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湖風波 第十九章 不留散中毒
在關鍵的時刻，碧凝湖不得不出手，如果他不出手的話，魚不見必死無疑。
「妙手書生，果然名不虛傳。」怪少年陰陽怪氣的說道。
「魚不見是我的弟子，他不能死，你若攔我的路，你必死。」碧凝湖，緩慢的從車廂中跳了出來。
每走一步，都散發出強大的氣場，雖然碧凝湖的手中無劍，可是他卻有致命的武器，他的金鋼筆。
一隻筆，足以橫掃天下。
「百川兄，那怪老頭我就交給你了。」碧凝湖向著徐百川看了一眼，說道。
「好。」只有短短一字回復。
剛剛徐百川只所以未出手，他早以猜出，碧凝湖會出手救下魚不見，他這邊還要盯著怪老頭。
別看怪老頭，柔柔弱弱，風燭殘年的樣子，可是他才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
「哎呀，我都一把老骨頭了，你們也不說行個方便，乾脆這樣吧老朋友，你們站著不動讓我們刺你們一劍，如果你們沒死，我們就不再找你們的麻煩。」怪老頭一面說著，一面站了起來。
徐百川知道，這怪老頭一站起來就要出手了。
「你想的真美，讓我們站著不動，你刺我們一劍，為什麼不是你們站著不動，讓我們刺你們一劍啊。」葉千雨冷聲的說道。
「因為你們很快就會站著一動不能動了。」怪老頭笑呵呵的說道。
怪老頭說完，慢慢悠悠的把他的那把玄琴給拿了出來，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撿來的一塊破布，這時正一根弦，一根弦的擦拭著。
徐百川知道，怪老頭的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可是他實在看不出來，怪老頭到底能用什麼方法讓他們站著一動不動。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生存和死亡，這是誰都逃不掉的，連夫子都說逝者如斯夫，況你我乎，所以不要在意死亡，這隻不過是一個天然凋逝的方式而以。」怪老頭一面說，一面擦拭著琴弦。
而葉千雨卻是盯著怪老頭的這結琴弦，每一根都被他擦的發亮，葉千雨知道每一根琴弦都是殺人的利器，只是現在他還想不起來，怪老頭會如何利用這些琴弦，難道說這些琴弦之中，還藏著什麼殺機嗎？
一片樹葉從空中慢慢飄落，正好落在徐百川的身前，可是葉千雨卻是發現，徐百川竟然一動不動。
很快，葉千雨也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整個身體都不聽話，好像被凍結了一樣。
這樣的一幕，著實是把他們給嚇了一跳。
不過葉千雨卻是並不敢說出來，對方是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他們一動不動。
「所謂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我這不留散還可以吧，無色無味，只要你們嗅到了周圍的空氣，就會中了我的不留散，不留散可讓人筋脈逆沖，無法動彈，接下來就會四肢無力，軟倒在地。」怪老頭緩聲說道。
「無極怪客下毒的本事見漲啊，一招不堪，竟然中了你們的圈套，現在我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你們宰割了，為什麼還不動手啊。」徐百川聲音雖然平緩，可是明顯已經中氣不足了。
碧凝湖刺去的一劍，也是好生無力，還未刺中怪少年，劍就掉落在了地面之上，然後全身無法動彈。
「你們都是萬中無一的高手，不過死在我們手上也不可惜，畢竟已經有很多高手死在我們的手中了。」怪老頭，頭也不抬，還在擦拭著他的琴弦。
「既然我們已經死到臨頭，是否可告之，背後想要取我等性命之人，到底是誰？」碧凝湖問道。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看不是如此，除了善，還有哀。」怪老頭若有所指的說道。
怪老頭說完之後，微微的搖著頭，也不知道他在悲傷什麼。
「每一次殺人，我總是心緒有些不寧，此琴跟我數十載了，見證了太多的血腥和風雨。」怪老頭像是看著自己的老朋友似的看著這把琴弦。
「殺人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葉千雨雖未能動，可是卻有話要說。
怪老頭緩緩轉過頭來，向著葉千雨看了一眼。
「年青人，你說的對，殺人是解決不了事情，可是我還是要殺你們，因為這是我的責任，即付之於人以承諾，就要履行承諾不是嗎？」怪老頭微微的一笑。
