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黎少羽那天問著蘇晚晚準備考什麼學校時，她也是努力的搪塞過去，說什麼成績還沒出來，她還不知道報考什麼專業。她知道她一旦向黎少羽提起一星半點的話，他也一定會跟傅司年報告，然後她就會收到錄取通知書。不知道為什麼，她越來越討厭被過度的安排好，然後過著沒有任何溫度的日子。

直到她拿到黎城師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的時候，陳瑜還是不太高興的樣子問她為什麼要報考這個學校，還說什麼如果她喜歡以後當老師的話，南城就有很好的師範學校，比黎城的學校不知好到什麼地方去了。

蘇晚晚也是不說話的任由陳瑜滔滔不絕的語言轟炸，她向是沒有聽見似的收拾著東西。

她喜歡黎城這種不太繁華的城市，更喜歡黎城的風景和天空，就連黎城的建築她也是很喜歡的。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想要逃離那個把她當成透明的家裡。

「傅司年知道嗎？」陳瑜反問著她。

蘇晚晚停下手上的動作，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報考黎城師範是她瞞著黎少羽的，也就是說傅司年壓根不知道她選的學校。他也從來都沒有打來電話問過她這件事，說不定她真的只是他用來消遣的玩具呢！

她還是執意去了黎城上大學，當時黎少羽只是打來電話問過她情況，她也是小心翼翼的回答著。黎少羽只是對她說著他最近有些忙就不去送她了，她要是有什麼事的話就給他打電話。最後還不忘提醒她千萬不要把他沒有送她的這件事告訴傅司年。

她也很是知趣的點著頭說好！

大一的她本來好好住校的，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她搬出來跟陸雲川，暮晨還有溫壹住在一起。陸雲川和暮晨兩個租了對門房子，一間給她和溫壹住，一間是陸雲川和暮晨住。當時陸雲川又是大鬧又是大哭的，還是沒有扭得住寵妹狂魔暮晨。有時還不忘跟她抱怨說如果不是她，暮晨和溫壹就不會分離了。

每每說到這裡的時候，陸雲川故意大聲的說給還在客廳里看電視的溫壹聽，溫壹也是一臉高興的說著她沒有關係！完全不把陸雲川放在眼裡，這讓剛趕過來橫在他們兩個之間的暮晨很是高興。

「我再不下手就晚了！」陸雲川坐直對著身邊的暮晨說到，一想到以後的事他就很害怕，況且現在的蘇晚晚還沒有做他的女朋友，他能不怕嗎？

蘇晚晚很是不高興的倒了他一下。

「小辭住進來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還想要怎樣？」暮晨很是不好氣的說。

當時蘇晚晚住進來他是一萬個不同意的，最後還不是因為他軟磨硬泡的讓他不得不同意，況且那時的他還有本事拉著溫壹一起來說服他，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也是這樣他生溫壹很多天的氣，溫壹也是哄了他好久，也向他保證了以後絕對不會跟陸雲川同流合污了。

她大三那年的暑假在出租房裡開著空調，坐在沙發上吃著薯片，翻著學校里給的就業指南很是沒有頭緒。

「你要升天啊！」陸雲川打開門的時候只覺得一股冷風吹過，讓他這個身高馬大的還不禁打了個冷戰。

「你怎麼又過來了？」蘇晚晚有些嫌棄的問著，本來就很是煩悶，他一來就更加煩了。

「你這樣就不怕你哥看到念死你！」陸雲川寵溺的罵著她還不忘將空調調的高一點，才沒有讓他給凍死。

蘇晚晚煩悶的扔掉手中的書，抱著薯片躺在沙發上就吃了起來，並沒有搭理陸雲川的話，在一塊的時間長了，她也覺得陸雲川跟她哥哥一樣都喜歡念她了。

「你還在溫壹的沙發上吃著薯片！」陸雲川很是吃驚的說著。想當初他在溫壹的沙發上吃著水果差一點沒被她罵死，還好水漬沒有弄到沙發上，要不然她一定會聯合暮晨一起來教訓他的。

「我是她妹妹，你怎麼可能跟我比！」蘇晚晚躺在沙發上回答著他的吃驚。這一點她還是比較了解的。

「怎麼？」陸雲川瞟了一眼她扔在沙發上的書說：「還是實習的事啊？」

「對啊！」蘇晚晚很是煩惱的回答。

「我媽想要我回去！」蘇晚晚說著還不忘將大把的薯片塞滿嘴裡。

「你想回去嗎？」陸雲川問著。

蘇晚晚躺在沙發上很是正經的看了他一眼回答著：「不知道！」

蘇晚晚想著想著所幸不去想了，突然想到什麼的高興的問著陸雲川說：「要不然我們明天回家看看阿姨！」

「你是又想阿姨做的菜了吧！」陸雲川了如指掌的拍了拍她的頭。

「才沒有呢？」蘇晚晚很是有些生氣的說：「問你們都等於沒問，我要回去問問阿姨！」

陸雲川笑的很是好看的看了一眼手機說：「馬上到周末了！」

暮晨那天讓陸雲川開車，而他坐在副駕駛，蘇晚晚和溫壹坐在後面，那時陸雲川很是不高興的看著暮晨又不敢說些什麼，他怕暮晨一不高興就把他踹下車去，況且這種事暮晨不是沒有干過的！

