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無望之城

「當世界上沒有了惡，正義就是絕對的惡，惡並非惡，善並非善。」黑暗中有人低語道。

「那一天當諸神君臨世界，萬物皆為芻狗，他們屠殺人類，他們厭惡人類。」

「什麼啊？根本聽不懂啊！」馮澤滿臉疑惑，他並不知道這聲音來自於什麼地方。

「當人類向神舉起反抗大劍的那一刻，人類的正義在諸神看來就是惡，因為在諸神的眼裡他們才是正義。」黑暗中聲音繼續響起。

「那一天人類蜂擁而上，戰旗正式豎起，那一場戰役被命名為『弒神』，那場戰役人類贏了，人類第一次知道，高高在上的神並非是無敵的存在，神也可以被殺死。」

「喂喂喂，大哥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馮澤吐槽道。

而那聲音就好像根本聽不到馮澤的話一樣，還在自顧自的話，好像他生來的目的就是把這一切都告訴馮澤，但馮澤根本就不在意，只是認為那傢伙是小說看多了，在自顧自的講述小說中的片段，

「大地被反抗之人的血液染成紅色，炙熱的火焰貪婪的吞噬著大地，就如同地獄，是那麼的恐怖，而這一切即將重新開始。」

聲音說完以後，黑暗消失換來的卻是刺眼的火光，沒錯就是火光，整片大地被烈火吞噬，而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數以萬計的人，而他們的正對面卻是五個高大的身影，他們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是那麼的神聖，馮澤光是遠遠的看去都有一種想要跪地膜拜的衝動，那絕對是只有神才能擁有的氣勢。

他不知道這些人是哪兒來的勇氣，居然會向神明舉起他們手中的鐵劍，這時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為了自由，殺呀！」，這句話就如同是火苗，而人群就是炸藥，這一刻火苗點燃了炸藥。

人群就如同海浪般撲向那五位神明，但神並沒有看向人群而是齊齊的看向了他所在地位置，馮澤在神的瞳孔中看到了對生命的漠視。

而此時一把劍不知何時穿透了馮澤的胸口，鮮紅的血染紅了他白色的體恤。

一聲尖叫，他從床上猛的坐了起來，蟬叫聲逐漸變得清晰，這一刻他覺得蟬鳴聲是那麼的悅耳，慶幸剛剛的一切只是夢。

摸了摸頭，讓自己清醒一點，忽然他想起了昨天路雪說的同學聚會的事，趕緊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

「卧槽！」馮澤開口就是一句中國國粹，原來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三十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睡這麼長時間，以往就算他不定鬧鐘都能在早上七點鐘準時睡醒，可這次他居然破天荒的睡到了中午。

而按照路雪昨天說的他們中午十一點開始舉行聚會，而這時都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半了，也不知道他們去了什麼地方，不過能確定的是現在應該還不是聚會的高潮部分，現在過去應該不算晚。

一頓洗漱，從壁櫃里拿出一件衣服，這是他昨天晚上就選好的，就為了今天聚會穿，雖然這一身衣服並不是很貴也不是什麼品牌，但穿起來的確不難看，甚至比那些大品牌的潮流衣服還要顯得簡潔好看一點。

打開卧室的門，姑姑坐在客廳磕著瓜子看著電視上最新的綜藝節目，見到馮澤出來了，眉頭瞬間就皺起來了。

「你還知道起床？怎麼不睡死過去，你......」

姑姑的還沒說完馮澤就打開門出去了，壓根就沒聽她說話，看到這個樣子的馮澤他也一點沒在意，畢竟馮澤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這樣做了，她都已經習慣了。

