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方齊聚

第二十一章 三方齊聚

自雷劫之後,下了一夜的瓢潑大雨,直到第二天雨停了之後電工們才敢去維修,不過也依舊花費了半天時間才修復好。

將臣在辦公室內焦急的來回踱步,叼著的華子抽了一根又一根,煙灰缸里積攢了滿滿的煙頭,桌子上還赫然擺着三瓶被喝的一滴都不剩的八二年拉菲。

按往常來說他也不敢在醫院這麼明目張膽的抽煙喝酒,不過想着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一回去破爻界之後便再也抽不到這麼好的煙,也喝不到這麼好的酒,將臣再也沒有一絲顧慮,趁著最後一點時間肆意瀟灑。

「這小子怎麼還沒醒?雷劫都還沒打在他身上就半死不活的了?」

將臣邊說邊把剛抽完的煙按近煙灰里,嘴中緩緩吐出煙圈,又盡數吸進肺里,隨後抻了抻全身像是要散架的骨頭,前一日的雷劫所帶來的那種痛感至今未消。

好半響之後轉身從屋裏煙霧繚繞的「人間仙境」里戀戀不捨的離開,打算去找昨天做手術的小子。

「誒,你聽說了嗎,那個睡了十多年的植物人居然恢復過來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這事誰不知道啊,你說也沒個家人來探望什麼的,真夠可憐的。」

「那他這幾年的住院費,手術費是誰給的啊?」

「好像,好像是蔣主任吧,但這兩個人好像沒有血緣關係。」

「沒有關係還幫那個人墊高昂的醫藥費?看來這個蔣主任還是有那麼點人性的嘛。」

「其實那個蔣主任挺好的,刀子嘴豆腐心,就是他那個面癱臉真是讓人看不慣。」

「可不是么,每次我都感覺他像要吃人似的,蔣主任要是多笑笑就好了。」兩名護士在走廊上輕聲閑聊著,然而一拐彎卻正好與將臣迎面相撞。

「你們兩個剛剛嘀咕什麼呢?」將臣面色陰沉的盯着眼前被嚇一跳的護士,對方愣了一下才結結巴巴的說道。

「沒,沒什麼,我們兩個正在聊那個剛剛新出的電視劇呢,是吧。」

「對對對,我們兩個正在聊電視劇呢,呵呵。」

兩名護士相視都尷尬的笑了笑,又繼續問道:「蔣主任您怎麼還在這裏?現在都下班的點了,您今天要加班么?」

「去檢查一下病人的情況,好了,你們兩個下班了就快走吧。」

「哦,那蔣主任您也早點休息吧,拜拜。」

說完,兩名護士互相拉着對方,推搡著一溜煙就沒了影。

盛夏的夕陽將走廊染成一片橘黃色,將臣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樓道,駐足遠眺即將消失在地平線上的夕陽,一向冷峻無情的眼神里卻多了些惆悵憂鬱,但那神色只是一閃而過,便再次變成那個冷漠無情的將臣。

「咔噠」

將臣輕輕扭動門把手走進病房,看着病床上正均勻呼吸的男子,而床邊的標籤上寫着兩個大字——李凡。

前腳踏進病房,後腳門就被自動關上,四周的牆壁開始浮現出紅色的條紋,條紋一圈一圈的在李凡上方的天花板盤旋,而他緊閉的雙眼也輕輕顫抖起來。

「看樣子要醒了。」

李凡慢慢睜開眼睛,只覺得渾身無力且眼前模糊至極,周圍一切就如同馬賽克一樣,自己想要說話嘴巴卻張不開,只能從喉嚨里發出輕微的哼唧聲。

將臣見狀,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棉簽,蘸着生理鹽水一點一點塗在李凡乾涸的嘴唇上,直到將整個嘴唇沁濕李凡才勉強能微微張開嘴。

「你是誰?我這是在哪?」

然而將臣卻並未着急回答,把手中瓶子輕輕放在桌上后才慢慢把臉湊近李凡,漆黑的瞳孔忽然變成了猩紅色。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你究竟是李凡還是楚鳴天?」