「你們回來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呢？」院子門邊一個中年婦女很是高興的笑著，還不忘看看後面有沒有人了。

「阿姨看什麼呢？雲川停車去了！」蘇晚晚看著她看的方向回過頭看了一眼，很是不太高興的說。

「沒有！沒有！」婦人很是不太好意思的無力解釋著。

「你這個未來媳婦來了不在意，還在意一個外人來沒來！」蘇晚晚不忘調侃婦人，惹得溫壹很是不好意的現在暮晨身邊使勁的拉著他。

「你這丫頭說話越來越沒大小了！」暮晨很是好笑的指責她說話有點太放肆了。

這時陸雲川才慢慢的趕過來禮貌性的打著招呼說：「阿姨好！」

婦人見到陸雲川更加高興的連忙答應著點著頭。不知為何她很是喜歡這個孩子。

陸雲川來到暮家不知表現的有多謙卑，暮晨逮到機會就指使他，他也是急於在蘇晚晚家人面前表現，也只能忍著怒氣連連說著好。暮爸爸還是一臉沒有任何錶情的任他們在家裡打鬧著，只是阿姨看見他們笑得很是開心，她還不忘看一眼坐在那裡一臉平靜的暮爸爸，暮爸爸也會不禁意的笑著，瞬間擺起咯譜。不知為何每次陸雲川叫他的時候他總是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像極了當初的暮晨。

「阿姨！」蘇晚晚不知什麼時候跑進廚房的，一把把婦人從後面抱住，婦人也是一臉開心的笑著。對於蘇晚晚來說，婦人比她媽媽更值得依賴，更像她的媽媽。

「怎麼啦？」婦人關心的問：「是不是又遇到什麼事了？」

「知我者莫過於阿姨也！」蘇晚晚緊緊的抱著婦人，很是開心的說著。

「哈哈！」這讓婦人很是高興的笑著。不知此時有多幸福。

男人站在遠處看著廚房裡的一對人，很是欣慰的笑著。他這個女兒恨他這個爸爸，但對她這個阿姨很是依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是母女。看著如此的女兒，他比任何人都高興，婦人也知道他比誰都喜歡這個女兒，只是嘴上不承認而已。每天都在想著女兒能夠回來，回來了也是一臉平靜的不曾上前，蘇晚晚也是倔脾氣，也不前打招呼。到現在蘇晚晚常常回家，也沒見過她叫一聲爸，男人也表現的不太在意，不知心裡多在意。

他們四個在老家瘋得很晚才回去，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暮晨突然說要跟溫壹走走讓他們先回去。陸雲川當時不知道有多高興，暮晨也是知道陸雲川的個性還不忘提醒著他不要做過分的事。

