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硯
宋岩敞思量了會:「等周硯唱完,我就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我不想看到那個悶頭律師,煩都要煩死……」話說一半,顧嫣突然轉折:「周硯呢?」
宋岩敞順着她的話向上看,果真,周硯已經趁他們說話的時候下了台,顧嫣「哎呀」一聲,連忙拉着宋岩敞離開了那塊人山人海的地方。
「你幹什麼?」
「他恐怕要避開粉絲先走了,我們抄小道去追。」
她跑的特別快,走到一條非常偏僻的小巷,七繞八繞,一點都不盲目。
果真功夫不負有心人,快到小巷口時,她一瞧見一個黑影閃過,便大喚一聲:「周硯!」
就在這時,她在小巷的盡頭,通往馬路方向處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
那輛商務車是封穆的,她看他上法庭前開過。
雖然看不大清,但裏邊應該是坐着人的,她能隱約從車窗里看到裏邊男人模糊的輪廓。
可正在此時,周硯已經看到了她:「你是?」
她絲毫不覺得畏懼,也根本不怕後邊車裏的人會看到,而是笑眯眯道:「你不記得我啦?」
綿綿細雨中,周硯盯着她看了幾秒。
「不記得。」他說完,便回頭走掉。
「我來之前跟你發過微信的,我是長你三級的前學姐,金融系的顧嫣,半年前東大校慶,我們加了微信的,我今天是特地來聽你唱歌的。」
顧嫣每追隨周硯一步,便離那輛車更近一步,她卻追的愈發起勁,她就是要讓封穆看到。
周硯還是沒理她。
顧嫣咬咬唇,使出殺手鐧:「你今晚彈唱的那首曲子很棒,不過我覺得轉調成A大調會更好聽,你現在彈的是G大調,也就是說,升個大二度會更好。」
這話終於讓周硯停下腳步,再次回頭看她。
顧嫣前走了兩步,點了點自己的耳朵,眨了眨眼:「我小時候彈過鋼琴,是固調耳,也懂樂理。」
頓住,她上前一步,伸手拂落周硯身上的水珠,眉眼彎彎的湊近他:「這周六晚上有空嗎,我有你那首曲子A大調的譜子,到時候在東大清吧拿給你?」
她說完,朝着封穆坐着的車子裏方向瞟了一眼。
好像就那一瞬間,捕捉到他看過來的視線,顧嫣挑釁一笑。
隔着玻璃板,兩人視線交匯。
終於到了小巷口,她特地站在最明顯的地方,拉着周硯的衣角:「今天你搭我的車一起走吧?我哥在那邊等我呢,你告訴我你家地址?」
周硯不自覺的忘了反抗,走了幾步后,車上的遠光燈一亮,正好打在了他們倆身上。
那車燈刺眼得很,讓她下意識抬手擋住。
好不容易適應光線,一抬眼時,便看見了綿綿細雨下,更為清楚的封穆的臉。
剛下雨,還沒有升霧,車裏人的側影,被路燈印的清清楚楚,車燈照射過來,宛如審視犯人的大燈,顧嫣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突然聯想到了這種場景。
場景有些說不出的夢幻與朋克。
她猛的頓住腳步。車上的人下了車,背光,只能聽清見一聲:「顧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