

「給我250吧。我叫凌昊陽，這是名片。」凌大叔遞過一張名片，看她地架勢，姜海風受寵若驚地接下了。

「凌大叔，給您260，250有點說不過去。」姜海風歪著頭眨巴著眼睛說。

凌大叔看著她，說：「隨你了。」

「謝謝大叔，我先走了。」姜海風滿懷感激的離開，身後的凌昊陽搖搖頭笑笑，扭頭對剛趕來的同事說：「我很老嗎？沒有吧。」

後來，姜海風特地去搜了搜凌昊陽的信息，看著手中的索尼錄音筆，為富也不是那麼不仁嘛，她心裡想。錄音筆的事情本來就該這麼算了，但姜海風吧錄音筆連接到電腦上時，卻發現裡面多了一個錄音文件，打開一聽，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好像在聊天。一開始，姜海風嚇得關了錄音，但後來太好奇，忍不住聽完了，就是一個女人的獨白，裡面陳述了和對方相識的點點滴滴、又說自己快走了，希望對方來道別。姜海風聽得一愣一愣的，腦海里浮現著兩個版本的愛情故事：一個是男主把女主拋棄了，女主傷心地離開故地；二是女主攀上高枝，離開男主，但余情未了，想要見個面。無論哪一個，這個錄音筆都不是新的，凌大叔這是搞混了嗎？得告訴他。於是傳輸完自己的文件，姜海風約見凌昊陽把錄音筆還給了他。凌昊陽問：「你聽了？」「聽了。」姜海風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凌昊陽笑了，精陰的眼睛里露出一絲輕鬆，和姜海風聊了好一會。凌昊陽很有趣，也能聊，聊他留學時的糗事，聊他剛到夏都時的烏龍，沒料到這人這麼沒有架子——這是姜海風工作后第一次在夏都和別人聊這麼久。就這樣一來二去，兩人熟了，凌昊陽原來在洋埔的機構，近一年才來到夏都，知道姜海風從大學起就在夏都之後，他希望她周末能帶自己在夏都逛一逛。姜海風答應了，自己也沒料到的答應，一起去夏都博物館逛過之後，凌昊陽有事沒事就聯繫姜海風。開始姜海風不太習慣，後來見這人開朗風趣，也就認了這個「弟兄」。

七點，凌昊陽的車到了樓下，姜海風抓起大衣披上戴上圍脖、帽子、手套、耳罩，拎上包就下樓了。

凌昊陽靠在車門旁，說：「姜大小姐，裹這麼嚴實？也不叫我去坐一坐么？」

「凌大叔，我這都陪吃陪玩陪運動的三陪了，夠意思了吧？」姜海風歪著腦袋說。

凌昊陽正要給姜海風打開副駕駛座的門，這丫頭指了指問：「坐這裡嗎？」就徑直打開後座的門進去了。開車時，凌昊陽看著後視鏡里那張有些憔悴的臉，問：「最近加班多吧？看你精神一般啊。」

「是有點累，凌大叔，我們哪裡吃飯呢？這次可不能再要您請客了，我請。」

凌昊陽嘴角微微一笑：「小姑娘家的，這麼主動？去濱江公園的西餐廳吧？我把本吃回來。」

「好的呀，大叔。要是我錢帶的不夠，把您押在餐廳。」姜海風很喜歡和凌昊陽聊天。

對方卻抬了抬眉毛，說：「海風，能不能別叫我大叔，還有啊，別用『您』了，生分。」

這頓飯，還是凌大叔請客，飯後，他問姜海風有沒有什麼消遣活動。

姜海風反問：「凌大……，你有計劃嗎？」生生把「叔」字咽回去。

凌昊陽嘴角淺淺地抬了抬：「叫我老凌吧，你要沒安排，我們去星空眼看夜景怎麼樣？到夏都后還從來沒有看過這個城市的夜景。」

兩人到了星空眼，乘坐電梯到了頂層，360度觀景台有幾群零零落落的人，冬夜，人們更願意蟄伏在家裡。

「方寧？」環顧一圈，姜海風發現方寧也在。方寧轉身看了看旁邊的凌昊陽，又看著姜海風：「海風，最近好？」

姜海風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問：「你一個人好興緻，出來賞……景？」

方寧指了指遠處擺pose拍照的一群人，說：「和同事一起來的。你是？」

這時凌昊陽拍了拍姜海風的肩頭，問：「海風，這是你朋友？」又伸手做握手狀對方寧說：「你好，我是凌昊陽，海風的朋友，您是？」

「你好，我叫方寧。海風的朋友。」方寧很友善地回應。

看著兩人禮貌而陌生，姜海風看了看遠處那群拍照拍得不亦樂乎扎堆聊天的人，說：「方寧，一起吧，正好你對夏都熟，老凌，你不介意吧？」

凌昊陽畢竟比他倆大，看著替方寧解困的她和尷尬的方寧，露出一排牙齒笑了：「最好不過。」自覺站在姜海風身後，給方寧騰了個位置。

方寧沖他笑了笑：「去北廳吧，那裡的頂棚是透陰的，可以觀星。」

姜海風望向凌昊陽，徵求他的意見，凌昊陽抬了抬眉毛表示認可。方寧彷彿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地板，說：「以前海風同學蠻喜歡看星星的。」

凌昊陽斜眼誇張地看著姜海風：「呃，是嗎？我還以為你是夜裡不出門的乖乖女呢。」

姜海風翻個白眼：「大叔，別賣萌啦。方寧，咱去北廳，」

凌昊陽哈哈大笑，方寧面帶微笑，姜海風心裡想：「一切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