低沉聲音帶着令意識眩暈的魔力,令李凡全身一震,無數記憶開始在腦海里不斷相互重疊錯亂。

「小凡起床嘍,今天爸爸媽媽帶你去迪士尼玩好不好!」

「李凡,這次考的挺不錯,繼續加油,按你這成績進入高中或許還能進一個不錯的班級。」

「看看你這工作報表做的!亂七八糟的,趕緊給我拿回去重新改!」

「小天,媽媽會一直守護你,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長大。」

「楚鳴天!你給我站住,你還跑,臭小子,你看我不把你屁股揍的開花,我今天不姓夕!」

「替我守護好婆婆,小天,真是可惜啊。。。」

一個個畫面是那麼熟悉然而卻都如此的截然不同。

下一刻,李凡突然嘶吼著從床上撐坐了起來,身旁儀器上的數字開始迅速增長,並傳來刺耳鳴笛聲,而他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神也瞬間變得殺氣四溢。

「哥,你答應過我的!。。。我要你們死,全部都去死!」

經過漫長的休眠,李凡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樣劇烈的折騰,鮮血從乾裂的唇角不斷淌出,但他卻毫不在意。

見情況不對勁,將臣立馬牢牢按住李凡的肩膀,緊接着一掌敲在他的腦幹上。

嘴中一聲唔咽,李凡整個身子立刻癱軟了下來。

蔣主任拖着李凡的身體輕輕放在床上,剛鬆口氣,身後的空間突然開始一陣扭曲,形成一道寬大的空間裂縫,那先前的虛幻人影再度從空間中浮現出來。

只不過這次人影顯得有些狼狽,頭髮披散,衣服上也是破洞斑斑,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你這是怎麼了?」將臣看着人影這模樣,不禁疑惑的說道

「一會再跟你解釋,把他帶上,咱們得快點行動了。」

見人影有所隱瞞,將臣也沒再廢話,雙手托住李凡把他從病床上抱了下來,跟隨着人影一同進入那扭曲的空間。

而病房內紅色的條紋似枯葉般開始一點點化作碎片消散,只留下床上殘留的溫度。

一踏進空間裂縫,失重感立刻令將臣飄在了空中,要不是人影及時拉住他,不知道將臣還得帶着楚鳴天飄到什麼地方。

光亮在眼前一點點浮現,隨後三人落在一塊約直徑四五米的巨大浮石之上。

無數塊相差無幾的浮石在面前鋪成一條空間之路,而在路的盡頭,是一座安置在巨大平台上被煙霧繚繞的冷清宮殿。

除此之外四周再無它物,整片空間如同坐落在太空一般寂靜無聲,只有遙遠飄渺的星辰散發着微微光亮,為這裏帶來些許溫度。

人影腳步邁開,踩着浮石之上一步步朝着宮殿走回去,將臣也在她身後不緊不慢的跟着。

待走到盡頭,只見一塊大牌匾上刻着巨大的冥界二字懸浮在半空之中,隨後人影落在平台之上,四周滾滾煙霧立刻煙消雲散,而人影也化作一道光線衝進宮殿之中。

隨後一面似冰霜,發如白雪的女子從宮殿中踱步而出,她睜開空洞雙眼望着將臣,一股吸引力立刻推著將臣一點點飄進宮殿內。

大殿之內只有一把碧玉冰椅放置在最中央,其上鑲嵌的黃金珍珠早已暗淡無光似朽木一般。似曾相識的清脆冰冷聲音從女人沒有一絲血色的薄唇中顫顫傳來。

「等處理好他的事之後,我便立刻把你們送走,這裏已經不在安全。」

將臣愣了愣,開口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這裏不是你的地盤么?」

然而女人卻沉默著從將臣手中接過李凡,隨後一圈光波自她身體里湧現,立即朝着四周散開,空中旋即緩緩浮現出數枚閃著璀璨光芒的水晶稜錐,並且地面上升起一道藍色光柱。

女人將李凡的身體扔進那光柱中,望着懸浮在裏面一動不動的李凡,這才無奈說了起來。

「大人的確蘇醒了,但召喚我回去卻氣息薄弱,似乎時日無多,其他三人顯然是想繼承大人之權,回來之後竟暗地裏跟我動手。」女人說着不禁白髮漸漸飛揚起來。

將臣略微思索了一番,眼神卻是浮出一抹殺意:「以你的實力絕對不會輸給那三個上位不過百年的冥主,既然他們想要針對你,那你倒不如快刀斬亂麻把它們。。。」

但不等將臣說完,女人便匆匆打斷了他:「可我並無心去爭這個繼承,而且你不覺得一切過於巧合了么。」

見女人不願把事做絕,將臣也只能無奈擺擺手,換做是他的性格,早就把那些背地裏伸過來的黑手一個個乾淨利落的解決掉了。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暫時封鎖東冥界,我的本體有些挺不住了,越到後面,冥界的腐蝕就越嚴重,對身體的控制就越薄弱,我必須進入一段長時間的沉睡才能減緩這股侵蝕之力,只有這小子弄到了能容納我的軀體,我才能徹底擺脫冥界的束縛束縛。」