笑容中，有說不出來的冰寒之意，彷彿可以凝結周圍的空氣。
樹叢中的鳥兒不叫了，天空中的雲朵不飄了，一切彷彿都靜止了，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此事，毫無頭緒，不知他們受何人雇傭要來殺人，不知何時中了不留散，無法動彈。
身家性命，都被對方給拿捏的死死的。
各位也都是老江湖了，卻是中了無極怪客的詭計，這實在不應該。
千防萬防，下毒最為難防啊。
「我只想知道你是何時下的不留散之毒？」都要死了，總要弄個清楚。
徐百川盯著怪老頭，神色不變。
「還記得之前突然闖過來的那隻野貓嗎？」怪老頭笑嘻嘻的說道。
「原來是那隻貓啊，貓身上撒下了不留散，之後向我們撲了過來，把不留散無聲無息的散留在了四周的空間。」徐百川輕聲的說道。
怪老頭點了點頭，側過頭來看著漸漸西落的殘陽。
「殘陽是紅的，人的血也是紅的，只是到底哪一個更為鮮艷啊！」怪老頭輕輕的彈奏著琴弦。
弦聲悠美動聽，讓人陶醉。
「你是想要以琴聲殺人嗎？」葉千雨還未曾見過這樣的殺人方式。
可是當這怪老頭彈起琴弦之時，他就覺得渾身難受，皮膚之中，似乎有著千萬隻螞蟻在爬動著，撕咬著他的每一寸皮膚。
「我的琴聲可以控制你的心脈，可以讓毒藥的作用發揮的更快，說是琴聲殺人到也不為過。」怪老頭苦笑著說道。
之前這怪老頭總是一幅笑嘻嘻的樣子，可是此時他臉上帶著苦色，像是吃了苦瓜似的。
怪少年一直站在一側的樹蔭之下，並未動手，他似乎看慣了打打殺殺，對於殺人也沒有了熱情。
若是一個殺手，對於殺人沒有了熱情，那麼表示他對於世間萬物也沒有了熱情。
他們活下去唯一的理由，有可能就是尋找這份熱情。
第一縷黑暗降臨，整個世界都被包裹在了昏暗之中。
樹影也成了黑乎乎的一團。
殘陽落，古道暗。
樹影動，殺氣漫。
葉千雨自覺活不了了，周身的筋脈中的內勁開始亂竄。
這般情況，再下去就是死路一條。
「人各有宿命，這怨不得我。」怪老頭喃喃的說道。
「沒有人會怪你，不過你選錯了人。」
黑暗中一直站立不動的徐百川突然之間動了，在他一動的瞬間，身影暴沖，直接就來到了怪少年的身邊。
他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先解決掉其中的一位對手。
當然，怪少年也感知到了危機，身影飛快的向後退去。
可是還是晚了一息，徐百川手指如刀，直接就扎在了他的胸口。
鮮血咕咕的往外流著。
怪少年撲通一下倒在了地面之上。
「爺爺……」
怪少年的目光向著怪老頭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得出來，他眼中滿是不甘和不可置信。
「只怕你們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千里一劍紅的名號，並不是白來的。」碧凝湖此時也是緩緩開口。
而且葉千雨發現，碧凝湖也可以動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千雨一頭的霧水。
「你們藏的好深啊，本來我還以為騙過了你們，沒想到是你們騙過了我，為什麼要等到這個時候啊。」怪老頭已經失了銳氣，說話都變的柔綿綿的。
「你的孫兒可以不死，不過你要告訴我，幕後之人是誰，是因為點蒼派內亂的事情嗎？」徐百川冷冷的向著怪老頭看了去。
怪老頭笑了起來，笑聲之中滿是悲愴。
怪老頭站了起來。
怪老頭舉起了他的琴弦。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為上人，今天我就要做一件不可為之事，向死而死。」怪老頭一面說著，手指按在琴弦之上。
只聽嗡的一聲，琴弦竟然自動斷開，怪老頭手指連著在前方斬出幾掌，琴弦這時化為武器，向著魚不見和葉千雨的方向飛了過來。
以掌風斬斷的琴弦，就如同是一枚枚飛針一般，可是這些琴弦卻是跳動著幽暗色的光澤，只一眼，葉千雨就看出來這琴弦上面有劇毒。
不得不說怪老頭思維敏捷，他並未向徐百川和碧凝湖出手，反而是向葉千雨和魚不見兩位武力相對低微的出手。
一出手，就動用了殺招，想要片刻之間取葉千雨和魚不見的性命。
「人生有很多的選擇題，我既然選擇了殺你們，也就想好了會死。」怪老頭怪笑連連。
「不過死之前，能拉上兩個墊背的，也足夠了，碧前輩的高足，名劍閣的少主為我們陪葬，很不錯。」怪老頭早就想好了對策。
想要拉上葉千雨和魚不見兩個年青人一塊去死。
好陰狠！
樹欲靜，而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