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謀逆稱王
源氏重工，戰略信息部
源稚生面前的電子大屏上播放着東京所有主幹道的實時路況，以輝夜姬的算力，她可以在半分鐘內黑入交通局的資料內網調取這些監控畫面。
蛇歧八家就是東京的地下皇帝，常人眼裏難以企及的政客財閥在他們眼裏沒有秘密。
「國立東京大學附近的畫面，放大。」
源稚生眸光梭巡，忽然抬手指了一下，中央屏幕靠左地一小塊視頻播放區域。
「好的。」輝夜姬清冷的女音回蕩在大廳內，那塊不斷涌動人流的街道畫面在不斷擴張，時間比例不斷拉長，走出校門的年輕學生們繁雜到多如牛毛。
可源稚生一直眯着眼，示意輝夜姬不斷倒放。
直到時間頓在昨夜，他看見一身紅白相間的巫女服衣角擦過屏幕邊緣。
儘管監控畫面像素在經過最大程度修復后依舊模糊，可源稚生還是通過那一角背影認出來繪梨衣的身形。
「國立東京大學……我記得那裏應該有一條保持着日本上個世紀風俗文化的小街。」
源稚生撫著下巴沉思，他無意中看過幾家株式會社準備聯手併購那條街並加以改造的新聞。
但聽說那條街的主人很懷舊，拒絕了收購，而且，背景很神秘。至少蛇歧八家當時的資料上並未出現他的姓名來歷。
「去查一下。」
源稚生也就是順口一說，畢竟繪梨衣失蹤是蛇歧八家的大事，僅在龍淵計劃之後。
「好的。」
有研究員恭敬應命，在旁陪同的犬山賀卻神色微變。
蛇歧八家和那個男人間早就約好互不打擾，少主此番行為，也不知道是否會被視為侵犯協議。
但源稚生一邊穿上執行部的黑色長風衣，一邊往口袋裏插入兩把大口徑的轉輪手槍。
面色冷戾得讓每位在場的專員都認為，他會毫不猶豫地開槍打爆拐走上衫家主的傢伙腦袋。
但是三個嘻嘻哈哈的傻逼出現，讓源稚生立馬有了清空彈匣的打算。
路明非腦袋上戴着紅色的旅行團帽子，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張大嘴巴，點頭欣賞著源氏重工內部的裝飾陳設。
凱撒和楚子航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就像，嗯……觀光旅遊的一家三口？
「聽諾瑪傳回來的消息，日本海域的龍族胚胎有異動，我們就在來了。」
看到源稚生的眼神，凱撒更是吃驚地挑眉。
他身為蛇歧八家的少主，竟然還不知道龍淵計劃的異動嗎？
源稚生轉身看向犬山賀，「事發突然，是昨晚凌晨三點四十的之後，我們的船在那片海域探測時，發現古龍胚胎心跳的頻率有了明顯的變化，愈發強健而沉穩，就像快要蘇醒的前奏。」
藏青和服的老者回答。
「還真是多事之秋。」
原本推測至少還有一年時間的古龍胚胎現在蘇醒，就意味着用於消滅它的龍淵計劃要抓緊進行。
「日本這個國家一向多災多難。」犬山賀開了個末世笑話。
「先去把古龍胚胎解決掉。」
源稚生做好了決斷，卻有些心累。
其實在龍淵計劃里，繪梨衣也是尤為重要的一環。
她充當着壓軸的角色，在最後遇上不可控制的突發情況時，動用體內潛藏的力量善後。
可現在，原本該是一正一負相互抵消，從而拯救日本的計劃。
變成了毀滅東京，還是兩次。
「哦豁，聽起來很酷。」
路明非推了推帽子，他一直很嚮往和執行部去出這種外勤任務的好吧。
站在甲板上，迎著海風，背後是一望無際的海面，然後拍一張自拍照發在朋友圈裏，他路明非就徹底告別高中衰仔的印象了。
「是啊，如果你搞砸了這次計劃，葬身魚腹更酷。」
源稚生冷冷看着他。
「？？？」
在隊伍里一直充當打氣類型的路明非懵逼地看着凱撒，眨了眨眼睛，暗問這傢伙抽的哪門子風。
「你知道龍脈嗎？」
金髮碧眼的年輕人挑唇露出微笑。
「風水學里將山脈比作蜿蜒曲折的龍，對龍脈好壞的看法，是審定山脈的長遠，辨別山脈的大小興衰如何。」
楚子航出言解釋。
「當然，也有人用龍脈，來比作王朝興衰更替。」
「這我知道，不是說大清亡於龍脈斷絕嗎？」
路明非攤了攤手，反問。
「但這和我們要做的事有什麼關係？」
「龍脈影響王朝興衰之說虛無縹緲，可我們將要去解決的，是日本的海底龍脈。」
楚子航迎著源稚生冰冷的目光道。
「要是古龍胚胎蘇醒的動作過大，或者暴力解決，將會引起地殼巨變，亞歐板塊和太平洋板塊之間的相互擠壓，會使這個島國土崩瓦解。」
楚子航的話讓路明非聯想到很多他所看過的模式災難片，但後果遠比他想像得很嚴重。
「我認為在出發前，你們有必要做一份思想和政治傾向的全面心理檢查。」
源稚生尤其看了路明非和楚子航這兩個中國人，儘管他們平常表現得很好，但誰也捏不准他們是不是隱藏的極端分子。
況且卡塞爾學院的教育理念是自由開放，面向世界。可出身在同一個國家的混血種還是不可避免地抱團。
這方面，日本執行分局，就是最好的例子。
路明非無辜地舉起手，「我們當中最極端的那位沒來，他連打遊戲都要多補日本玩家兩槍。」
源稚生遂移開目光，沒有說話。
他當然親身感受到那傢伙滿滿的惡意。
在一個安謐寧靜，但是並不美好的晚間，源稚生看着屏幕前的Id和遊戲人物可惡的慶祝手勢，捏住手柄的右手青筋暴起。
計程車內，男孩大大方方牽着身旁女孩的手，兩個人的腦袋一起湊在玻璃前，張望着外面夾雜雨滴，灰濛濛的城市。
繪梨衣像一隻柔順的貓，每次短暫地離開李龍淵身邊，都會表現出局促與不安。
可誰能想到，她的身軀里藏着足以毀滅東京的力量。
但李龍淵並未拘束，因為他很早就隱約清楚，自己才是這個世界最大的怪物。
一個，謀逆稱王的存在。
ps：在接下來這一段，會全面揭開正統的隱秘，有感興趣的也可以討論。
我只能說，書友之前關於正統發表的評論全部是錯誤的。
正統，還是圍繞正統這個詞本身的含義去討論吧。
還有很多人在質疑主角性格問題，那麼不久大致也能給出答案了。
如果一個人很早就猜到自己某時某日必死的結局，其實他根本不會去管什麼世間喧囂與繁華，去管什麼尊卑與面子，只是想順心如意地體驗一遭。
很抱歉現在才給一個解釋，但是我其實還是希望有書友自己去發現的。很多人都察覺到主角性格塑造的矯揉造作，這很好。
他本就是一個竭力偽裝成正常人的異類。
一個，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