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自作•無銘

海圓歷1496年10月29日，東海，紅木島。

紅木鎮最西邊的鐵匠鋪，「叮叮噹噹」的響了幾年的打鐵聲今天難得的沒有響起，李察坐在鐵匠鋪外一塊紅色的鐵礦石上，閉目冥想。

鐵匠鋪里幾個水手正在挑選刀劍，角落裡擺滿了刀劍，那是李察這幾年打造佩劍時產出的殘次品。

對於李察來說，那些刀劍不是尺寸不合適，就是弧度、重心、材質等方面不過關，被李察隨意扔在角落裡。

而李察的腰間此時正斜插著一把太刀，黑沉木做的刀鞘，外觀樸素，看不出什麼成色。

「李察小哥，這把刀的價格能不能便宜一點啊？我們經常找你買的嘛。」一個水手舉著一把刀對著李察問道。

「15萬一把，概不還價。」李察頭也不回地說道。

聽到李察的回答，試圖講價的水手撇撇嘴，對身邊的同伴咕噥道：

「明明只有刀身而已，連刀鞘和刀柄都還要我們自己配，還賣這麼貴。」

李察當然沒那閑功夫給一堆「殘次品」一一製作刀鞘刀柄，所以水手們挑選的刀劍，其實就只是一把把連著刀莖的刀身而已。

他身邊的同伴沒接話，正專心的挑選。

覺得貴又怎麼樣呢，還不是要買。在李察眼裡是殘次品，但對於這些水手來說，已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好刀了。

況且，即便是需要自己配置刀鞘，相比起他們原來的武器，15萬一把的價格也是很便宜了。

那個水手只是看李察年齡小，想試試能不能讓李察優惠些。

......

「李察小哥，今天怎麼沒見你打鐵啊？」付錢時，剛才砍價的水手對著李察問道。

以往他們來鐵匠鋪的時候，李察總是在打鐵的，沒想到這次李察居然連火爐都熄滅了，坐在石頭上喝牛奶。

李察接過貝利，回答道：

「不只是今天，以後我也不會打鐵了。」

歷時數年，終於在前不久，鍛造出了現有條件下所能達到的巔峰作品，此時正插在李察腰間。所以他也沒有繼續打鐵的必要了。

無數次的試錯，一點點接近李察心中的預想，最後還是靠了一點點運氣，才達到讓李察滿意的效果。

回想起這段打鐵生涯，李察也是心有餘悸，如果可以，李察是再也不想打鐵了。

「小哥，要去酒館嗎？我請你喝酒哦。」完成交易后，水手顯得心情不錯，想要請李察喝酒。

「不了，我還要去海邊一趟，你們先去吧。」李察回答道。

「好吧，那待會兒見。」幾個水手揮揮手向李察告別。

送走了水手之後，李察起身朝海邊走去。

李察目光平靜，步伐穩健，不管腳下如何行動，上半身依舊紋絲不動，扶刀的左手如磐石一般，右手自然下垂，彷彿遇到任何情況都能隨時出刀。

就這樣不疾不徐的走著，不多時便到了海邊。

清空雜念，李察緩緩拔出太刀：

比普通打刀略長略彎，細身高腰反的刀姿，便如同絕世美人腰臀間的弧度。

細密的梨子地肌，刃緣處沸與氣交織連結，猶如沸騰激蕩的江水一般。

配合高雅的刀身，這把李察親手打造的太刀，全然不似普通的凡俗武器，而是如波濤洶湧的大海一樣攝人心魄。

因為是自己使用，所以刀莖上沒有雕刻銘文，在準備起名的時候，李察嫌麻煩，就直接把它命名為「無銘」了。

擺出中段架勢，李察開始自己的日常修鍊。

現在李察的每一次素振，都會調動起全身的骨骼、肌肉，每一刀揮出都帶起赫赫風雷聲，那是長刀斬破音障的聲音。

而每一刀舉起、落下，都恆定在同一個位置，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顯示出李察對於自身身體的絕對掌控！

三小時后，李察完成了一萬次素振。

【要是有個對手就好了，最起碼可以讓我切身感受一下這個世界的武力值。】李察收刀呼出一口濁氣，不禁開始思考。

這幾年來李察獨自一人練劍，始終不知道自己的劍術算是一個什麼水平。

之前認為的會有海賊來島上劫掠，也遲遲沒有出現。如果沒有合適的契機，李察也準備出海尋找對手了。

一邊想著，李察一邊走進海里，然後向海底潛去。

不斷下潛，直到海下大概800米的深度時，李察才停下。經過這幾年在海里不斷的修鍊，李察現在已經可以承受這個位置的水壓，並且自如的行動了。

不過因為這幾年李察一直就食與此，附近的海域已經很少看見有魚在遊動了。

倒不是李察一個人就吃空了附近的海魚，而是那些魚學聰明了，不再靠近紅木島周邊。

所以李察現在需要游遠一點捕魚，這也是李察準備出海的原因之一，每天光是往返都要耗費李察許多時間。

李察在海里不停的遊動，不時信手揮刀，斬落身邊游過的海魚，然後用繩子穿了，綁在腰上。

忽然，李察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李察向下方望去。一團十多米長的陰影在李察身下大概一百米遠的海中遊動，水波翻湧，被李察察覺到。

【嗯哼，好像有個大傢伙。】李察眼神一凝。

解下腰上的魚，任由它向海底落去，感受到身下的動靜后，李察開始上浮。

而底下那團陰影在一口吃下李察扔下的魚之後，猶嫌不足，幾條小魚沒填飽它的肚子，反而勾起了它的食慾。

嗅著李察的氣味，它也跟著往上遊動，直覺告訴它，上面有一大塊美味在等著它享用。

李察腦袋浮出海面，在換了一口氣后又再度折返海里。

只見一條水桶粗細，十多米長的海王類正張大了嘴向李察咬過來。

借著透過海面的陽光，可以看到它嘴裡密密麻麻的牙齒閃爍寒光，要是被咬上一口，想必不好受。

但是李察絲毫不慌，當海王類的牙齒快要咬到他腰上時，李察左腳猛地踩水，身體向右傾斜，以毫釐之差讓過了海王類的大口。

隨後，李察右手拔刀出鞘，揮刀橫斬，一道刀光掠過海王類的腦袋，隨即李察收刀入鞘，再度浮出海面。

海王類依然保持著上沖之勢，在衝出海面四五米的高度后又重重砸下，不過落下來的時候它的腦袋已經不見了，只剩下身體還在無意識的扭動。

水花濺了李察一臉，但他臉上的笑容反而更甚。

「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對，沒錯！這種海王類是雞肉味兒的，李察之前吃過一次之後一直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