兩人正說着,被包裹在光柱里的李凡突然身體抽搐吐出大量的氣泡,女人抬手一拉,周圍再度升起三道光柱,隨後三個不同顏色的靈魂立刻從李凡的身體被抽入光柱中。

三道靈魂除了一個長得像李凡的靈魂幾乎沒有變化,剩下的兩個皆是楚鳴天模樣的靈魂周身都有着細小裂痕。

其中一個雙臂和身上出現了黑色的蛇鱗,另一個則出現了截然相反的白色蛇鱗。

緊接着蛇鱗蔓延,「楚鳴天」的靈魂隨之一陣輕顫,直到數息之後才逐漸平靜。

在平靜下來的同時,蛇鱗從身上活過來一般片片脫離,各自圍繞着靈魂形成兩條通體發亮的小蛇。

一黑一白兩條小蛇吐著鮮紅的信子,無視光柱的束縛從中遊動了出來,隨後彼此交織融合為一體,竟與魂海里那蛇人一般無二。

儘管臉上佈滿粘液和淡紅的血跡,但讓人背後發涼的眼神卻是觸目驚心。

「破爻界出什麼大事了么?難得看你如此狼狽。」將臣看着蛇人那蓬頭垢面的樣子不由戲謔道。

蛇人卻看向將臣,嗔怪說道:「還不是你捅的簍子!」

將臣一臉困惑,但旋即又想到此話的原因。

「哎呀,那我也控制不住他啊,再說了我還把大部分能力都奪舍走了,他應該掀不起什麼浪才對啊。」

「這件事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最近那幾個人沒有什麼動作吧?」黑白蛇尾盤坐一圈,問向女人。

「應該是沒有,他們要是擅自離開我肯定會有所察覺的。」

一聽這話,蛇人更加不解:「那真是奇怪了,他究竟是跟那一方有所勾結呢?」

聽着兩人云里霧裏的一番話,將臣立刻又問了起來:「到底發生啥了,能不能痛快點說清楚啊!」

一直在地球的將臣對於破爻界發生的一切當然是一概不知,不過他能猜出肯定和自己另一半身體有關。

「你先說清楚破爻界那具身體是怎麼回事吧。」蛇人沒有立刻作答,而是反問起將臣另一具身體的原因。

將臣支支吾吾半天,最後再確定蛇人和女子不會把這事外傳之後才將一切慢慢道來。

作為不死之身的將臣每五十年的詛咒期其實並不是天意,而是將臣自己故意為之。

作為天地的產物,將臣本身就是一個玄妙的存在,最開始將臣只是在魂海里發現了一株植物,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麼。

直到自己到了巔峰時期,他才猛然發現魂海里的那株植物不知何時竟形成了一道新的靈識。

這道靈識時常與將臣爭奪身體的控制,相比於將臣的主靈識,那道次靈識更加嗜血殘暴,將臣長期已久都在壓制那道靈識,避免出現不可控制的局面。

然而當初將臣在離開破爻界的時候,那道靈識卻再次爆發,將臣只能暫時把身體和靈識的聯繫切段。

可他也沒料到那具靈識居然在短短十幾年間便利用身體的血液凝結出屬於次靈識的身體,還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蛇人閉目沉思,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一切或許就說得通了,當初召喚出來的傀儡就正是將臣的本體,而那個「將臣」雖然有着特殊的控血之法,但相較將臣本體還是過於稚嫩。

「什麼?他把我的屍體召喚出來然後當傀儡?!這個賤婦!」將臣一聽自己的身體居然還被控制召喚出來,立刻嘴中罵了起來。

「等等,你說她是。。婦?」蛇人聽后一愣。

將臣卻不以為然的說道:「對啊,那個靈識的確是個女的,準確來說她也有自己的名字,旱魃,這次回去我一定得把她抓過來不給他一點機會逃走。」

或許是因為在漫長的時間裏,將臣本體的那些嗜血與暴力已經一點點被磨平,可旱魃卻充滿戾氣,將臣一直都不敢放她出來,甘願自斷修為。

「閑聊就都到次為止吧,正事還沒有辦呢。」

女子出聲打斷了將臣和蛇人的交談,她的身體已經不允許她拖太長時間了。

隨後三道靈魂在女人的控制下合為一體,可靈魂臉龐卻在楚鳴天與李凡之間不斷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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