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做什麼都可以嗎

「看來……我猜對了。」

林難忘靠在浴池的邊緣，眯著眼睛打量起了秦繁枝。

雖然她面無表情，但她脫衣服時微微顫抖的雙手，咬著嘴唇低垂著頭的樣子，已經說明了她內心的恐慌和害怕。

那是被人道破秘密后的恐慌無措。

「秦繁枝，停下吧。」林難忘平靜道：「就算你下藥，今晚硬是要和我發生什麼，我也不會給你名分的。」

秦繁枝的動作僵硬住了。

這種軍閥豪門家的大少爺，對第一個女人應該都是很看重的，就算不能成為正房太太，至少也會給一個側房的名分才對，等於是主權宣告。

哪怕是側房，也能拿回賣身契，讓她不再是下人。

但這位林家的少爺，不僅比往日變得精明敏銳了許多，似乎也成熟穩重了許多，而且就連觀念竟然都有變化？

「你不用害怕。」

林難忘坐在水中，雙臂搭在浴池旁，注視著秦繁枝，說道：「你想要自由的話，我可以給你，不需要你委曲求全，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知道自己能夠覺醒？」

要想測試能否覺醒，只有兩種方法。

要麼藉助空石和沉石，就像林難忘之前做的那樣，如果具備資質，那就直接覺醒了。

要麼去『龍廟』，龍廟之中立著蒼穹主宰的雕塑，如果廟祝的信仰足夠虔誠，又是天空行者，在龍廟內就能接收到一定程度的『神啟』，分辨廟內的人是否具備覺醒的資質。

每年的二月二，都會舉行廟會，目的之一也是為了測試當地之人，是否具備覺醒的資質。

但……自蒼穹主宰隕落，大乾王朝破滅，后乾王朝時期對於祭奠、宗教活動並不上心，這一千多年下來，廟會活動也不像過去那般盛大了。

尤其是群島時代的百年來，逐漸提倡思想自由自主，修建龍廟的地方越來越少。

比如，雙鏈島就沒有修建龍廟。

每年廟會都必須去七十公裡外的鏡湖島，汽艇票價也算不上貴，大概只有去紅葉島的三分之一。

可是，秦繁枝作為下人，沒有準允，是不能離開雙鏈島的。

她來到林家這麼多年，就沒有離開過雙鏈島，更別說參加廟會了，就算小時候去過也沒意義，一般至少是十七八歲的成年人，才有可能具備覺醒資質。

哪怕長大后一定能覺醒，但小時候也是沒有這份資質的。

然而，她卻知道自己能夠覺醒？

這讓林難忘有了一個猜測。

「我……我……」秦繁枝張了張口，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不敢回答。

林難忘看著她，忽然問道：「難倒你是傳說中的『神下行走』？」

秦繁枝身體一顫，雖然面無表情，但眼神中還是閃過一抹難以置信和難以掩飾的慌亂，連忙解釋道：「不是……我只是嚮往……」

「不用否認了。」

林難忘打斷了她的話，平靜道：「你長大以後，甚至都沒去過龍廟，除了能夠得到神啟的神下行走，誰又能知曉？」

是的，他懷疑秦繁枝是穿越者。

穿越者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知道自己的特殊了，雖然會遺忘地球時期的記憶，但也知道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明白自己是『神下行走』。

一旦看到空石和沉石，也會收到相關的神啟。

從地球那邊匯總的情報信息來看，穿越者只要見到空石和沉石，就會收到神啟，提醒穿越者『是具備資質的人』。

甚至抬頭看向穹頂，也能收到『前往穹頂之上』的提示。

但唯有天空行者才有可能前往穹頂之上，這就是一種變相的提醒了。

而且林難忘聽府上有不少人都說過，醫女秦繁枝這幾年的性子，要比以前孤僻得多，她也是這兩年才開始撩撥他。

如果是穿越者的話，那就能解釋得通了。

只是……

林難忘也不太確定，畢竟他在穿越之前，也了解過橡樹群島這片區域的穿越者資料，整個橡樹群島的穿越者就那麼幾個罷了，但其中並沒有秦繁枝的信息，所以他第一時間壓根就沒想到。