「唉，這孩子！」姑姑嘆了一口氣，繼續嗑瓜子看電視。

馮澤邊下樓邊在手機通訊錄里翻找，終於他找到了備註名為趙小軒的聯繫人。

馮澤道：「喂，你們現在在哪？」

趙小軒：「哎呀，你怎麼才打電話，聚會都開始好半天了。」

「不是說今天中午十一點開始嗎？」馮澤步伐逐漸緩慢，站在樓梯上。

趙小軒：「臨時更改了時間，我們昨晚就收到通知了，你沒有收到嗎？」

馮澤：「等等，我看看手機里的通知。」

馮澤將手機從耳朵邊上挪開順便開啟了免提，打開信息，沒有通知都是些垃圾簡訊，打開微信，可看了又看還是沒有通知。

馮澤：「跟本就沒......」

這個時候趙小軒的手機被別人拿走，傳出來的不再是趙小軒的聲音。

「行了，別找了，根本就沒給你發，你來不來也無所謂，來了也只會出糗，這個事實對你太過殘酷。」

他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是誰，而且他很熟悉，並且關係還非常好，這個人是陳曦。

還沒等馮澤說話電話就被掛斷了，剛想重新撥過去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這是微信收到了陳曦的消息，兩張圖片和一段話，圖片是陳曦和路雪吻在一起的照片，還有一張是陳曦鞠躬道歉的照片。

「馮澤，我知道你喜歡路雪很久了，但我也喜歡她很久了，高中已經畢業了，以後誰都不知道誰會去往何處，我不想讓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所以抱歉，兄弟知道辦的這件事非常不好，但請看在以往我多次照顧你的份上原諒我。」

馮澤回復了一句祝你們幸福，就去了公寓不遠處的公園，每當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會來這裡，因為這裡安靜人少，他也是成年人了，他的落淚並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已經衰了十八年，這不差這一次。

可這次公園中居然異常的人多，原來是今天有一對情侶在公園中唱歌，而且唱的還是齊晨的咱們結婚吧，這一個他們的情緒和馮澤的情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是快樂，一個是悲傷。

「呵，老天爺啊，你就這麼殘忍嗎？」馮澤累了，他不想再跑了，就在這裡蹲了下去，雙手抱頭低聲哭泣，路人走來走去絲毫沒有關注馮澤，蟬鳴聲依舊，他的悲傷並沒有被別人發現更沒有改變什麼，一切都還在正常運轉。

人就是這麼渺小，在你功成名就之時你的一舉一動都有人關注，而當你什麼都沒有時就算你死了也沒有人會記得，會記得的你的也只會是父母親人，而有些人死了未必是死了，但有些人死了就是死了。

這個時候馮澤的肩膀被拍了拍，力道非常溫柔明顯就是女孩在拍他。

「有事嗎？」馮澤並沒有抬起頭去看，因為他此時眼圈肯定是紅色的，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落魄的樣子。

沒有回應，只聽到了筆在紙上划動的聲音，隨即就又是拍肩膀的感覺，這一次馮澤用胳膊擦了擦眼角，擺出一副很自然的表情，就好像自己只是累了所以躲在這裡休息一會，但是他微紅的眼圈出賣了他。

「你好，有什麼事嗎？」

馮澤說完話后才看清拍他肩膀的人，那一瞬間他被驚艷到了，那是一名女孩，暗紅色的長發，甚至就連瞳孔都是紅色，身穿一身白色的lolita裙，臉簡直就是動漫中走出的仙女，女孩見到馮澤站了起來又拿筆在以上寫了起來，也不知道她在寫什麼。

「你是在哭嗎？」女孩寫完以後將本子展示給馮澤看。

「沒有，就是累了而已蹲下來休息一下。」馮澤裝作一副自己很累的樣子。

女孩又開始用筆在本子上寫字，這個時候馮澤才知道為什麼女孩只是拍他肩膀，原來對方不會說話，上天永遠都是殘忍的，它剝奪了女孩的聲音卻給了她極致的容貌。

「你在說謊，你的眼圈明明是紅色的。」

馮澤：「看穿了不要說出來好嗎？很丟人的。」

女孩：「沒有什麼丟人的，誰都會哭泣神明也一樣，如果下次再傷心的時候，你可以奔跑大聲喊出來，那樣會好很多。」

「哈哈，那樣只會社死吧！」馮澤摸了摸頭苦笑道。

女孩：「我叫花櫻伊子或者叫我伊子。」

馮澤：「原來你是日本人啊。」

花櫻伊子這次都沒有回答馮澤的話，而是接著在小本子上寫字。

花櫻伊子：「看來你的心情恢復了，那我就先走了，以後我們還會見面的。」

花櫻伊子將小本和筆收了起來，轉身離開，轉身的時候一頭暗紅色長發飄起，一陣洗髮水的香味撲鼻而來，那是櫻花味的，味道很柔和不刺鼻，顯然是非常上等的洗髮水，馮澤默默在心中給花櫻伊子貼上了一個小富婆的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