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可悲可笑的真相
無論是外面的雕像，還是牆上的壁畫，亦或者是若有若無的呼救聲，都顯得怪異無比。
而此刻，小女孩的出現，這更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傳說中的神明，吃光了自己的子民，出現在墓穴中，無論怎樣都讓人恐懼。
老船長站到了隊伍之前，並悄悄朝後揮手，沉聲道：「撤，慢慢撤...」
眾人已經在退後了，只有易寒盯着這個小女孩，竟然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正是驚魂未定之時，小女孩卻又說話了，聲音和剛才的呼救聲一模一樣。
「不要救我...一定不要救我...」
「不要救我啊！」
這聲音讓眾人當即頭皮發麻。
他媽的，剛才聽到的可不是這個！
意思完全相反了。
不要救她，又是什麼意思？
易寒眯眼道：「你是祖極之女？祖極星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的？」
聽到這句話，或許也是因為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小女孩突然瞪大了眼，發出一聲尖嘯。
「逃！快逃！」
小女孩突然發瘋似的朝外跑去，卻撞到了莫名的壁壘，又硬生生把自己彈了回來。
那青銅巨門所在之處，竟然有一個無形的陣法，連易寒都沒有察覺到。
小女孩不斷衝擊著這陣法光幕，但沒有任何意義，她每一次都被彈了回來，最後滿身是血倒在地上，猛喘粗氣。
易寒看着她，緩緩道：「你的力量，只有無上之境了。」
小女孩卻抬起頭來，道：「又是一群可憐人。」
老船長抱了個圈，沉聲道：「前輩，我們誤闖此地，若有打擾還請見諒，目前的情況超出了我們的認知，請前輩給條生路。」
在來的時候，雖然做過很多預案，關於機關、陣法、詛咒、污染等等，但誰都想不到，會在這裏碰到祖極曾經的神明。
小女孩卻是發出癲狂的笑聲，用頭撞擊著石壁，以至於整個墓穴都在顫抖。
易寒看着她，突然道：「我想起了，我想起你為什麼這麼熟悉了！」
他厲聲道：「惡魔污穢的母神，所散發出的，就是你的氣息。」
老船長低吼道：「易寒，你在胡說什麼，現在逃命才是上策。」
易寒只是笑了笑，道：「祖極之女，告訴我，你作為一個星辰的神明，至少是滅世者級別的強者，是怎麼淪落到如今的地步的？」
「易寒你幹什麼！」
「不要問這些，知道得多，反而對我們不利。」
四周的隊員也驚呼了起來。
易寒擺手道：「諸位何必激動，你們被關在這裏，永遠也出不去的，門口的陣法光壁，起碼是星主級別。」
「老老實實在旁邊待着，我等會兒自然會帶你們出去。」
說話的同時，他身上漸漸閃爍出金色的光輝，張開嘴巴，一截雪白的指骨出現，佛光照亮了墓穴通道，也照亮了每一個人的臉。
易寒又拿出了《普曜經》，開始吟誦佛經。
隨着一朵朵金蓮開滿墓道，眾人的心緒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良久之後，易寒才看向小女孩，道：「現在你總算清醒了些吧？告訴我答案，我要把真相帶出去。」
祖極之女看着易寒，緩緩搖頭道：「你帶不出去的，巔峰時期的我，都沒能出去。」
易寒拿出了無極之戒，戴在了手上，沉聲道：「現在呢？」
祖極之女當即臉色劇變，驚呼道：「無極之戒！凌霄道主親自鑄煉的四大無極天寶之一，而且是最重要的一個，為什麼會在你身上。」
後方諸多探險者也是紛紛變色，他們沒想到易寒的來歷竟然這麼大。
而易寒只是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小女孩沉默了很久，才慘然一笑，道：「我本是祖極星的神女，帶着這片土地的百姓，不斷走向更好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一對父女來到我們的星辰遊玩，那女子不過五六歲，看到我之後，誇我可愛漂亮，說想要我這樣的玩具。」
「於是，她的父親，就把我變成了玩具。」
後方眾人聽得頭皮發麻。
而易寒則是有些發獃，輕聲道：「堂堂神女，一星之主，變成了玩具？」
祖極之女伸出手來，道：「差不多就這麼大，把我變成了這麼大的玩偶，被肆意玩弄，哈哈哈哈！」
她笑得凄慘無比，搖頭道：「僅僅是一句話，僅僅是一個小丫頭的惡作劇念頭，我便成了一個巴掌大的玩偶，被各種玩弄，直到發瘋。」
「大約一個月時間，她玩夠了，便把我扔掉了。」
「我道心早已崩裂，變得不清醒，終於瘋掉，開始傳播獻祭的信仰，把這片土地的百姓，吃了個乾淨。」
「祖極星，被我吃掉了，雖然他們反抗過，但他們失敗了。」
易寒深深吸了口氣，道：「然後呢...」
祖極之女道：「然後過了幾年吧，還是幾十年，我忘記了。」
「那對父女又來了，他們看不到我在殺人，我依稀記得，那小女孩說了一句——又是她，我要玩她。」
「於是啊，我又成了玩具了。」
「被隨意玩了幾個月，把我丟棄到了一個未知的星辰。」
易寒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那顆星辰，叫雲木星吧？」
後方眾人齊齊變色，駭然看向小女孩。
祖極之女點頭道：「是，叫雲木星，可惜那時候我已經徹底瘋了，加上吃了太多百姓，力量也完全控制不住了。」
「於是，污染誕生了，我的力量摧毀了整個雲木星。」
「直到搖光域主發現這樣的情況，把我抓了起來，封印在了這裏。」
易寒眼睛都快紅了，聲音有些沙啞，低聲道：「我在一些存在的身上，嗅到了和你相同的氣息，這怎麼解釋？」
祖極之女道：「或許是...我祖極星逃出去的修者吧，不過他們早已被我污染，如今只怕早已變成怪物了。」
「哈哈哈哈！」
易寒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得癲狂無比，笑得淚如雨下。
羅天世界啊！
羅天世界何等可笑！
無數人為了生存，為了尊嚴，為了守護自己的家園，堵上了一切，和惡魔拚命。
卻沒想到，惡魔竟然也是人變化而來的。
更可笑的是，一切的罪惡，一切的因果，竟然來自於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的玩具。
「哈哈哈哈！一個小女孩，想要一個玩偶，害死了祖極星的人，害死了雲木星的人，也害死了羅天世界。」
「可笑！可悲啊！」
易寒一拳砸在地上，已經是淚流滿面。
蒼天像是在和他開玩笑一般，讓他如此輕易便找到了真相，而找到的真相，又如此可笑。
前世今生，這麼多年，我們勇敢過，我們拼殺過，我們流血流淚，生離死別...
無數的人，無數的戰士...
他們若是知道了這個真相，如何瞑目啊！
易寒自己都無法接受，只覺羅天世界的生命，難道就真的卑微到這種程度了嗎？
那對父女是誰？
他們...難道真的就那麼高級嗎？
隨意便可以害得三個世界如此凄慘嗎！
易寒攥緊了拳頭，無法形容的恨意完全控制不住，怒火直欲吞沒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