但也有特殊情況的穿越者，不會被記載在其中，比如那些被通緝的穿越者罪犯，或者有人偷盜龍鱗給未知的人使用。

或許，秦繁枝就是這樣的情況。

浴池內一片安靜，蒸騰的熱氣在屋內緩緩飄散，增加了幾分朦朧感。

秦繁枝低著頭，沉默了片刻，才緩緩揚起素白的面容。

隔著朦朧的熱氣，她看不透林難忘的表情，只好深吸一口氣，眼神複雜地開口道：「我本以為少爺不學無術，但沒想到少爺竟然知道得不少，連神下行走這種傳說都知道？」

她頓了下，又說道：「少爺你突然在今天覺醒，性格也和以前不一樣，看來你也是神下行走吧？」

林難忘笑了，「看來你還不算笨。」

他本來就沒有隱瞞的意思，神下行走雖然忘記了地球時期的記憶，但也算是同一陣營，確定人品沒問題之後，袒露身份反而更容易親近。

『神下行走』本來就只是傳說，即便照了面，神啟也不會提醒對方是神下行走，只能靠猜的。

「我們也算是同行者。」林難忘說道：「幫幫你也沒什麼，你用不著當少奶奶。」

「真的？」秦繁枝有些不敢相信。

主要是神啟提醒了不能碰你……哦不對，主要是不能對不起清姨……林難忘在心裡嘀咕一聲，隨意道：「信不信都隨你。」

他也明白她的顧慮。

她和他不一樣，對於她而言，神下行走也只是多了一個身份而已，她沒有地球時期的記憶，她依然是蒼穹世界的秦繁枝，只是性格有所改變罷了。

在林家當了這麼多年下人，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了。

「……謝謝少爺。」秦繁枝低聲道。

「不白幫你。」林難忘直言道：「我可以幫你覺醒，但你還是得跟著我。」

「那……還是讓我當少奶奶吧？」秦繁枝試探著問，她還是覺得這樣比較保險。

林難忘無語了，忍不住說道：「你怎麼這麼執著？天空行者和林家少奶奶，哪個身份更尊貴一點？」

秦繁枝遲疑了一下，說道：「可是當了林家少奶奶，我也能當天空行者……」

「……兩個都要，你還真是成年人啊……」林難忘無話可說。

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這樣。

林家麾下的天空行者就有好幾位，再加上天行軍、護島軍，可不是一般的天空行者敢惹的，他這個少爺本身就是天空行者，又極為受寵，地位堪稱是林家第二，身份自然比一般天空行者更尊貴。

「行吧，那我就給你個名分好了。」

林難忘懶洋洋地說道：「明天也能名正言順地問我爹把你的賣身契要來，等你恢復自由，我再幫你覺醒。」

反正也只是一個名分而已，又不碰她，他一個穿越者，也不在意什麼名分，還不如幫幫老鄉。

「謝謝少爺。」

秦繁枝聞言，雖然面癱沒有表情，但她還是盈盈跪在地上，作勢就要給他磕頭。

「不用磕頭，你站起來吧。」林難忘無奈道。

神啟提示自己不能惹到對方，但對方在蒼穹世界只是個小小的醫女，那就說明，不能惹對方的原因是在於地球那邊。

現在她忘了地球那邊的記憶，在封建思想的同化下，自然能跪下磕頭。

但等她意識回歸地球，那就不一樣了。

「這……」

秦繁枝猶豫了一下，還是磕了一個頭，這才站起身，又說道：「那少爺您需要我做什麼嗎？做什麼都可以的。」

「做什麼都可以嗎？」林難忘打量了她一下。

「嗯……」秦繁枝點頭，反正少爺長得這麼好看，自己還要當少奶奶了，也是應該的，就算這些大戶人家的玩法可能會比較變態，但她咬咬牙忍過去就是了。

「很好。」

林難忘笑了，指了指浴室里的那張桌子，說道：「桌上放著幾百張收據和小票，還有車票，我記得你是上過學堂的，你去把那些票的總開銷給我算出來。」

「啊？」秦繁枝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