蘇晚晚跟陸雲川剛出電梯的時候就看見站在門口等著的陳瑜，兩人原本高興的樣子僵在臉上。

「阿姨！」陸雲川也是禮貌性的打著招呼，只不過區別於婦人。

陳瑜一臉嚴肅的沒有答應他，對於陸雲川這個人她不是很喜歡，尤其是在她知道他追蘇晚晚之後，更加不喜歡這個孩子。

蘇晚晚一臉茫然的打開門讓陳瑜進門，還沒等陸雲川上前打招呼她就迫切的關上了門。她也是知道陳瑜不喜歡陸雲川，更不喜歡她在黎城的。

「媽！」她忙倒了杯水給陳瑜。

「這麼晚了還不回家！」陳瑜很是生氣的指責她，更是看到她跟陸雲川在一起，她就更加生氣。

「媽突然過來有什麼事嗎？」她沒有回答陳瑜的問題，她知道她一旦說了她今天回暮家的話，陳瑜會更加生氣的，這也是當初她極力反對她來黎城的原因。

「我和你爸在南城幫你找好了學校，下個星期就可以去實習了。」

蘇晚晚聽到一臉生氣的說：「媽，我成年了！我自己的事我知道該怎麼做？」

她跟陸雲川他們在一起之後更加喜歡自由，他們給足了她選擇的權利。而陳瑜往往就是想要替她安排好所有的事，讓她按照她給她的計劃去走。

「你竟然敢這麼大聲的跟我說話！」陳瑜也沒料到蘇晚晚會這樣跟她說話。

「我想好了，我不會回去的，我要留在這裡！」蘇晚晚說。

「是為了那個陸雲川嗎？」陳瑜很是不可置信的問著。

蘇晚晚不知該怎麼跟她說，很是無奈的說：「我不跟你回去，就是因為男人嗎？」

「我不能為了我自己嗎？」蘇晚晚很是激動的說。

「為了你自己的話就跟我回去！」陳瑜也不甘示弱的說，完全不同意她女兒的這種歪理。

蘇晚晚搖著頭說：「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之前她還很是矛盾，但是見過阿姨之後，她越來越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了。

「你非要這麼任性嗎？」陳瑜苦口婆心的問著。

蘇晚晚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她從來都沒有反駁母親的任何意思。

「媽！」蘇晚晚平靜的說：「我喜歡這裡！」

她再次向陳瑜表明她有多喜歡這裡，就像她有多討厭那個家一樣。

陳瑜很是生氣的坐在沙發上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那個不成器的女兒，她教了她那麼多，到頭來還不如她的一句喜歡這裡。

「跟著你哥嘻嘻哈哈嗎？這樣的你有什麼前途啊？」陳瑜反問著她，並耐心的說：「媽媽怎麼會害你呢！」

「至少他們從來不會幹預我的選擇！」蘇晚晚也是沒有任何遲疑的反駁著她，並對還沒太過反應過來的陳瑜說：「媽從來不會關心我喜不喜歡，只會關心你喜不喜歡！」

「………」陳瑜一時讓蘇晚晚說的沒有反應過來。她也從未見過這樣跟自己講話的女兒。

「難道你非要像你爸那樣窩窩囊囊，沒有任何想法的過一輩子嗎？」陳瑜有些激動的說。

「至少這裡我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也不用讓著任何人！」

「晚晚………」

「我不喜歡蘇晚晚這個名字！」蘇晚晚說到此時她很是激動的打斷陳瑜震驚的只能叫著她的名字。當那時她得知陳瑜讓她回去的消息，她是很不情願的。但是為了實習，她又很是清楚。

「我實習的事你又是求了他多久呢？」蘇晚晚反問著她。

「我………」陳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突然的問題。

這也是她不願意待在那個家裡的原因，看著陳瑜每次為了她的事求蘇寧的樣子，讓她很是難過。她不想要每次都要陳瑜為了她的事來求蘇寧。

門外陸雲川貼在門上認真的聽著裡面的談話，不過怎麼也聽不見讓他很是煩悶。剛從電梯里出來的兩個人更是疑惑的看著差不多鑽進門裡的陸雲川。

「你幹什麼呢？」暮晨踢了踢爬在門上的陸雲川。

陸雲川煩悶的站起身來，還沒等他解釋什麼。門被打開了，陳瑜臉色鐵青的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沒個正行的陸雲川很是生氣。

「媽！」暮晨有些吃驚的叫著陳瑜，陳瑜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走進了電梯，很是不高興。

陸雲川前腳進門，蘇晚晚後腳就關上自己房間的門。陸雲川剛想上前敲門，卻被溫壹攔住了。

「讓她好好安靜安靜！」溫壹剛才聽到蘇晚晚關門的聲音就很是清楚剛才她跟陳瑜聊得並不開心。

暮晨在溫壹還沒進門的時候就沖了出去，她就知道他追出去的原因。

「媽！」

剛下樓的暮晨叫住了剛要上車的陳瑜，幾年沒見，他們母子之間除了陌生就是陌生了。陳瑜在暮晨眼裡依舊是那樣美麗高貴，如同她不是自己的母親那樣。

陳瑜停下腳步轉身也是很嚴肅的看著暮晨，根本就沒有許久沒見到兒子時的欣喜。

「媽，這麼晚過來…………」

「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媽，就幫我勸勸你妹妹，讓她跟我回去！」陳瑜很是嚴肅的說。

「媽………」

「你怎麼能讓你妹妹接觸陸雲川這種人呢？」陳瑜說到陸雲川很是生氣的指責暮晨當年做的決定，讓她這個母親很是生氣。

「要錢沒錢，要能力沒能力。」陳瑜激動的說：「除了長得好看點，什麼也沒有。怎麼給你妹妹好的生活？」

「媽看人的標準就是看他有沒有錢嗎？」

陳瑜的話讓暮晨想到了她跟父親離婚的理由，也是當初她嫌棄父親沒有錢，跟著他沒有好日子過。現在她又用這樣的想法來教著蘇晚晚。

他們之間的談話也因為她的歪理變得不慌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