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章 損失
?雷諾遞給牛斌一隻通訊器，保持聯繫，隨即三人告別離去。
牛斌不欲耽擱，正要拔腿往回趕，突然聽到車隊所在地傳來一陣騷動。槍炮聲與喊殺聲再次響起，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這時，牛斌忽然收到一條系統提示。
「隊長。您的隊所屬成員林逸，生命體征完全消失。」
什麼！？
牛斌如墜冰窖。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牛斌神經質一般念叨著，不顧體力，飛速往回趕。感情上，他希望這是主神對自己開的玩笑，但理智上，他明白，這是真的。
車隊損失慘重。軍方失去了兩輛防空車與一輛步兵戰車，郭中校手下陣亡近一半，王隊長的手下更是陣亡了近七成。為了保護科研人員與儀器，這些作戰意志遠超普通士兵的特種兵，幾乎流幹了最後一滴血。
士兵們被硝煙熏黑，其上還夾雜著血漬的臉上，滿是麻木的神色。他們在機械的搜集著陣亡戰友那殘破不全的遺體。
平民志願者是死傷最慘重，只有寥寥數十人活了下來。而受到重保護的科研人員，倒是傷亡不大。
回到車隊所在地，入眼儘是凄涼的景象。牛斌卻顧不得這些，趕緊來到與林逸等人分離的地方。
牛斌一眼就看到了胖子。
他有氣無力的背靠在一堵殘垣之下，因為失血過多，臉色無比蒼白。一個軍醫正在旁邊忙碌著。牛斌走到近處，看仔細了，原本就沉到谷底的心情，徹底墜入了深淵。
「胖子，你的手……」
胖子那半截還沾著鮮血的袖管，幾乎如針一樣刺傷了牛斌的眼睛。
有氣無力的慘笑一聲，胖子道：「我的手，不知道在哪只狗日的蟲子肚皮里呢。」
他頓了頓，突然淚如泉湧：「老牛，林逸他死了……」
牛斌渾身上下，一片冰冷。即便早已知道了結果，但是真的確認以後，他還是難以接受。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牛斌深呼吸幾次，終於穩定了心神。
「本來，我們一群人保護著科研人員邊打邊退，眼看就要支持不住的時候，那些進攻我們的蟲族，突然像得到了命令似地，齊齊退去。」
牛斌頭。胖子所的，應該是自己與雷諾服了凱瑞根后發生的事情。那麼在激戰時都安然無恙的兩人，怎麼會在大戰之後，一死一傷呢？
胖子繼續道：「我們活過了這場戰鬥，正在慶祝。突然，地面又出現了一個坑洞，從裡面鑽出來一群蟲子。」
即便以刀鋒女王的能力，也不能完全將蟲群控制，出現這種情況也屬正常。
「這個坑洞，出現在平民志願者的車隊中。林逸不忍心看到他們白白送死，就跑去救人。他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冒險，就跟了過去。」
牛斌知道，林逸雖然有毒舌，但是卻極有正義感，滿腔熱血。要不然，大學時代也不會因為別的學院學生欺負輔導員，就冒著被開除的風險，跑去打抱不平。
「結果……」胖子的語氣越來越苦澀，幾乎不下去，「為了救那個女記者，林逸掉進了坑道蟲的嘴裡。我拼盡全力想要救他，卻無能為力，只是白白失掉了一隻手臂。」
「又是那個女人！」牛斌的心裡，狂暴的怒火幾乎要將理智摧毀。
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好不容易才壓抑住了殺人的衝動。牛斌知道，他如果現在就去一槍把那女人崩了，痛快倒是痛快，卻毫無意義，反而讓林逸的死，完全沒有了意義。死者為大，牛斌必須尊重林逸當初的決定。
「林逸的遺體呢？」
「我們用高爆炸藥弄死了坑道蟲以後，搶救出了一部分……你自己去看吧。」胖子完，彷彿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再不話。
牛斌遞給他一瓶生命藥水，默默離開。
被搶救回來的，只有一條腿。
林逸就這麼死了。沒來得及一句告別的話，連全屍都沒留下，就這麼死了。
牛斌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把林逸殘餘的遺體，和留下的幾張卡片，一起埋下，然後立了一塊簡單的墓碑。
「兄弟，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比起在這座城市死去的大多數人而言，他至少還有一座墳墓。
料理完了這一切，牛斌收拾心情，頭腦里只有一個念頭：復仇，讓造成這一切的人，付出代價！
將幾位院士，以及郭中校，王隊長召集起來，牛斌道：「諸位，關於這一次的襲擊，我有些東西要讓你們知道。」
完，他摁下頭盔上一個按鈕，一段錄像在眾人面前播放。
……
傍晚時分，這隻經歷了慘烈戰鬥的車隊，緩緩的，跌跌撞撞的駛入了安全區。
羅戰等人接到了通知，早已在此守候。羅戰故意想要造大聲勢，以「援軍入城」為理由，鼓舞軍民士氣。
但是當看到這隻殘破不堪的車隊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牛斌，怎麼了？」
「叔叔，你還好吧！」
牛斌剛一下車，李碧竹與丫頭立即迎了上來，一臉關切。而周安安看到了缺掉一隻胳膊的胖子以後，幾乎難以抑制的哭出了聲。
牛斌掃視人群，發現呂廣博作為平民能力者部隊的首領，也在其中。
「很好。」牛斌握緊了拳頭。他心中的怒火燃燒得越旺，頭腦就越發的冷靜。
「牛斌，郭中校，你們能夠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羅戰問道。
牛斌的眼中彷彿藏了一柄黑色的鐮刀，鋒利，深沉。他看了呂廣博一眼，道：「我們遭到了蟲族大量部隊的襲擊，損失慘重。至於遭到襲擊的原因，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牛斌將在郭中校及科學家們面前播放過的錄像，再次播放了一遍。
錄像重現了牛斌逼問安置幽能發射器的男人的情景。
「不要，不要！饒命啊，是呂廣博讓我這麼做的。幽能發射器的物品卡，也是他給我的！我不過是想賺外快而已，他並沒有告訴我這台機器的具體作用，我也是被害人啊，早知會引來蟲族，我死也不會啟動這台機器的。」
男人顫抖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